第3章

作為戀人，我們知道彼此之間的秘密。

可現在卻被用來當做子彈射向對方。

六年前的一個冬天，我被父母趕出家門，原因是我不願意嫁給老男人，我想讀大學。

從那天開始，我變成了一個沒有家的人。

直到顧然的出現，他說，看你眼熟，不如我們在一起，我給你一個家。

從那以後，我們成了無話不說的戀人。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看我眼熟，也不過是我的處境和林晚晚有些許相似。

顧然絲毫沒有手下留情，我被一個巴掌扇倒在地，然後就沒再起來。

剛剛小產，我的小腹抽絲剝繭般劇烈疼痛起來，反反複複的痙攣，讓我蜷縮在地。

密密麻麻的汗珠從額頭滲出，耳邊充斥著顧然的謾罵聲，我無力反駁，全身注意力都集中在小腹上。

“手機......打120......”我說出口的話斷斷續續，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抓住岸上唯一一個救命稻草，這是身體的疼痛逼我作出最本能反應。

“別裝！陳安，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可憐你嗎？怎麼這麼多年，你裝可憐的手段還是這麼低級！”

顧然光潔亮麗的皮鞋，沒有絲毫猶豫，狠狠踢在我的小腹上，然後反複碾壓。

我臉色蒼白，原始的本能反應讓我向他求饒。

“求求你......求求你......打120......給我叫......救護車......”

意識到我不是裝的，顧然臉上終於有了擔心的神色，像施舍一般拿起手機。

還沒打出救命電話，下一秒，林晚晚發出呻吟聲。

“哥哥......顧然哥哥......晚晚的肚子好痛......我的肚子......晚晚的孩子不會要沒了吧......”

剛拿起手機的顧然絲毫不猶豫，放下手機，橫抱起林晚晚向門口衝過去。

嫌我躺在地上礙事，臨走前顧然又踢我一腳。

“礙事的東西！”

全程沒再施舍給我一個眼神。

房間裏隻剩我一人，我蜷縮在地上，死死咬住嘴唇，不叫意識消失，充滿血的嘴角扯出一個滲人的苦笑。

意識消失前，我告訴自己，這一次，不要再猶豫了。

......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我用最後一點意誌力，爬到茶幾附近，找到手機，撥打了救護車。

睜開眼時，林晚晚和顧然都在旁邊，林晚晚麵色紅潤，完全不像剛剛的神色。

“醒了就不要裝死！”

顧然雙眼猩紅，見我醒來幾乎是衝到我的床前，兩隻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我問你！孩子怎麼回事！婚禮為什麼取消了！我問你，你說話啊！！”

我雙臉漲得通紅，呼吸困難，脖頸被人掐住左右晃動，發不出一點聲音。

“你明明知道我有多麼喜歡孩子，你還擅作主張，打掉孩子！你就這麼看晚晚不順眼嗎！？”

“因為她懷孕了，所以你就打掉自己的孩子？你還是個人嗎？你想報複我也用不著這麼做吧！！誰給你的膽子，敢打掉我的孩子！！”

我整個人被強大的力氣抬起來，然後狠狠落在床上。

“咳咳！咳咳！！”

終於接觸到空氣，我像是重新回到水裏的魚，終於有些許呼吸。

顧然有弱精症，醫生說很難懷上孩子。

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投進他的懷裏安慰他，“沒關係，我們可以做試管嬰兒嘛~”

我在網上看到過試管嬰兒的過程，哪怕我很害怕幾十厘米長的取卵針，但是我知道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為了他，我願意。

但是沒想到，沒能試管嬰兒，我便自然受孕了，這件事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我沒來得及告訴他，林晚晚回國了。

我太太太知道，這個孩子對顧然意味著什麼。

“顧然，你不是永遠都不會拋棄林晚晚嗎？那我成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