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神落魄坐在精心布置的求婚現場。
手機響了一聲。
是許久沒聯係的顧祁發來一條視頻。
他的婚禮現場。
視頻裏,喬念穿著一件綴滿珍珠的婚紗,在他說“我願意”之前推開殿堂門。
她立在那,含淚帶笑:“顧祁,我來嫁你了。”
顧祁雙眼通紅,丟下身邊的新娘,奔向喬念。
兩人在紅毯上相擁,熱吻。
我紅眼看著,心在滴血。
這件婚紗,是我耗時兩年,精心製作。
喬念喜歡珍珠,我親自去海底采珠,差點被亂流卷走,命懸一線。
我親手把上千顆珍珠縫製在婚紗上。
一針一線,都是我日夜顛倒完成。
她卻穿著去搶婚。
顧祁發來信息。
【至死不渝的愛情,又怎會輸給時間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紀辭,八年了,她還是放不下我,放手吧,我們還能做朋友。】
真好笑,當初是他拋棄喬念,得知我和喬念交往後,單方麵和我絕交。
現在喬念選擇了他,又說還能做朋友。
全然不像二十八歲的男人。
幼稚。
我收起手機,回了和喬念同居的家。
既然答應聯姻,那就該和喬念斷幹淨。
反正她也做出了選擇。
事到如今,我沒什麼放不下的。
收拾好衣物,我把目光放在我們的合照上。
照片裏,喬念姿態傲然走在秀台上。
而我坐在台下,眼裏全是她。
我忽然恍惚。
是啊,我和喬念,一直都是我在仰望她。
我拿起剪刀,把我從照片裏剪下。
照片有一個缺口,但並不影響美觀,喬念依舊光芒萬丈。
原來沒了我,什麼也不影響。
我把剪下的我丟進垃圾桶。
“阿辭,你在做什麼!”
喬念推門進來。
我僵了一瞬。
以為她今晚會和顧祁在一起,沒想到會這麼快回來。
喬念衝過來,一把奪過我手裏的剪刀。
“你瘋了!紀辭,你現在是想怎麼樣?”
“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奇怪,她生什麼氣?
她丟下剪刀,麵色冰冷:“我不過是搶婚,你至於自殘嗎?”
“紀辭,你現在是想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威脅我嗎!”
自殘?
好笑,她怎麼會覺得我會為了她自殘。
“你想多了。”
我深呼口氣,說完才發現自己嗓音沙啞得可怕。
喬念身上還穿著我親手製作的婚紗。
為她量體裁衣,自然最適合她。
好看得不像真實存在的人。
可她脖頸上的草莓印過於醒目。
紮的我眼睛疼。
因為是模特,喬念很在乎形體,從來不讓我在她身上留任何痕跡。
現在卻穿著我為她製作的婚紗,頂著吻痕站在我麵前。
我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讓她換下婚紗還是先說分手。
喬念先把醫療箱塞我懷裏。
“臉上的傷自己處理。”
“紀辭,沒必要用自殘這種方式逼我,我不吃這套。”
她好像忘了自己把玫瑰花甩我臉上的事。
以為我臉上的傷是自己拿剪刀劃的。
我忽然失去了渾身力氣。
連開口都覺得累。
最後在她去洗澡時,拖起行李箱消失在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