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小師妹動了我即將獲獎的實驗成果,導致實驗室發生爆炸。
碎片飛濺在我臉上劃出了無數個傷口。
皮肉外翻,而我的左眼更是被一個碎片直接穿透。
我向兩個竹馬伸手求救,可他們倆卻在第一時間不約而同將小師妹擁入懷中:
“快走吧,太危險了。”
等我醒來後,發現本應屬於我的獎項和直博機會被兩個竹馬讓給了徐雲雲。
霍子瑜嗤笑一聲:
“誰讓你實驗爆炸了。傻子也知道組委會不可能將獎項頒給一個失敗的實驗。”
齊晟言則滿臉冷漠道:
“別鬧了,也別怪雲雲,要怪就怪你自己有問題。
不然為什麼別人的實驗不爆炸,就你的爆炸了。
醒了就出院吧,我倆沒空陪你。”
我摸了摸自己永久失明的左眼,平靜道:
“放心,我再也不用你們陪我了。”
......
屋內頓時沉寂下來。
齊晟言皺起眉頭,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眼底的冷漠簡直要溢出來。
“你能不能不要再鬧了,我倆真的很累,沒空陪你玩這套把戲。
你就不能學學雲雲的善解人意嗎?”
劇痛從臉頰處傳來,我能聽到傷口崩裂發出的輕微聲響,但這些都沒有他的話令我難以忍受。
原來的齊晟言在我自卑的時候告訴我,我不需要學任何人,隻需要做自己就好。
可現在。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們兩個人都在大步往前走,隻有我還像是個不肯長大的孩子,固執地停留在原地。
血嘀嗒嘀嗒地從我臉頰上滑落,在被套上暈染出幾點紅痕。
齊晟言下意識鬆開手,神色有了些許動容。
霍子瑜則嘖了一聲,抽出一張紙粗暴地擦幹我臉上的血跡。
他將臟汙的紙隨手扔在我身上,雙手抱胸。
“別裝了。雲雲都告訴我了,隻是玻璃杯碎了而已,能有什麼大事。”
齊晟言沒有說話,但眼中瞬間凝結的寒霜讓我明白他也是這樣想。
我喉嚨發緊,指尖微顫,用盡全身力氣才沒有縮成一團尖聲大叫。
盡管已經半個月了,但我夜夜無法入眠,一閉眼仿佛就能看到烈焰摻雜著鋒利碎片直直插入我的眼睛,穿透我的顱骨。
我清晰記得,炙熱的火焰在我手中爆燃。
燒得我皮肉滋滋作響,口鼻間充斥了烤肉的糊味。
與此同時,四射的碎片把我的臉劃的皮開肉綻。
我倒在血泊中,向我的兩個竹馬發出撕心裂肺的求救聲。
可曾經哪怕我被蚊子叮一個包都會心疼得掉眼淚的他們。
如今卻不約而同地退後一步,護住了在他們身後的徐雲雲。
他們拉著她就往外跑,沒有一個人肯回頭看我一眼。
我絕望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痛苦與無助像硫酸一樣在我的心口腐蝕出一個大洞。
隻剩下呼嘯的風聲在我耳邊回響。
我許久才反應過來,那是我的哭聲。
我被救出來後直接送往齊家的醫院,主刀大夫卻被霍子瑜按著給皮都沒有擦破的徐雲雲看傷。
“蘇天怡的傷都是裝的,雲雲比較要緊。”
寒意從手術台上一點點滲入骨髓,我一動不動等了許久,也沒有聽到齊晟言的反對聲。
時針嘀嗒嘀嗒地走了一圈又一圈,我的左眼徹底壞死。
心中的火焰也一點點熄滅,最後隻剩下一片死灰。
術後,他們兩個人也沒有關心我一句。
隻是冷冰冰通知我,原屬於我的獎項和保研資格被送給了徐雲雲。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他們明明知道,我為了獲得這個獎吃了多少苦。
夜以繼日待在實驗室,頭發成把成把掉,整個人硬生生熬出了胃病。
他們心疼不已,卻沒有人勸我放棄,因為他倆知道,獲得獎項跟隨化學界的頂尖人物袁老學習是我媽媽的遺願。
更是唯一說服我父親不把我送出國的方法。
齊晟言卻說:“雲雲是真的喜歡化學,你隻是玩玩,就別和她爭了。”
霍子瑜則嘲諷我:“誰讓你進醫院了,名額總不能浪費吧。”
那一刻,我徹底明白,他們兩個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愛我的竹馬了。
啪的一聲,隱隱作痛的後腦將我從回憶中驚醒。
霍子瑜收回手。
“聽見沒有,我讓你給伯父打電話,讓他再向袁老推薦一下雲雲。”
我平靜道:“知道了。”
我會打給父親,卻不是讓他推薦徐雲雲,而是讓他派人接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