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她和陸辭安初遇在城郊的一所私人療養院。
如今療養院已經荒廢,隻留下滿牆的爬山虎覆蓋著這棟建築。
她沿著記憶中的路線一路走走停停,和陸辭安有關的記憶如潮水般朝她湧來。
兩人初見時他的毫無回應,再到後來他逐漸習慣她的存在,直到最後在大雨滂沱中緊緊抱住她不肯鬆開。
沈初棠的腳步停在了後花園的一顆大榕樹下。
十年前枝繁葉茂的榕樹此時依舊生機勃勃。
沈初棠的手撫摸著樹幹上淡的幾乎快要看不清的兩個人名,仿佛又看見了那個神情偏執,但眼神帶著愛意與緊張的少年。
他說,沈初棠,這輩子我隻會愛你一個人。
他說,沈初棠,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我們會永永遠遠在一起。
隨後一筆一劃鄭重地刻下兩人的名字。
可後來,一顆心被他剖成兩半,一半給了她,一半給了外麵的女人。
而這份永遠,也隻值不過十年。
十九歲的少年陸辭安不會知道,二十九歲的他將永遠地失去沈初棠。
她用石頭一點點挖出一個土坑,將手中的文件袋放進去又仔細用泥土蓋好。
隨後給陸辭安打去最後一個電話。
他幾乎是立馬接起,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棠棠,怎麼了,有事嗎?”
她看著麵前大榕樹,輕聲開口。
“你還記得療養院那顆榕樹嗎?”
陸辭安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當然,還記得我就是在那顆榕樹下向你表白,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就快十年了。”
沈初唐也笑了。
“那就好,我給你和陸慕沈準備了一份禮物埋在榕樹下麵,你們記得來取。”
“兒子聽見這個消息已經開始激動了,我也很期待,我們忙完公司的事就去取,取回家後今晚我們一家三口一起看。”
她沒有回答,掛斷了電話。
不會再有一家三口了。
她知道,今晚他們父子一定不會回家。
而她,也不會再回去了。
以後,陸家不會再有她沈初棠的身影。
久違的機械音在耳邊響起。
“宿主,脫離程序已準備完成,是否確認離開?”
“確認。”
話音剛落,一陣刺眼的白光出現在沈初棠麵前,形成一個通道。
四周激起一陣狂風,將榕樹的葉片吹落,紛紛揚揚地飄在空中。
她毫不猶豫地踏進去。
陸辭安,陸慕沈,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