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爸爸的手慢慢落在桌子上，臉上的恨意漸漸浮現出來，他擲地有聲地說。

“對，程俞之把小寧害死後就逃之夭夭，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我看著眾人，忍不住低下頭，掩飾眼裏的傷心和落寞。

他們為什麼從沒有想過自己，我現在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親人不願意去找我，卻把弟弟的死怪在我的頭上，對我連這一丁點的信任都沒有嗎？

我知道父母不喜歡自己，連帶著姐姐也更喜歡弟弟，可我總歸會對他們抱有期待。

心臟還是忍不住絞痛，即使死過一次，可我也無法心平氣和地接受這一切。

“早知道就不把程俞之接回家了，他在老家待著不是更好嗎。”

“小寧也不會被他給害死。”

媽媽抹了一把眼淚，目光痛苦地在弟弟的照片上流轉。

這一刻，我的心臟像是被人生生捏碎，疼得讓人窒息。

從小到大，我就深刻明白一個道理，就是他們更喜歡弟弟。

我是家裏的老二，在我出生以後父母工作正忙。

爸爸升到了市裏去，而媽媽則開了一家偵探所，事業紅火。

加上害怕為了照顧我，讓六歲的姐姐有落差感，索性把我送回了鄉下老家，讓奶奶帶我。

一歲，兩歲，三歲......

起初他們還能想起我，還會回老家看看我，後來就慢慢地忘了。

直到弟弟程俊寧的出生，奶奶又病了，沒人照顧我，就把我送回了家。

媽媽知道以後，站在門口拿著我的行李抱怨。

“這個節骨眼我怎麼照顧他，這不是為難我嗎。”

奶奶冷笑一聲，給我打抱不平。

“哼，家裏現在不缺錢吧，你們請兩個保姆我看也是綽綽有餘，怎麼就照顧不了俞之了。”

“他已經三歲了，你們兩個月就把他丟給我，這些年來看他的時間滿打滿算加起來沒有一個周。”

“你們就這麼狠心嗎。”

奶奶的話讓爸媽臉色青白交加，他們隻能抿著唇最後留下了我。

三歲的我看不懂大人們的臉色，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爸媽以後，就抱住了他們的腿，仰頭看他們。

“爸爸，媽媽。”

大概是稚嫩的聲音喚醒了父母的愧疚，媽媽彎下腰把我抱到了床上，準備哄我睡覺的時候，程俊寧哭了。

這就像一個開始，直到現在，我看過最多的就是父母的背影。

他們走向姐姐，或者走向弟弟的背影。

回憶起這些，我看著擺在桌子上隻有他們一家四口的全家福，難過地撇開了眼。

自嘲地笑了笑，“程俞之，到現在你還在期待什麼，期待他們能夠相信你嗎。”

“算了吧，快三十年了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你真是夠失敗的。”

我自言自語地說。

隔天，全家人又坐在一起商量。

他們用了所有的人脈資源，卻找不到我的一點影子。

聽他們說，那窩毒販隻有我和老大逃走了。

我心下了然，這就是父母認定是我出賣弟弟的原因嗎，就這麼草率？

我的疑問，在父母和姐姐接下來的談話中有了答案。

“要不，我們找個方法把程俞之給逼出來。”

姐姐忽然開口。

“他在意奶奶，就說奶奶快死了。”

“混賬！你怎麼能這樣咒你奶奶，你這樣外人還怎麼看你。”

“那你說怎麼辦，我看爸你就是太在意麵子，不然弟弟就白死了。我知道你們就是愛麵子，可也不能這樣吧。”

“當初不是你們說，小寧是程俞之害的結果讓周阿姨背鍋。”

姐姐氣憤地說。

聽到姐姐提起舊事，爸爸臉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