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我一記就是那麼多年,可是我花光所有積蓄也還原不了從前的長相,淪落到去做舞女才能得到有關於他最新的消息。
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柳清荷了,他也沒有認得出我來。
眼眶中升騰而起的水霧把我的眼角漲得生疼,我呆愣地站在原地,往事的一幕幕,回想起來都如同淩遲一般。
許寧重重拍了下那個男人的臂膀,聲線中透露出薄怒:
“你說話注意點!這可是我們趙九爺心尖兒上的人,一會惹生氣了傳出去說我許寧帶來的朋友一點教養也沒有!”
她看似是在替我說話,實則是在惱怒趙粵鈞的無動於衷。
“幹回她的老本行而已,有什麼好生氣的?”
“阿寧,你想我做的事,我什麼時候推脫過?”
淚水滑落的那一秒,我看見趙粵鈞沉下臉來,偏著頭和許寧說話,對她剛剛的發言十分不滿,可這之下,是愛意被曲解後,無處發散的委屈,我太熟悉了。
原來他的愛和在意,也可以這樣給到別人。
舞到底是沒有跳成的,趙粵鈞說完這句話後,許寧沒有回應。
空氣好像都凝結住了,不知道是誰出來打著圓場:
“都有點餓了,大家別愣著,今天許小姐回來,九爺做東,咱們都應該高興起來!”
有點眼力見的人都跟著附和,房間內的火藥味立馬煙消雲散,沒人再提我這一茬,又或許是在趙粵鈞和許寧重逢的情深意切裏,我根本就無足輕重。
沒有空位留給我,也沒有人讓我坐下,上菜的服務員匆匆忙忙,推門進來的時候,湯汁險些撒在我的身上。
趙粵鈞的心腹阿刀拉了我一把,低聲警告我:
“有點腦子就自己走,惹得許小姐生氣,九爺肯定也會不開心。”
我整個人渾渾噩噩,意識被他拉回,抬眼看見眼前的觥籌交錯,趙粵鈞為許寧體貼的布菜和輕柔的安撫,像是烏托邦的夢境被打碎,隻剩一地的狼藉。
這三年算什麼,我苦守的等候又算什麼......
我跟在服務員身後悄無聲息地離開,腦子裏全是剛剛包廂內的場景。
我好多年不敢想我爹娘,這時候覺得就這麼死去也沒什麼不好,起碼我能見到他們,再撲到他們的懷裏大哭一場。
情愛難全,可我不知道這裏麵包含得有變心和遺忘。
昨日麵對仆人的自信完全被粉碎,她們說離了趙粵鈞我什麼都不是,被我重重責罰。
但其實她們根本就沒有說錯,這近十年的情意,於我來講是苟延殘喘至今的良藥,可對趙粵鈞來說,原本就是可有可無的。
被抄家後,我留存在這世間唯一的信念就是趙粵鈞,隻要他能來,再多的奚落和輕賤我都是能忍的,可我接受不了這樣的屈辱來自於他。
他不愛我了,信念坍塌後,沒有人教過我該怎樣重建......
巨大的惶恐和悲傷淹沒了我,可突然,
一聲刺耳的聲音突然從後方傳來,伴隨著的是隱約的咒罵,
我下意識的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