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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很愛纏著他,央他陪我爬樹抓魚、騎馬射箭。

他雖順從,卻似寒池的冰水,帶著入骨三分的寒氣。

我卻偏要焐熱這塊冰,逼著他心悅我,待我好。

有一年,不知何事他惹惱我皇兄。

我趕到永安殿,卻見淩洲一襲青衣殘破,跪在宮門前石子路上,手臂血痕猙獰,斜直而下,長得有兩寸的模樣,可見是下了狠手。

我第一次見這樣可怖的傷痕,竟不覺得如何可怕。

隻覺心下生疼,想把打淩洲的人狠狠剁碎了。

他卻語氣冷硬:“我沒有怨言,自甘領罰。”

我氣憤地吼道:“是長兄是嗎?還是你爹進宮了?”

“我倒要問問,憑什麼下這麼重的手,這是打人還是打個物件?!”

淩洲抬眼看我,冷漠而疏離。

“你不也是嗎?把我當個物件。”

“我不過是你閑時的消遣而已。”

我一片茫然,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被誤解的羞恥複又轉為巨大的怒火。

我蹲下身,也嗆了他一句:

“你說得對,要不是你這般容貌,一個區區三品奮武將軍不受重視的庶子,怎堪與孤相配?”

話畢轉身,再不回頭,沒看到他那一刻自嘲落寞的眉眼。

晚上,我仍是氣不過,偷偷溜進永安宮偏殿。

逼著淩洲和我一起飲下最烈的情酒。

不消片刻,他雙頰通紅,意識到什麼。

“嚴以寧,你能不能更過分一點?”

我未曾有過情事,隻比他更加難受。

依著本能去貼近他。

淩洲衣領微微敞開,完全伸展開的脖頸弧度,喉結不時地滾動著。

摸著他發燙的臉,我輕輕地吻下去。

他呼吸一滯,一手攬緊我的腰肢,將我壓進他緊實的胸膛。

“阿洲,其實我愛你,很愛。”

我心疼地吻遍他每一條傷痕,他將我翻湧、揉碎,再粘合在一塊。

一夜無眠。

翌日清晨,一盆冰水劈頭蓋臉澆下來。

“喲,公主今日怎麼如此憊懶,天亮了還不起來漿洗衣物,讓老奴好找。”

田公公聲音尖細又刻薄,他是新帝心腹,每日來給我執刑之人。

琳琅侍立在他身後,眸光低垂。

從濕透的床上坐起,神識還有幾分昏沉。

我舔了舔幹涸的嘴唇,啞聲道:“狗奴才。”

田公公怒極,揚手便扇了我一個耳光。

一把將我拉拽到院子中,狠狠將我的頭浸入寒冬臘月的冰水之中。

“不識抬舉!你如今不過是一個犯了事的賤婢!”

他破口大罵,手下愈發用力。

喉嚨立時湧入大口大口的冰水。

我本已受寒,咳嗽不止,嗆到的冰水湧入肺部。

劇烈的撕裂感和灼燒感快要將我吞沒。

長滿凍瘡的雙手使勁掙紮。

這便是我的長兄,新帝嚴以安給我的刑罰。

日複一日,周而複始。

“好皇妹,這刺骨寒冷之感,可還熟悉?”

父皇中毒身死那天,嚴以安在監牢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也是如今日一般命人將我的頭狠狠按入冰水之中。

“當年沒溺死你,真是可惜。不過,今後我們有的是時間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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