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趣,太有趣了!
原定今晚變為癡兒的主角沒有如預期般變傻。
那麼,原有的故事情節又會如何發展下去呢?
陸知鳶的目光黏在奶娘身上,嘴角不經意地上揚,勾出一抹淺笑。
雷鳴轟隆,電光一閃,映亮了她沾血的臉龐,那血跡好似雪中綻開的點點紅梅。
瞥了眼已無氣息的奶娘,她丟開燭台,坐到銅鏡前,拾起帕子,緩緩擦拭著身子。
盒中僅剩的發簪,她為自己插上。
缺了口紅,便轉過身,蘸取奶娘的血,抹在唇間。
年歲的沉澱讓血液顯得深沉,與她蒼白的麵容交織出一種莫名的魅惑。
丫頭們聞聲趕來,見此情景,驚懼交加,尖叫起來:“快去喊管事的!小姐怕是失心瘋了!”
陸知鳶對這些嘈雜置若罔聞,穿過人群,步入戶外。
烏雲壓頂,伴隨著隆隆雷聲,雨也悄然而至。
管事小跑而來,後麵跟著撐傘的小仆。
電光照亮屋簷之際,他也到了近前。管事揮手,讓小仆退避三舍。
“敢問小姐,發生了什麼事?”
“奶娘沒了,是被小姐......”
一個穿翠綠衣裳的丫頭奪門而出,“我們到時,小姐正擦拭血跡,這帕子就是證據。”
丫頭呈上絲帕,管事欲接,遲疑片刻,目光再度落在陸知鳶身上。
少了那份刻意逢迎的微笑,多了幾絲質疑,以及對即將揭開的秘密的隱隱期待。
“錦嫿所言屬實嗎?小姐真的對乳母下了手?”
陸知鳶直視管事的眼:“是我殺的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們要報官抓我,還是我來償命?”
管事愣住,這等強勢的小姐前所未見。
“西晉之地,講究法治,侯府內出了人命,自然也要依律處理。如果確是小姐所為......小姐放心好了,章氏身為仆人,即便真由小姐所殺,也隻是賠償些銀兩。”
“若是章氏企圖害我,反被我自衛殺死呢?”
陸知鳶展露頸項:“看清了,奶娘章氏意欲扼殺於我,凶器此刻就在房終。至於她們,本是我的侍女,卻成了幫凶。按西晉法律或我侯府家規,都該杖責嚴懲。”
手指指向錦嫿。
錦嫿噗通跪倒在地,麵向的卻是管事。
“錦嫿蒙冤,我隻是不忍奶娘橫死,這才出麵指認小姐。”
“我們聽到動靜才趕來,進來就見奶娘倒地,小姐擦血。”
其餘丫頭也紛紛跪下,其中的一人指著陸知鳶裙上的血跡:“血是從奶娘身上來的!”
“蒙冤?不知情?”
陸知鳶走近錦嫿:“你作為我的丫鬟,應當時刻伴我左右。奶娘以腰帶勒我之時,你又在哪?”
錦嫿眼神閃爍:“奴婢去為小姐拿東西了。”
“是嗎?”陸知鳶拔下對方頭上的一個發簪。
“可知道這是什麼?那是我母親大婚之時皇後賞賜的鳳凰金簪,後來作為我的嫁妝帶了過來。拿東西我看是幌子吧,急著試戴從我這偷得的首飾才是真。錦嫿啊,你的膽子不小。”
錦嫿麵如土色,趴伏於地。
陸知鳶捏起她的下巴:“烏膏海外奇珍,價值連城,在西晉除了深受皇寵的貴妃,就隻我有。你,還要狡辯嗎?”
管家瞧見,六個丫頭裏頭,三個頂著別人的簪子,倆耳朵上掛著耳環,除此之外還有兩個手腕上套著不是自己的鐲子,抹的唇膏都是小姐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