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皎好像真的在他心裏不一樣。
他這艘漂泊不定的船,曆經千帆後終於找到了停泊的岸。
顧遲深抱起何皎皎想要去醫院,我不知為何抓住了他的手臂,像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浮木一樣急切。
眼裏的柔情在望向我的那一刻變得陰冷不耐煩,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緩緩地調整呼吸,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說道:“離婚吧,顧遲深。”
顧遲深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你說什麼?”
“聽不懂話嗎?我說離婚吧。”
我也不清楚我為什麼要說這些話,是想推開他還是挽留他呢?
顧遲深擺出高高在上的蔑視的神態瞪著我,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說道:“好,離就離,後悔了可別哭著求我。”
何皎皎從他的懷抱裏抬起頭,眼裏是藏不住的得意。
兩人的背影漸漸遠去,我將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
掏出卡結賬時卻被告知已經被凍結,原來這就是想出他讓我後悔的辦法。
我無奈地搖搖頭,嘴角泛起了苦澀的味道。
我將包裏的東西悉數倒出,將香奶奶包抵債,都是身外物,死後帶不走。
店長則是遞給我一張名片,上麵署名江澈,離婚律師。
巧的剛剛好。
我坐在昏暗的隻開了一盞燈的房間裏握著那張名片,打開何皎皎發的僅我可見的朋友圈。
顧遲深正係著圍裙為她洗手做羹湯,配文是有一個好老公是幸福的具象化。
細微的歎息在安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淒涼。
望向廚房的方向,想起顧遲深曾經也與我有過這樣的溫存時刻。
十七歲的少男少女互相表明隱晦的心事走到一起,幼稚的我們許下永不離棄的諾言。
脫離校園後,身份的懸殊成為我們最大的阻礙,矜貴豪門少爺和貧民窟少女怎麼看也不在一個世界的人。
爸爸入獄,媽媽賭博,開啟了我痛苦人生的開始。
顧遲深的母親找到了我,像電視劇般的情節出現在我眼前。
在催債電話和顧遲深發來的正在出租屋修馬桶的照片的雙重折磨下,我如負心女般拿著兩百萬遠走高飛。
可人的貪欲無窮無盡,利令智昏,高利貸的巨額利息足以讓我精神崩潰。
我迫不得已退學打兩份工,被借怕了的親戚們為躲避我換了號碼。我想過拋下一切,可卻在媽媽跪下求我時心軟了。
我動了最容易賺錢的歪心思,卻在房裏見到了顧遲深。他罵我下賤,不要臉,各種難聽的辱罵接連不斷。
最終筋疲力盡,他撈起汗津津的我,強迫我與他對視:和我結婚的話,幫你還債。
我問他為什麼?
他說:你比外麵的幹淨些。
至此我們的交易達成。
我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名片上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