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越來越近,兩人都被仔細叮囑,不可再在成親前見麵,免得壞了規矩。
麵對我的嘮叨,阿念滿口答應。
如果我沒有撞見牆頭上的那個小腦袋的話,我大概會感到欣慰,感歎她長大了。
牆頭上的少年伸出頭來,四下張望,將懷中的包裹遞下來:
“阿念,這是我從西街盧師父那裏買的馬蹄糕,還熱乎著呢,你快吃。”
阿念接過糕點,眉波流轉:“謝謝青雲哥哥,今天沒有給我帶酥酪嗎?”
“那個今日賣完了,我明天早點去,一定給你買到。”
牆上的少年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看向心愛的少女。
桑樹下,少女抬頭看向自己的未婚夫,又羞答答地低下頭。
突然,少年猛地睜大了眼睛,結結巴巴:“知姨,我,我就是路過,路過,我這就走。”
我從屋裏走出來,看著他們二人:“怎麼走,再從牆上翻出去?也不怕叫人看見了笑話。”
阿念拉住我的衣角:“娘親,是我要他送的,你別罵他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假裝繃緊了臉:“怎麼,還沒成親呢就幫著他說話,哄騙我這個娘親。”
阿念連連搖頭,拉著我的衣袖,甜言蜜語不停地往外冒。
那樣子瞧著可憐極了。
“撲哧”,我笑出聲來。
“好了,晚膳已經好了,看在你的份上,就留他這次吧。”
“還不從牆上下來,等著誰請你呢。”
少年連忙翻身跳進院裏:“謝謝知姨。”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嗯,我曉得,知姨。”
二人相視一笑,快步進屋。
少年人的情意,總是格外炙熱,令人動容。
十月初九,宜嫁娶。
鞭炮聲劈啪作響,小孩們說著百年好合,嘻嘻哈哈地來討喜錢。
我牽著阿念的手,親自將她送進花轎。
小轎晃呀晃,很快就隨著接親的隊伍遠去。
來賀喜的朋友們紛紛回到酒肆裏落座。
我舍不得阿念,拜托相熟的友人照看宴席後,借口更衣悄悄離開。
我隱去身形暗中向接親的隊伍追去,想再送一送她。
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逼疭的巷子裏,我竟看到了倒在地上殘破的轎子,旁邊躺著幾個不省人事的轎夫,顯然是遭人毒手。
我的阿念不見了!
我目呲欲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任何有可能綁走阿念的人。
餘光中瞥見了一抹紅色,是那日的紅衣少年!
體內的靈力瘋狂運轉,我一拳打出:“是不是你暗算我的女兒,你把她帶到哪去了?”
紅衣少年接下這一招後,絲毫不戀戰,轉身便跑。
我施展步法,全速追擊,手上動作不停,不斷向他攻去。
紅衣少年被我打得哇哇吐血,卻絲毫不敢減慢速度,隻顧著埋頭狂奔。
我追著他出了城門,越過土地廟,又沒入叢林。
在樹林裏疾行數百裏後,他卻突然停了下來,對著一側喊道:“父親,我就說綁走這個雜種一定能引娘親前來,就是因為這個雜種,娘親才不要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