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雲發懵地望著他。
他凶惡地瞪了她一眼,搖晃著來到窗前,小心翼翼地四下看去,又看向莫如雲,“對方幾個人?長什麼樣?”
莫如雲問:“哪有什麼人?”
他蹙眉。
哦,她懂了。
莫如雲忙說:“我剛剛在洗澡,你突然嘭嘭嘭地敲門,嚇得我還以為是壞人。我這裏什麼人都沒有。”
雍鳴頓時陰了臉,“那是誰綁得我?”
莫如雲小聲說:“我。”見他臉色更差,連忙解釋,“是我老公讓我綁得,他擔心自己睡著後傷害我。我沒有綁很緊,否則你也弄不開......”
雍鳴不說話了,用殺人般的目光盯了她幾秒鐘,隨即一轉身,身體卻忽然一晃。
跟進來的阿星連忙扶住他,雍鳴卻推開了他,轉而看向莫如雲,命令,“扶我!”
莫如雲並不願意,慢騰騰地走過去,扶住了他的手臂,問:“你需要去醫院嗎?”
他肚子上的衣服已經濕了。
雍鳴沒說話,旁邊的阿星說:“就在這裏吧,處理過傷口再回醫院。”
門外醫生護士已經趕來,莫如雲將雍鳴扶到床上,正要走,雍鳴又反手一攥她的手腕,“坐著。”
阿星說:“雍先生,處理傷口的過程畢竟比較血腥,太太年齡還小,你看......”他還沒說完,就在雍鳴森冷的目光中噤了聲。
醫生剪開繃帶,露出了裏麵血肉模糊的傷口。
莫如雲用手捂住臉,她倒不是因為年齡小,而是從小就見不得血肉模糊的東西。
雍鳴見狀,眯起了眼,“手拿下去。”
“我不能看這個,”莫如雲說:“會一直作噩夢的。”
雍鳴說:“拿下去。”
“......”
她之所以敢這麼剛,是料定醫生正給他處理傷口,他根本沒法子動彈。
然而下一刻,小臂便被握緊,猛地一扯。
擋在眼前的手被扯開,麵前血肉模糊的傷口猝不及防地映入眼簾。
莫如雲本能地尖叫,眼前陣陣發黑,暈倒前,最後的記憶是自己跌到了地上。
......
血。
紅得發黑,夾雜著穢物的血。
四周皆是黑暗,她赤足走著,腳下是粘稠的血,鼻尖浸滿腥氣,這條路沒有盡頭。
忽然,腳下一硌。
她低頭一看,是一截手指。
套著銀色的指環,巨大的鑽石浸在血裏,黯淡得像一塊廉價的玻璃碴子。
“滴答——”
又是那個聲音。
她猛地扭頭。
黑暗中,銀色的刀鋒亮起。
血珠順著刀鋒滾下,落到地上的積血中。
“滴答——”
手機鈴聲傳來,床上的莫如雲猛地張開了眼。
鈴聲響了許久,她才清醒過來,伸手摸到了床頭櫃上,抓起了聲音的來源,接起來放到耳邊,“喂。”
那邊傳來老板娘的聲音,“如雲呀?喲,是還在睡覺嗎?”
莫如雲頓時清醒,“抱歉,老板娘。”最近亂七八糟的事太多,她居然把上班的事忘得一幹二淨,“我最近遇到些困難,還得請一陣子假。”
“請假?”老板娘疑惑地說:“你老公不是和我說,你決定繼續讀書,不做了嗎?”
“這樣啊?”
“對呀,我們都很為你開心呢。”老板娘笑著說:“我今天打來,主要是告訴你,你的薪水已經打進你的卡裏了,還有兩百塊,是店裏聽說你結婚,給你的紅包。”
莫如雲忙說:“謝謝您。”
“不要客氣,雖然你不做了,但大家以後仍舊是朋友嘛。”老板娘笑著說:“另外,昨天來了一位很英俊的老板,說很喜歡咱們店裏的工裝,想看它的設計稿。我記得那是你畫的,你那裏還有嗎?”
莫如雲的心頓時就懸了起來,老半天才問,“那人多大年紀?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喜歡吃什麼菜?”
“二十多歲,亞洲人。穿得是藍襯衫灰西裝,喜歡吃什麼......”她陷入了回憶,過了一會兒,說:“我看他點的菜是甜口。”
莫如雲的心跳得更厲害了,正要說話,手裏突然一空。
她轉頭看過去,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邊還躺著一個人,是雍鳴。
他手裏握著她的電話,聲音裏透著一股剛剛醒來的慵懶,“告訴他,設計圖不賣,也不準給他看。”
莫如雲可以清楚地聽到老板娘的聲音,“呃,你就是如雲的丈夫吧?上次忘了問,怎麼稱呼?”
“雍鳴。”
雍鳴說完便掛了電話,一把摟過已經探出半個身子的莫如雲,壓了上來,捏住了她的臉,迫使她必須直視他。
“你跟莫極臣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在意料之中,莫如雲已經想好了,“他是我的偶像。”
“偶像?”
雍鳴長眸微眯,迸射出危險的光。
莫如雲吞了吞喉嚨,說:“我退學前是學服裝設計的,MMK是著名服裝品牌,莫極臣不僅是MMK的總裁,還是它的設計總監。他年紀輕輕就如此了得,不隻是我,很多學設計的人都崇拜他。”
“所以,”雍鳴手指用力,直捏得她飆淚,“你想跟他上床。”
莫如雲不禁一愣。
這思路還真......
雍鳴眸色一冷。
她還真敢想!
他一低頭,咬住了她的嘴。
她痛得飆淚,用力推他,手腕卻被他攥住。
她惱火極了,拚命拍打他,試圖擺脫桎梏。
掙紮間,他身子猛地劇震,鬆了口。
莫如雲也僵住了,腹部傳來濡濕,她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跡,抬頭看到他的眼。
他已是滿臉冷汗,目光卻依舊精準犀利,盯著她,有如盯著獵物的蛇。
傷口又裂了,她料想他應該不會再折騰了,便說:“你躺著吧,我去給你叫......啊!”
徹骨地劇痛傳來,她哭叫,忍不住攥緊了拳頭,用力地砸他。
他不理會,猛獸一般,瘋狂地啃噬著她身上的每一寸。
如此這般,好似一場靜默的、充滿廝殺的戰爭。
四周血腥氣漸濃,莫如雲漸漸不敢再動手。
雍鳴眼中流過得意,在她被淚水浸濕的唇上深深地吻過,薄唇滑到她的耳邊,磁性的聲音震得她耳朵微微發麻,“還要不要崇拜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