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葉寒川和方映秋的照片。
方映秋似乎察覺到有人在拍她,在葉寒川背後擺了一個巨大的愛心。
葉寒川則莫名其妙,但一臉溫柔地輕撫著方映秋的頭。
方映秋的手中,還揚著兩張電影票,手腕上的金手鐲在光線下也顯得格外耀眼。
電影票是葉寒川說特地托關係定的那兩張,金手鐲則是葉寒川他媽給我的傳家寶。
現在,這兩樣整整齊齊地同時出現在方映秋的手上。
“陸姐,你怎麼臉色怎麼白,不舒服嗎?”
她不知道我和照片中男主人的關係,隻當我是身體不舒服,忙給我衝了一杯紅糖水。
“你留著喝吧,我去檢查一下課堂紀律。”
在這兒之後,我對葉寒川越來越冷淡,冷淡到一向話不多的他也開始有意地尋找話題跟我聊。
我在反鎖的臥室中工作時,他則喋喋不休地在外麵喊話。
“嫋嫋,我媽拿來點排骨,我給你做個紅燒排骨怎麼樣,我記得你最愛吃了。”
“嫋嫋,工作忙不忙,要不要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嫋嫋,今天陰得很,你出門記得帶傘。”
以前,我無一例外地都會捧場,並借著話題跟他聊個沒完,雖然每次他對我都沒什麼耐心。
現在,我隻覺得這些話都很無聊,也懶得理他。
幾天下來,他甚至學會了自言自語。
“嫋嫋,怎麼這麼多天不理我,工作很忙嗎?”
正在翻書的手停下,我突然覺得眼中一陣酸澀。
他是個工程師,從前每天都忙著跟圖紙和磚塊打交道。
他幾天都不跟我說一句話時,我也是這麼問他的。
可惜從未得到過回複。
學校的一些學生雖然比較淘氣,但對我很尊敬,所以知道我要離開時,他們一定要請我去鎮上吃一頓飯,好好玩玩兒。
所以我特地跟其他老師串了半天時間,跟兩個關係較好的學生去了鎮上。
臨走時,座機再一次響起了空靈的聲音。
“嫋嫋,你今天下午有課嗎,我這邊工程提前結束了,去接你吃頓飯怎麼樣?”
我很驚訝,如今他居然會主動約我吃飯,這在過去七年從未發生過。
每次我想出去吃,他總是一口回絕掉我。
“家裏的飯不能吃嗎,你什麼時候養成這種鋪張浪費的習慣了?”
“多省下來點錢不好嗎,你要是嫌錢多,我可以都拿到映秋家去。她家沒男人,一個女人在家總是不好生活。”
猶豫了一陣兒,我才回他。
“我要離開學校了。”
“去哪兒?”
“去鎮上,兩個學生非要請我吃飯。”
那邊停頓了好一會兒,葉寒川略帶陰沉的聲音才傳來。
“你工作不忙了?”
“還好。”
聽到嘟嘟的聲音,他那邊掛斷了電話。
我心裏清楚,他之前約我看電影的時候我就以學校工作忙拒絕了他,結果沒過兩天我又跟其他人來鎮上吃飯,他一定很不爽。
果不其然,剛吃完飯,本來我們打算去鎮上的公園散散步,旁邊突然傳來一個男聲。
“嫋嫋,我來接你。”
看到葉寒川微紅著臉,一身酒氣地扶著自行車在電話亭下站著,兩個學生偷偷地問我他是誰。
是啊,在掃盲學校工作五年,他從未到那兒看過我一眼,我的學生自然不認識他。
我打發學生自己去玩兒,然後慢慢走向葉寒川。
剛準備坐到後座上去,一個令人厭惡的聲音再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