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院子。
中間簇擁著一男一女。
女子一身綠色衣裙,明媚的笑容,輕佻的腳步,無拘無束的跑了過來。
身後穿著明黃色衣服的男子笑著提醒。
“修竹,在京中要喚小公爺。”
女子蹙鼻,吐了吐舌頭。
“表哥,我們那裏都是這樣喚的。”
原來她就是貴妃娘娘的外甥女陳修竹。
那她的表哥就是當朝太子。
裴寂收了劍,冷著臉正身施禮。
“見過太子殿下。”
我也起身隨著裴寂看了禮。
太子扶起裴寂,忽然看到亭中的我,眼裏止不住的驚豔。
空中突然刮起一道冷風。
裴寂陰沉著臉,側身擋住了太子視線。
太子回過神。
“哦!今日來是替修竹尋找她娘親的遺物,小公爺有沒有在行囊中發現什麼?”
陳修竹眼睛亮晶晶的。
“裴寂哥哥,是一個竹葉形的簪子,應該是和這個簪子拿錯了。”
說著,她從袖中掏出一個木盒。
和裴寂那天拿的一般無二。
“原來在你這!”
裴寂伸手去拿。
陳修竹卻揚起手,得意看向太子。
“我就說在裴寂哥哥這吧,那日我們同乘一輛馬車,肯定是那個時候拿錯了。”
太子有些驚訝。
“小公爺從不近女色,怎麼會買簪子?”
裴寂沒有回答,而是盯著陳修竹手裏的木盒,嗓音中壓抑著怒氣。
“拿來!”
太子臉色微變,陳修竹卻晃了晃手裏的木盒。
“裴寂哥哥還沒說簪子是給誰的呢?”
裴寂沒有出聲,緊緊的攥著劍柄,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裴寂本性疏離,最不喜他人染指貼身之物,況且還是他為我挑選的禮物。
現下是動了真氣,陳修竹再挑逗下去恐怕要出事。
“是哥哥送給我的!”
我從亭中走到幾人中間,用衣袖拂了拂裴寂的手。
裴寂視線移過來,整個人鬆懈不少。
“她是何人?”
陳修竹眼神戒備。
“都說小公爺從不近女色,怎麼還金屋藏嬌。”
太子語氣酸溜溜的。
裴寂深吸一口氣。
“舍妹!裴離。”
兩人恍然大悟。
這時,翠兒從我屋裏拿來了木盒。
我遞給陳修竹,語氣真誠。
“貴重之物,姐姐可要小心保管。”
陳修竹收了木盒,卻大聲嚷嚷。
“還不是那日我們同乘一輛馬車......”
裴寂瞥了我一眼,聲音如蚊蠅。
“那日暴雨,我們是六人同乘,陳小姐勿要說什麼讓人誤會的話。”
太子搭腔。
“修竹怕是不知道,小公爺可是京中佛子。”
陳修竹嘟著嘴巴。
“我也聽說了那個預言,可我覺得都是子虛烏有。
“遇到喜歡的人,就應該不顧一切。”
聽了這話,裴寂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側過身含情脈脈的看了我一眼。
“陳小姐說的沒錯。”
我勾了勾唇角,低頭看向木盒裏銀簪頭部的圖案。
圓坨坨活像一個糯米團子。
聽到裴寂的讚揚,陳修竹一改灑脫,竟嬌羞的低下了頭。
太子輕咳一聲。
“既然誤會已經解開,今日不如一起去戲樓看戲。”
陳修竹活絡起來。
“好啊好啊,早就聽說京城戲樓戲目繁多。”
裴寂冷著臉正要拒絕。
卻見陳修竹直接挽起我的胳膊。
“裴離妹妹也一起去。”
他才輕輕的點點頭。
我本就不愛看戲。
午休的時候,裴寂又以檢查功課之由將我叫到書房。
壓在書案上狠狠的親了許久。
害我都沒時間睡午覺。
這會戲曲一起,我的眼皮就開始打架。
眼看我撐不住了。
裴寂拿來一個小枕。
慢慢托著我的頭放在枕頭上。
將我的臉側向他。
又幫我撥開臉上的頭發。
旁邊傳來陳修竹嬌俏的聲音。
“裴寂哥哥對妹妹都如此細心,若娶妻子肯定也是十分愛護。”
太子聞言調笑。
“看來有人芳心暗許了。”
聽了這話,我費力的睜開眼睛。
卻看見裴寂似笑非笑的偷偷看過來。
隻是麵對陳修竹時,神態一如冰山積雪般冷淡。
“陳小姐莫要戲言。”
見我迷糊,太子小聲問道。
“裴離妹妹可及笄了?”
我本就年齡小,今日又穿著鵝黃的棉褂。
俏麗中又帶有一絲憨態可掬。
越發顯小。
我閉上眼睛轉了個方向繼續睡覺。
耳後是裴寂咬咬切齒的聲音。
“未曾!”
騙人!
我明明半年前就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