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和顧舟在一起的五年被閨蜜戲稱為舔狗式戀愛。

在看到他闊別五年回國的初戀和我長得七分像時。

我明白了這五年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夢。

我揮別一切，同意回家聯姻。

一場世紀婚禮，滿城皆知。

「季月，你他媽在幹嘛？！」顧舟站在門口黑著臉對我咆哮。

我挽著方知行的手臂笑了笑：「我在結婚呢。」

“媽，我答應你，和你們挑選的結婚對象月底回家結婚。”我忍住哭腔，打電話跟媽媽說。

“月月，你終於想通了。我之前就搞不懂你為什麼非要給那個男人當舔狗，他到底有什麼好的？家裏給你安排的結婚對象又高又帥家裏的資產過億。”

“等你回家。”媽媽難掩高興的聲音傳過來。

我低下頭，眼淚還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對不起媽媽，讓你們擔心了，這次我聽你們的。”

手機被大哥搶過去：“哪個狗男人欺負你了？”

“傻妹妹，別哭，家永遠是你最大的底氣。”大哥安慰我道。

我不想讓家裏人過多操心，敷衍了兩句就掛斷電話了。

我愛了顧舟五年，終究是抵不過他心裏的白月光，五年，如鏡花水月夢一場。

顧舟突然走進房間，我慌亂地抹了抹臉上的淚。

他湊近我，親了親我的臉頰：

“月月，怎麼哭了？不會因為聚會我沒帶你去吧？。”

“這次是兄弟局，他們都不帶家屬，我也不好帶，理解理解嘛～。”

“我跟你保證，晚上早點回家。”

我強裝笑臉對他說：“沒事，你去吧。”

顧舟的手機接連震動了幾下，他看了一眼消息，拿起外套就匆忙往外走了。

顧舟走後，我打電話給閨蜜王琳：

“琳琳，今天你有空可以陪我去趟醫院嘛？我已經推遲兩周沒來大姨媽了，預約了檢查，但是一個人很害怕。”

楊蕊是顧舟的初戀，某日我在顧舟的筆記本裏看到一個女生的照片，還覺得奇怪地問他：

“這個女生和我長得有點像呢。”

後來我才知道，是我和楊蕊像。

世界果然是一場巨大的莞莞類卿。

後來從顧舟的好兄弟那裏知道了他們之間的故事。

是楊蕊主動追求的顧舟，在她的軟磨硬泡下顧舟答應和她交往了。

在一起不到一年的時間，楊蕊突然出國了，和所有人都斷了聯係。

顧舟像發瘋了一樣找楊夢，都找不到她。

胃病也是在那段時間整晚整晚的喝酒染上的。

聽到這些，我捏了捏指尖，原來我真的是她的影子。

我和楊蕊長相大概有七分像。

不過楊蕊是開朗跋扈的性格，而我是喜靜、性格柔和的人。

連故事的開頭都很相似，也是我主動追求的顧舟，這大概是我做過最勇敢的事了。

不同的是，我都沒見過顧舟為我發瘋的模樣，他在我麵前一直都是情緒穩定的。

最近看到他情緒異常，煙灰缸裏煙灰堆得像個小山丘，開始晚上喝酒喝到很晚才回家。

我以為他的公司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想幫幫他。

直到不小心看到他的手機消息，我才知道，這一次的情緒失常還是因為她。

楊蕊給顧舟發了好多條消息：

【舟，我回來了，五年未見，你還好嗎？】

【周六方哥要給我辦接風宴，希望你也能來，好想見見你。】

最後一條消息是顧舟回複的：

【我去接你，周六見。】

周六。

顧舟去參加和初戀的聚會。

我到醫院婦產科檢查。

王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我，我佯裝委屈的對她說：

“姐妹，事已至此沒辦法了，誰讓我一眼看中了屬於我的報應，苦果亦是果。”

王琳走過來抱住我：“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反手也抱住她：“現在，是到該清理的時候了。”

我獨自回到和顧舟的家裏。

今天也是我的二十六歲生日。

收到了很多祝福和禮物：

“月月，生日快樂！越來越美啦～。”王琳給我送了一瓶香水和一個生日蛋糕

“月月，生日快樂！哥隻希望你快樂、幸福！”大哥轉賬52000元。

“季月女士，聯通祝您生日快樂，美滿幸福。”連很多官方號都給我發來了祝福。

唯獨顧舟忘記了，他的心已經被更重要的事情占滿了。

我拒絕了很多聚餐邀約，把收到的蛋糕都放進冰箱裏，自己吃也沒什麼胃口。

想在家把他給我買的禮物都整理出來。

包包、衣服、戒指、圍巾、情侶水杯……

但是有一條我一直舍不得帶的項鏈，顧舟說那是他花了大價錢拍到的，找了很久都找不到。

晚上睡得不踏實，醒來好幾次。

次日。

“顧舟——”我嘗試叫了下他的名字，還沒有回來。

我自嘲了一下，我到底還在期待著什麼呢。

打開手機，看了眼日曆，計算著搬家需要幾日，定下了月底回家的機票。

“寶貝，門口怎麼堆著這麼多我之前送你的禮物啊？”顧舟回來了。

“哦……我在整理家裏，還沒收拾完。”

他走過來：“月月，我看冰箱裏有生日蛋糕，是……？”

顧舟恍然：“啊，昨天是你的生日？！天呐我忙暈了，忘記了，對不起寶貝。”

我扯了扯嘴角：“沒事，你們聚會開心嗎？一晚沒睡吧？先休息下吧。”

顧舟湊近摟住我：“生氣了？對不起嘛，過兩天我帶你和朋友們去戶外露營好不好？”

我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心想著，那就再最後一次吧，我果然還對他的陪伴留有貪戀。

露營地在離市區大概三十分鐘車程的山腳處。

顧舟牽著我的手下車，看到顧舟的朋友們已經到達並且紮好了天幕、搭好了露營桌椅，正在燒火準備燒烤。

“舟哥，終於舍得帶嫂子出來玩啦！”

“喲～嫂子好漂亮呀！”

一個寸頭男生看我們走過去，大喊著。

“去你的，小聲點，別嚇著月月了。”顧舟把我擁在懷裏。

“月～～月～～”寸頭男生還在繼續打趣。

顧舟往人群裏看了一眼，神色驟變。

我順著他的眼光望過去。

是楊蕊也來了。

楊蕊笑臉盈盈地迎上來：“舟，聽小蘭說你們今天露營，正好我也想到戶外玩玩，就一起來了。你不介意吧？”

顧舟頓了頓，沒有回答她。

楊蕊朝我自我介紹道：

“你好，月月，我叫楊蕊，是顧舟的前……老朋友。”

“我發現我們長得有點像誒，那我們一定能做姐妹！”

注意力被楊蕊脖子上的項鏈吸引，心往下沉，那不正是，我找了很久沒找到的項鏈。

顧舟摟著我的手鬆了鬆，我頷首朝楊蕊說：“是嗎，真巧。”

眼看場子氛圍冷了下來，寸頭男生試圖活絡氣氛：

“都別站著啦，快坐下～大家剛見麵還不熟悉，要不玩真心話大冒險增進一下感情？”

隨即寸頭男生走到我們旁邊：“嫂子，我叫小野，你和舟哥坐在這裏哈。”

小野拿著酒瓶在桌麵上旋轉。

第一輪轉到了楊蕊，楊蕊選擇真心話。

小野問她：“在場的，有沒有你喜歡的人，僅限男生。”

楊蕊目光投向顧舟，勾了勾唇：“有。”顧舟卻錯開了她的眼神。

第二輪，還是轉到楊蕊，她選擇大冒險。

小野讓她直接幹掉五瓶啤酒，其他人紛紛吐槽小野一點不懂得憐香惜玉。

楊蕊卻是豪爽：“沒問題！上酒！”

喝了一瓶，楊蕊有些打嗆。

顧舟臉色變得難看，把她手裏的酒瓶奪過來：“你酒精過敏還敢這麼喝？！我替你喝。”

周圍的人見到此情形，開始起哄。

我看著顧舟一瓶一瓶酒地往下灌，領子被酒微微打濕。

想起之前陪顧舟去工作應酬局，他酒量不好，幾乎都是我替他擋酒。

可現在……

把爛醉如泥的顧舟扛到家。

他躺在床上，嘴裏喃喃道：

“蕊蕊……你不能喝……”

“蕊蕊……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和當初一樣。”

我看著顧舟，有些心疼。

心疼自己，蹉跎了歲月，蹉跎了自己，錯付了愛意。

從那天之後，我開始早出晚歸的工作，刻意避開與顧舟見麵。

顧舟剛開始幾天還在積極地給我發消息：

【月月，最近工作那麼忙嗎？好少能見到你。】

【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瑞士卷，放在冰箱裏了。】

我故意隔很久才回他消息。

漸漸的，消息也越來越少。

中午午休我邊吃飯邊刷短視頻，不長眼的大數據給我推了楊蕊的賬號。

最近一條更新是楊蕊和顧舟的合影，楊蕊朝著鏡頭微笑，顧舟看著她。

配文是：【你說我一直沒變。我說，你也是。】

我點進賬號裏一條條的看。

原來，在不給我發消息的日子裏，都和楊蕊在一起。

一起去海邊散步。

一起去酒吧聚會。

一起去近郊旅行……

我摸著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自嘲，季月，你究竟還在抱有什麼幻想？

我打開手機看了眼行程，還有五天就要回家了。

“月月快來，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小龍蝦。”

我走出房間，看到顧舟在玄關處換鞋。

我笑了笑，問他：“這幾天你去哪裏了？”

他愣了一下，提著小龍蝦往餐桌走去：“噢，我去出差了幾天，看你太忙了就沒有打擾你。”

顧舟幫我剝了一盤小龍蝦，賠著笑：

“諾，幫你剝好了，就當賠罪啦。”

“對了，過兩天我公司年會，你也一起來吧，我給你訂好了禮服。”

“我不懂禮服審美，讓蕊……一個女生幫忙選的，你應該會喜歡。”

顧舟抬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月月，你最近……好像有點胖了……要是禮服尺寸不合適可以跟我助理說。”

我坐下，拿起小龍蝦往嘴巴裏送，敷衍地應了兩聲。

顧舟公司年會。

還有三天我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

顧舟忙著跟投資人聊天。

我一個人站在角落，現在的身體不能喝酒，索性端著一杯水盯著窗外的大樹發呆。

“月月？”我轉頭看到是楊蕊朝我走過來。

她的禮服和我的很像，脖頸上還掛著那條項鏈。

我朝她微笑道：“楊小姐，你好。”

她握住我的手：“哎呀，別叫我楊小姐，這麼生分，叫蕊蕊就好了。”

我僵硬地點點頭，試圖結束沒話找話說的尷尬氛圍。

楊蕊卻繼續說：“相信你知道我和舟的過去吧？”

我挑了挑眉，示意她接著說。

“我和舟那麼多年沒見，這次重新見麵，我們都覺得依然有以前的感覺。”

“這五年來，謝謝你一直照顧他，他也很感激。”

“所以……他不好意思開口跟你說……”

我垂眸笑了笑：

“如果他真的感激真的不好意思，就自己來跟我說。”

“如果你真的有自信，不會多此一舉地來跟我說這些。”

我假裝瀟灑，掌心卻已經被指甲掐出了點點紅痕。

“小心————”周邊發出一聲尖叫。

在我們旁邊一幅巨大的臨時搭建的宣傳牆正危危倒下。

楊蕊站在外側，剛準備往外跑。

“小心——快走——”是顧舟焦急的聲音。

楊蕊停下往外跑的腳步，一把把我推出去。

我摔在了地上，捂著小腹隱隱作痛，感到下腹有一陣異常的暖流。

“啊——”楊蕊被牆麵的外側刮到，手臂輕微擦傷。

顧舟第一時間跑到楊蕊身邊：“蕊蕊怎麼樣？哪裏受傷了？”

楊蕊立馬梨花帶雨地抱著顧舟：

“嚇死我了。”

“我剛剛有機會跑出去的。”

“但是被季月拉住了，手好痛哇！”

顧舟朝我吼了一句：“季月！你怎麼能隻顧著自己！”

然後拍拍楊蕊的背後，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我帶你去醫院檢查。”

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那顆心像是被誰捏在手裏，一陣尖銳的疼痛。

看著顧舟抱起楊蕊朝大門外走去。

我的眼神開始渙散，周遭的聲音忽遠忽近，暈了過去。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真難聞。

我躺在病床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

王琳坐在旁邊歎氣：

“月月，孩子……沒了，也好，不然來到世界上也不幸福。”

“你現在該死心了吧？！到現在，顧舟一條消息，一個電話都沒有！”

我拿出手機，點開消息框。

是楊蕊給我發的消息：

【一張顧舟趴在她病床邊的熟睡的照片】

我滑出聊天軟件。

把顧舟的照片、動態、聯係方式一一刪除。

我故作輕鬆地對王琳說：“放下了，時間會抹平一切。”

我回到家裏，把隻屬於我的東西都打包寄回家。

把跟顧舟有關的物品都叫清潔工上門處理掉。

望著空蕩蕩的家，我拿起一張便簽，寫上字貼到玄關處：【顧舟，我們分手，就不假惺惺的祝你幸福了，不要再聯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