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淩虐至死,囚禁我五年的醫生帶回第一百個替身。
他忘了把我鎖在小黑屋,整棟別墅擴音回蕩。
「滾出來伺候。」
歹人受驚,我被掐斷氣,再也不能一心一意討好他。
「有本事永遠不要出現。」
等他想起放我出來,我的屍體赤裸扭曲散發著臭味。
他懊悔跪地痛哭。「你怎麼能死呢?」
忽而瘋狂大笑。「你罪有應得!」
我脖子被粗糙大手用力按壓的隻剩一口氣,雙臂扭曲成詭異角度,隨著身下暴力動作晃動。
眼睛流血,還是迸發對生的希望。
別墅大門開啟,燈亮起,明晃晃的光照不進黑暗的雜物間。
江岫白回來了,帶著何如心。
兩人跌跌撞撞摔在我床上,何如心酡紅著臉久久不能回神。
事後,她要放洗澡水,卻被江岫白拉住。
別墅安裝了擴音器,他按下播放鍵。
「滾出來伺候。」
他冷冰冰的聲音在整棟別墅回蕩,我張開破損的嘴,還未發出聲音就被受驚的大手掐斷了氣。
我魂體飄在上方,看著自己滿身齒痕,雙腿90度彎曲仰躺桌麵。
死後雙腿無法並攏。
恐懼疼痛,哪怕死了,也刻在我靈魂。
江岫白失去耐心。
「我限你三分鐘出現在我麵前,否則以後你的活動範圍隻有觀察室。」
觀察室在手術室隔壁,我在那裏被關四年,才被允許在別墅範圍內活動。
他忘了,他把我關在了雜物間。
江岫白等不到我出現,要封閉所有門窗,隻有他的指紋和密碼才可以打開。
虐殺我的人正在逃跑,封閉後就可以抓住。
穿上我睡衣的何如心扶住他肩膀,柔柔道:
「薔薇姐姐定是生我的氣,我去尋一尋,求她原諒。」
「畢竟你們是多年情侶,不要因為我鬧出矛盾。」
江岫白起身,她的手從他肩頭滑落,還來不及失落,腳被溫暖握住。
男人蹲在身前,幫她穿上拖鞋。
「她是賤種,犯了錯,隻有受到懲罰才會知錯。」
我渾身範冷。
我出車禍,他宣布我死亡,囚禁我。
又是實驗,又是手術。
我質問為什麼是我?
他也是這樣回答。
囚禁的第四年,我愛上了他。
2
江岫白用行動告訴我,他不稀罕我的愛。
我的臉被他雕琢過。
通過他化腐朽為神奇的手,可以變出與我樣貌相似的無數替身。
何如心是第一百個,也是除我以外在他身邊最久的。
不同於其他99個,他不止讓我看著他們親密,還要我服侍何如心。
事前按摩放鬆,事後放水洗澡,清洗小內內。
我都忍。
何如心卻把剛放進小內內的水澆在我頭上。
「你天天在岫白身邊又怎麼樣?還不是長得與我有幾分相似的替身?」
「好好表現,我多賞你喝幾口水。」
我爆發,把她鎖在了外陽台。
後來何如心發燒了,江岫白拋下醫院的工作趕回來。
她哭著,與他訣別。
「相識多年,你終於眼裏有了我,我卻不能再陪你了。」
「對不起,忘了我吧。」
「不怪薔薇姐姐。」
我惡心她誇張演技。
江岫白心疼不已,緊張抱起何如心送去醫院,撞開站在門邊的我。
肩膀撞上門框生疼,卻疼不過一抽一抽的心。
從醫院返回的江岫白扯著我頭發,推我進雜物間,切斷電源。
「如心受過的罪,你要加倍償還。」
我拍著門解釋,陽台與另一間屋子相連,何如心可以從那間屋子出來。
她故意在陽台吹了一夜的風。
江岫白根本聽不進去。
「隻要如心難受就是你的錯。」
黑暗如猛獸,我害怕的渾身哆嗦,認下他按在我身上的錯。
隻求他放我出去。
「我怕黑,怕到會死......」
江岫白病態的笑從喉嚨滑出。
「三年實驗手術,兩年新身體適應,你都沒死。」
「這點黑,算什麼?」
「你真是忘了自己本性,真把自己當柔弱的女人?」
我呼吸急促的扣著門板。
「我變成這樣,不是你最滿意的傑作?」
那三年不停實驗和手術的回憶湧現。
隻要閉上眼,陷入黑暗,再睜眼我的身體就會發生另我崩潰的變化。
我患上幽閉空間恐懼症。
常年不見光卻空間開闊的觀察室,我再也沒關過燈。
能在別墅中活動後,夜晚更是燈光常亮。
江岫白笑得更大聲。
「最滿意的傑作,聽話懂事,才是我最愛。」
「你就在裏麵好好反省,認清自己的身份」
「我回來放你出來。」
他忘了放我出來。
也是,除了我這張臉和身體,他從不在乎我的其他事,更何況是把我關起來這種小事。
在何如心一番溫柔大度後,江岫白還是封閉了門窗。
「有本事永遠不要出現。」
我如他所願,我死了,再也不會出現。
歹人已趁機逃跑。
3
我死後的第七天,負責別墅衛生和飲食的聾啞保姆,找到江岫白,手勢比劃的飛起。
『有間屋子門縫飄出刺鼻臭味。』
『我每個房間都敲了門,都沒有得到薔薇小姐的回應。』
『會不會出事了?』
聾啞保姆是我被放出觀察室這一年,他找來的。
她上了年紀,又沒有親人,還不識字,江岫白承諾為她養老。
所以,她也是江岫白的眼線,監視著我。
為了懲罰我,江岫白離開時,給她放了假。
江岫白招回保姆,吩咐找到我,問我認不認錯?
他居然連親自問我,都不樂意。
保姆盡職盡責一邊打掃衛生,一邊找我,歹人留下的痕跡順帶被清理。
江岫白是個絕頂聰明的男人,自學手語,與保姆可以無障礙溝通。
他不以為意。
「隻是被關了七天,能出什麼事。」
我飄在他身邊,苦笑。
不是七天,是十天。
他離開了三天。
剛開始被囚禁,我一不配合,他就餓我十天半個月,我也死不了。
但那是有營養液支撐。
「告訴她複寫這幾天被關的經曆和心得,就放她出來。」
又是這樣,我實驗和手術的過程,他也讓我複寫出來。
他就是要讓我再回憶一遍痛苦經過,精神折磨我。
我都死了,他也不放過我。
何如心親手泡了咖啡,坐在江岫白腿上,端著杯子喂他喝。
「這麼多天,岫白你就不要生薔薇姐姐的氣了好不好?」
「你去接她出來,好好安慰一下。」
「萬......萬一真的出事就不好了。」
柔順眉眼間藏著幾分試探。
「她求生欲極其強烈,死不了。」
「晚點她出來,我讓她跟你跪著道歉,你可不能再幫她求情。」
江岫白溫柔撫過何如心耳朵上的耳釘。
冷漠的一字一句直戳我心窩。
我確實不想死。
在黑暗中一次又一次因為緊致的呼吸昏過去,再憑著意誌力醒來。
門終於被打開,我哭著說錯了爬向門外,卻被三個陌生男人拖著腿拉了回來。
我掙紮反抗,迎來凶猛的拳打腳踢。
衣服被扯下,身體被違背意願占領時,我極致的痛。
不止是身體,更是心靈。
後背磨出血,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我隻求歹人不要殺我。
我想活著見到江岫白。
終於,他回來了,我內心呼救。
「救救我,救命啊!」
隻要他來找我。
我就能活。
他卻與何如心恩愛,驚動歹人,致使我喪命。
哪怕死了,死前遭受的非人折磨,我也好痛好痛。
4
保姆久敲不開門,用江岫白給的密碼打開雜物間的門。
不久後滿臉恐懼的跑回來,手勢懟在江岫白臉前。
『薔薇小姐死了,江先生你快去看看。』
知道我死了,他會動容吧?
江岫白愣了一下,嗤笑。
「為了爭寵,裝死都學會了。」
「你去告訴她,她就是死了也抵不上如心一根頭發絲。」
「一個小時寫完經曆,滾過來見我。」
「熬盡我耐心親自接她出來,後果她能不能承受的起?」
我會被他折磨的死不了,又備受痛苦。
他不能如願了,我已經死了。
過去五年就是如此,他給我希望又給我更深的絕望。
囚禁的第四年,我穿上特製的衣服。
身材越來越曼妙,皮膚越來越好,情感越來越細膩感性。
江岫白每天貼身觀察我的變化,我拋下對他的恨,被他的荷爾蒙吸引。
在一次他脫下我衣服查看皮膚時,我第一次主動靠近。
我越靠近,他越倒退,直至退到牆上。
我貼上去,紅唇靠近他。
「我愛上你了,我是你特製的,隻專屬於你。」
江岫白的手緊握成拳又鬆開,推開我,落荒而逃。
從那以後我放飛自我,天天表白。
他終於動搖,每次出門回來會帶東西給我。
餐廳打包的飯菜,樣式新穎的衣服,各種各樣的化妝品。
我視若珍寶,打扮的花枝招展。
直到第五年,他放我出觀察室,允許我在別墅自由活動。
我還未來得及開心,他就帶回來第一個與我長相相似的女人。
殘忍的告訴我,飯菜是他們吃剩下的,衣服化妝品是女人不要的。
我痛徹心扉,還是天真的以為他找得女人與我都有幾分相似,他過不去心裏的坎。
她們都是我的替身。
我一定可以等到江岫白接納我。
直到何如心出現,我才知道原來替身是我。
江岫白把我以前的照片砸在我身上。
「你是讓我惡心的怪物。」
我不該愛上囚禁我的醫生。
5
「無論如何,薔薇都得來見我。」
「還不快去?是不想我給你養老送終嗎?」
保姆猶豫,又再次確認真的要我來見他?
江岫白肯定。
保姆離開後,他開始轉筆。
我知道這是他煩躁不安的表現,我還看到他眼中瘋狂的慌亂。
一個小時,轉動的筆停下,他想調取監控看我所在的位置,不知想到什麼又放棄。
他尋著越來越刺鼻的臭味,到達雜物間外的走廊。
「原來你被我關在這裏。」
江岫白終於想起來了。
「十天而已,還不出來,你是準備一直待在裏麵嗎?」
我不想出來嗎?
到死我都想脫離黑暗,可我再也出不來了。
「經曆可以出來複寫,隻要你跪下誠心跟如心道歉。」
「不要想著裝死,隻要你還有一口氣,你就死不了。」
我最後一口氣早就散了。
江岫白是個厲害的醫生。
我曾受不了折辱,劃開脖子,他僅用一小時救回我,疤痕都沒留下。
屋內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卻不見我出來。
我看到江岫白暴怒,一腳踹開虛掩的門板。
「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清理血跡的保姆,身體抖動一下,急切做著手勢。
『薔薇小姐太臟了,我收拾幹淨,帶她去見你。』
陰暗隻有走廊光照進去的雜物間,聾啞保姆身上沾染斑駁血跡,雙手暗紅。
與我發臭發爛的屍身共處一室。
恐怖又詭異。
不知是不是與江岫白待得時間長了,也變得不正常了?
我忽然想起,有監控又設防的別墅,歹人是如何進來並準確找到我的?
愣在門口的江岫白,被手機警報驚醒。
監控畫麵,何如心潛入地下一層。
那裏是囚禁我四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