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診了癌症。
不過,幸好是早期,還有治愈的可能。
我媽聽說後,淚流滿麵。
“康靜,聽媽的咱不治了!”
“你弟弟還要結婚,彩禮剛好還差一點,你把你攢的錢都拿來。”
我不同意,打算自己一個去做手術對抗病魔。
可是,就當我趕到醫院繳費時。
卻發現銀行卡裏的錢一分都不剩。
我媽,是真不想讓我活命啊!
我假意順從媽媽,為弟弟的婚禮勞心勞力。
個月後弟弟的婚禮上,媽媽卻崩潰怒罵我惡毒。
1
我媽不舍得花錢,為了讓她體檢,我還特意多買了兩份套餐帶上了弟弟康威一起來。
我來醫院拿報告時,醫生說了一個驚人的噩耗。
我患上肝癌了。
“康小姐,你盡快和家裏說一聲後趕緊住院治療吧。雖然你現在的病情還算早,治愈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但是癌細胞的發展速度非常快,所以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猶豫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裏,難以啟齒。
我在心裏一遍遍地盤算著。
各種治療費用加起來,至少得要四十萬。
我出來工作這麼多年,自己攢在手裏的也就隻有二十多萬,遠遠不夠治療費用。
我躲在房間裏流著苦淚,我媽突然撞開房門進來,擰著眉毛看著我。
她明明看到我在哭,問的卻是:“今天發工資了吧?”
“死丫頭天天裝傻,就非得我跟你開口要!”
自打畢業後出來工作,我媽就要求我給家裏添生活費。
一開始是三千,後來我的薪資有所上漲,漸漸地漲到了五千。
她美其名曰,是在給我攢嫁妝。
每次我一問到錢,她總是會說:“你們年輕人花錢大手大腳,媽給你攢起來。以後嫁人了,還是一筆不小的嫁妝呢!”
想到這兒,我像看到了希望,眼淚還在臉上淌著,撲過去拽住我媽的手。
“媽,我得肝癌了!你把我的嫁妝錢拿給我吧,我還差十幾萬才能做治療!”
說實話,我家從小就重男輕女。所以我患病的第一時間就知道,要我媽拿家裏的錢給我治病,沒那麼容易。
可是現在我媽手裏有一筆我自己攢著的嫁妝錢,我一定要拿回來治病。
命都要沒了,還談什麼嫁人呢?
我媽聽完眼珠子瞪得老大,一個巴掌扇在我黏膩的臉上。
“你花樣挺多的啊!是不是不想給錢?”
我邊哭邊去掏包裏的診斷報告,塞到我媽的手裏。
“媽,我沒騙你。”
我媽怔怔地看完報告,捂著嘴巴淚流滿麵。
2
我絕望地晃了晃我媽的手臂,不斷哀求。
“媽,我真的不想死,醫生說我還有救,我隻要盡快接受治療,一定能夠活下來。您就把我這些年攢的嫁妝錢先拿給我去治病吧。”
我媽豆大的眼淚劃過臉頰,看起來比我還要難過。
“康靜,這可是癌症啊!”
“聽媽的!咱不治了。癌症哪有治得好的?都是浪費錢而已。”
“那群無良醫生看你都快死了,還存心要把你的錢都榨幹!聽媽的,別折騰了。這些年你自己應該也攢了些錢,都去拿來,媽給你保管!”
我聽不懂了。
一個正常的母親在聽到自己的女兒身患重病,不應該是想盡辦法,盡最大的努力給女兒治療嗎?
我聲嘶力竭:“媽!醫生說我還有救,他說我還能活!”
我媽的脖頸也漲得通紅,聲音尖利。
“你就寧願去聽一個外人也不相信我嗎?他們都是騙子,就是要把你的錢都騙走!你把錢給我,還能讓康威娶個好媳婦兒!”
我還在思索她的後半句話,康威就從門外闖了進來。
“媽!你給我那十五萬根本就不夠!君君說了,要是想讓她把肚子的兒子生下來,至少還要再拿出二十萬彩禮錢。”
我媽急得蹲下身,試圖攻心。
“康靜,癌症真的是治不好的!你那裏至少也有二三十萬吧,不要去打水漂了,全給康威娶妻生子多好,你也盡了當姐姐的責任。”
我試探性地問她:“我存在你這兒的嫁妝錢,你是不是都給康威了?”
我媽的音調陡然拔高:“我給他怎麼了,他是你弟!現在那女人肚子裏有我們康家的寶貝孫子,我必須要讓她生下來。現在她鬧著還要二十萬彩禮,你都要死了,把錢給康威做彩禮不是剛好嗎?”
“你死了,換我們康家一個男丁!不是很合適嗎!”
我知道我媽重男輕女,可是親口聽到她說出這種不顧我死活的話,我還是感到萬箭穿心的疼痛。
3
我紅著眼眶,果斷地拒絕了她。
“我不會把錢給你們的,我一定要去做手術。”
康威終於聽懂我們所說的話,臉上一陣暴怒。
居高臨下地吼我:
“我和君君的婚期在即,你故意存心惡心我們是吧?真是晦氣!”
“現在就趕緊把錢給我,別去醫院做無謂的掙紮了,也延長不了多少日子可活!”
“你再拖下去,我兒子都快出生了!到時候我兒子出世,你死了,你是要給他引來一輩子的黴運嗎?”
我媽聽康威這麼說,覺得非常有道理。
她的語氣充滿了陰毒:“早死晚死都是死!不準你把黴運帶到我孫子身上!”
“明天就跟我去銀行把錢都彙到康威的賬戶裏!”
我萬念俱灰,竟還真的萌發了等死的想法。
可是轉念一想,我憑什麼不能抓住生的機會?
我要活,我要活下去。
你們不同意我治療,我就自己去治療。
不夠的錢,我就是舔著臉跟朋友借,跟陌生人借,我都要借到手治病。
隔天一大早,趁著我媽和康威都還沒起來,我立即收拾好所有的東西直奔醫院。
我馬上就去接受治療,看你們還怎麼攔我。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我媽和康威。
我打算掛號去見那天確診我病情的主治醫生,然而在繳費處,我刷了三次卡都刷不出錢來。
護士有些不耐煩:“你這張卡了沒錢。往旁邊讓讓,讓後麵的人上來繳費!”
我不可置信地走到一旁,眼皮子狂跳,內心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慌忙掏出手機,打開了我的銀行賬戶。
裏麵竟然分文不剩。
我辛辛苦苦存了這麼多年的二十三萬救命錢,不翼而飛了。
我顫抖著手給我媽打電話,尖銳地質問她。
“你是不是把我的救命錢全拿走了?這可是我的救命錢啊!”
我媽在電話一頭冷哼一聲:“什麼救命錢?這是你作為姐姐應該給康威的彩禮錢!”
4
我怔怔地站在醫院門口,一團怒火在我的胸腔熊熊燃燒。
或許是真的被逼到了絕路,又或許此刻已看清了虛假的親情。
我撒開腿就往附近的警察局跑,氣喘籲籲地爬在警局的接待台上。
一位民警還以為我被恐怖分子追殺,用力地把我往接待室裏拉。
我的淚水奪眶而出:“我......我得了癌症,可是我媽和我弟把我二十多萬救命錢全偷走了!”
在場的民警們都倒吸一口冷氣,聽我把事情講完後,立馬就著手進行了調查。
凍結了我媽的銀行賬戶。
隨後,民警出警把我媽和我弟帶到警察局來。
我媽的尖叫聲響遍整個派出所。
“沒良心的狗東西,竟然把自己的親媽整到警察局來了!”
本來就氣憤的民警朝她低喝了一聲:“這裏是警察局!安靜!”
我媽不服氣地癟癟嘴。
在看到我的一瞬間,她又不要命地睜開警察,像一頭豹子一樣朝我撲過來。
“你個賤人,就是存心惹我不痛快!你說你都要死了,怎麼還那麼招人恨!”
我媽尖利的指甲差點就戳到我眼球裏,被兩個人高馬大的警察拉開,我才逃過一劫。
我媽見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一下子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兩隻腳拚命往半空蹬著,手掌揉著自己的心窩。
“要死了,真是要被氣死了!我可是她親媽,居然報警說我偷錢!那都是一家人,她的錢可不就是弟弟的錢嗎?拿錢幫助弟弟成家立業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我媽又爬到警察的腳邊拉他們的褲腿,“警察先生,我說的沒錯吧?”
警察鐵著臉,擲地有聲。
“有你這樣的親媽嗎?女兒得了重病,不願出錢給她醫治,甚至還偷了她的錢!你是想把她逼死嗎?”
我不想和她廢話太多,直接跟警察先生說道。
“警官,我這應該算金額巨大吧,如果罪名成立的話,她至少要判多少年?”
“涉案金額重大,至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吧!”
我媽從地上翻了個跟頭,惡狠狠地咒罵我:
“賤蹄子!你真要把你親媽送去坐牢啊!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自己都快要死了,還想著拉親媽陪葬!我怎麼生了你這種女兒啊?”
“要麼還錢,要麼坐牢!”
我冷冰冰地看著她。
5
我媽在警察的見證下一分不少地把錢轉給我了。
警察還對他們發出嚴重警告,不準插手我的治療,不準再動我的錢。
為了以防萬一,我哀求著警察同誌,在他們的見證下,讓我媽和康威寫了一份保證書。
我媽和康威都惡怨毒地盯著我。
康威伸手指著我的鼻子,拽得不行。
“愛住院就住去吧!祝你住到死!我和媽都不會去看你一眼的,你更別想著讓我們去照顧你!咱們的親人緣分就到這了。”
我媽假惺惺地抹了把眼淚,痛心不已。
“哪有女兒會讓親媽坐牢呢?我算是明白了,這麼多年我就養了一頭白眼狼!以後,再也不準你踏進家門一步!”
我笑了,我很在乎這個破家嗎?
我倒要看看,沒了我每個月給房子交租,你們還能再那住多久。
被掃地出門,我求之不得。
出了警察局的第一時間,我就直奔醫院。
終於掛上了醫生的號,在大廳裏等了好久,才等來剛開完會,一臉陰沉的陳醫生。
“陳醫生,我是前幾天您確診的那個肝癌病人!我想請你盡快幫我開展治療!
陳醫生看著我,嘴巴微微張著,似乎在仔細地回想。
我焦急地抓住他的手,目光懇切。
“醫生,請您盡快給我安排吧,我真的很想活下去!至於剩下的錢,我會努力想辦法,我一定能夠籌到錢的!”
“醫生,求求您救救我!”
我差點就跪在地上給陳醫生磕頭了,他慌亂地把我扶起來,在對上我的眼睛那一刻,他問我。
“你就是前幾日來拿家人體檢報告確診肝癌那個?”
我重重地點點頭,被他攙扶在椅子上。
陳醫生眼睛裏的亮光透過鏡片直接映射在我的臉上,他用力地握緊我的手。
語氣興奮。
“太好了!我剛想去找你!”
6
“抱歉康女士!今天我們才發現,當時打印報告的護士犯了一個特別嚴重的錯誤,他把報告打錯了”!
陳醫生垂下頭,深深地朝我鞠了一躬。
我愣在原地,全身變得僵硬,結結巴巴道:“什麼......什麼意思?”
“您是說我沒生病嗎?”
我差點驚呼出聲,用力地攥緊拳頭抑製我內心的緊張。
陳醫生點點頭,“是的。”
我緊緊地閉上眼,長長地舒了口氣後,卻憋不住眼淚。
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再也不想體驗了。
陳醫生的臉色為難,輕輕地歎了口氣。
“您的報告是和別人的搞錯了。真正患病的人,是你的弟弟康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