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傳來,她不得不鬆了手。
“乓”的一聲巨響。
下一秒,剪刀被砸進了電腦屏幕裏。
巨大的聲響令莫如雲不由自主地怔了怔,反應過來時,男人健碩的身體已如豹一般地欺了上來。
“想殺我?”他掐住她的下顎,漆黑的眼珠裏卷著風暴,“有、膽。”
她瞪著他。
他冷笑。
痛!
縱然心裏已有準備,莫如雲還是紅了眼眶。
真的......好屈辱。
他滿意地勾起唇角,低頭吮她修長的脖子。
酥麻的觸感進一步點燃了她的憤怒,她張口,用力咬住了他的肩膀。
血湧進口腔,濃烈的腥氣嗆得她眼前一片模糊。
他一僵,眸中現出怒意,張口咬住了她的脖子。
她痛得整條膀子都麻痹了,卻仍打定主意不鬆口。
“嘭!”
窗戶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莫如雲還沒清醒,已經被人拽到了地上。
好痛!
她呲牙咧嘴地試圖起身,卻被男人一把推進了床底。
“槍呢?”
黑暗裏,他的聲音極低,但很冷靜。
莫如雲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他不說話了,拉開了床頭櫃抽屜。
很快,從裏麵摸出了一根長長的數據線。
見他要走,她拉住他的手臂,“你......”
“沒事。”他拉開她的手,按住她的頭,揉了一把,便貓著腰走了。
接下來的五分鐘,如五年般漫長。
床板下的空間很小,莫如雲完全動彈不得。
這讓她生出了一種錯覺,好像自己正被釘在一副棺材裏。
四周不再有任何聲音,靜謐得好像夜晚的墓地。
也不知那個流氓去了哪裏。
忽然,窗戶的方向傳來一聲悶響。
伴隨著明顯是男人的低哼。
這聲不高,但在死寂的夜裏,顯得格外震撼。
突然,門鈴聲大作。
莫如雲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很快,眼前走來了一雙腳。
男人的腳,赤足,膚色很白,線條剛毅,帶著很多傷痕。
是雍鳴!
莫如雲趕緊往出鑽,卻剛露了個頭,他便抬起了腳,將她推了回去,低聲命令,“呆著。”
是那個流氓。
居然連腳上的傷痕都一模一樣。
莫如雲不敢再動,眼看著他打開臥室門,進到玄關,站在了門口。
門鈴對話機裏傳來年輕男人的聲音,“雍先生,是我,阿星。”
“進來。”
門外的人魚貫而入。
莫如雲默默地數著,一共是十三個男人。
全部進了客廳。
她這才從床底下鑽出來,正要去衣櫃拿衣服,突然看到窗邊有一雙腳。
上半身被床擋住了,但僅憑腳的方向就能夠判斷出,這人是趴在地上的。
顯然,這人死了。
她捂住嘴,顫抖著拎起地上的睡衣,囫圇套上,慢慢退進了玄關。
玄關裏一片漆黑。
莫如雲在黑暗裏做了個深呼吸,悄悄地把門開了一條縫。
裏麵有人在說話,是剛剛在對話機裏自稱叫阿星的年輕男人,“......他是專業殺手,名氣很大,去年XXN的董事長查理就是被他謀殺的。”
XXN是家具企業,前董事長查理身價過十億,去年在家中被謀殺,據說至今尚未破案。
“雍鳴”倚在沙發上,身上穿著看上去質感很好的黑襯衫和灰色西褲,嘴裏叼著一根燃了半截的煙。
他漫不經心地聽著,瞟了門邊一眼,歪了歪嘴巴,說:“那兩下子隻夠殺那種蠢豬。”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
雍鳴看向阿星,“漢娜呢?”
話音未落,莫如雲的背後已經傳來聲音,“來了!”
莫如雲連忙讓開,一個男人拖著一個穿著紅色睡裙的女人衝進了客廳。
直到她被丟到地上,莫如雲才看清,是昨天跟他在這裏亂搞的洋妞。
此刻漢娜臉色慘白,跪在地上,哭得抽抽噎噎,“雍先生,我真的沒有透露這個地方,昨天我回去後一直在家,沒有跟任何人聯絡......”
她說著爬到了沙發邊,抱住雍鳴的腿,哀求著:“您的安全至關重要,我非常清楚......”
雍鳴撩起眼皮,看向阿星。
阿星說:“的確如此。”
雍鳴傾身過來,捏住了漢娜的脖子。
漢娜立即不哭了,微張著嘴,楚楚可憐地望著他。
“如果被我知道你撒謊,”他猛地收緊了手指,“我就讓你身敗名裂。”
漢娜頓時張大了嘴巴,含著淚,吃力地點頭。
雍鳴將她往邊上一扔,站起身,接過隨從遞來的外套,出了門。
這是要走了?
莫如雲連忙追上去,扯住他的手臂。
他腳步一停,側過臉,冷冷地盯著她。
莫如雲小聲問:“那個屍體......怎麼辦?”
“報警。”他冷冷地說:“剩下的律師會處理。”又往下瞟了一眼,“鬆手。”
莫如雲慢慢地鬆開了手。
她已經知道,這個男人會殺人。
所以,此時此刻,她絲毫不敢造次。
雍鳴盯著她看了足足十秒鐘,終於鬆了手,轉身朝門口走去,一邊說:“把她帶上。”
一個西裝男立刻來抓莫如雲,她反射性地掙開,“你要帶我去哪裏?放開!別抓我!”
“算了。”雍鳴一揮手,“給她選塊風水好的墓地。”他微微側臉,眸光發冷,“別敗了我的運。”
說完,一行人出了門。
莫如雲怔愣許久,才回神追了出去。
昏黃的路燈下,花園外,一長排寶馬賓利勞斯萊斯幾乎泊滿了整條小街。
身穿正裝,戴著白手套的勞斯萊斯司機微微欠身,拉開了後排車門。
雍鳴在一群人的簇擁之下出了花園,熟門熟路地上了車。
轉眼,便消失在小路的盡頭。
早晨五點,警察局。
微胖的中年警察聽完莫如雲的陳述,皺起眉,在電腦上鼓搗了幾下,將顯示屏轉到她麵前,問:“夫人,請您仔細辨認,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您丈夫?”
屏幕上赫然是雍鳴的照片,然而他西裝革履,神色冷冽,目光如瞪,顯得野心勃勃。
莫如雲說:“這是昨天那個男人,你們來我家時,看到的那具屍體就是他殺的......我想他不是我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