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跟我分手那天,他所有朋友都拍手叫好。
“早想吐槽你這眼光了,秘書上位的拜金女,白送我都看不上。”
“街上一抓一大把的,你也真吃得下去。”
江川點了根煙,語氣幽幽:
“沒玩兒過,新鮮。”
現在新鮮感過了,我也該順理成章的下崗了。
可後來我真挽著別人的手出現,江川卻急了:
“你不是喜歡錢嗎?我有錢!”
“別喜歡別人......好不好?”
......
為了趕上江川生日,我連著熬了幾個大夜,一下了飛機就馬不停蹄的趕場過去。
結果還是遲到了。
他幾個朋友起哄著要灌我酒:
“要別人就算了,你可是江哥女朋友啊還敢遲到?”
“別自罰三杯了,直接對瓶吹吧!”
我十幾個小時沒合眼,腦子都還是懵的,笑著推脫了兩句想混過去,
結果壓根沒人承情,一個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陰陽怪氣,
“您這現在都當上副總了,看不起我們這幫遊手好閑的也正常。”
我臉上笑都快掛不住,轉頭去看江川,想讓他打打圓場說兩句。
畢竟別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
我有胃病,喝不了酒。
結果江川閑適的靠在沙發上,手裏端了杯酒,一點要插嘴的意思都沒有。
我一口氣噎住不上不下的,到底顧及著今天是他生日,深吸了口氣忍了:
“江川今天過生日呢,我喝了真要進醫院了?喝橙汁吧,明天還有工......”
我話還沒說完,底下就傳來幾聲嗤笑,聲音不大不小:
“給她點臉還真把自己當玩意兒了......”
“......個靠著江川秘書上位的什麼狗屁副總......”
就連江川那小青梅也笑嘻嘻把酒杯遞到我麵上:
“大家都看著呢,別這麼沒勁。”
我笑容僵在臉上,不再說話,氣氛一下就凝滯了。
最後我轉過頭看向江川。
我就想看看,他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女朋友被刁難,能坐得住。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一起彙集到了他身上,
江川頭都沒抬,坐在昏暗的燈光裏神色晦暗不明,語氣不緊不慢的開口:
“許茉,別讓我沒麵子。”
我腦子嗡的一下,心都涼了半截,語氣木木的:
“什麼意思?”
有人笑嘻嘻的搭茬:
“什麼意思?就是別玩兒不起的意思唄,遲到了罰酒不是公認的嗎?”
“就是啊,我記得以前你挺能喝的啊?怎麼現在不能了?”
“靠著我們江哥當了個副總,現在也看不起我們了唄?”
他哥們兒語氣曖昧:
“還是說能陪大老板喝,不能陪我們喝啊?”
他一說完,包間裏笑聲此起彼伏的,落在我身上的眼神也都帶著輕佻嘲笑。
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江川戀愛之前,是他在公司的助理。
小地方考上來的窮大學生,除了一張臉別的什麼也沒有。
甚至是助理還是秘書,對這些二世祖來說也都沒差,都是靠身體上位,用肉體換金錢的拜金女。
就算我在江川跟家裏鬧掰,淨身出戶之後一句抱怨都沒有的跟著他建了新公司,
就算後來我真是憑自己的實力從市場銷售部一步步爬到了副總的位置。
也全都沒用,
在他們嘴裏就是“父子哪有隔夜仇啊,江哥遲早回去繼承家業,這女的又不傻,離了江哥上哪找這種條件的。”
我之前確實能喝酒,甚至一個人就能喝倒一桌子。
江川新公司剛成立那會兒,我就靠著酒局替他喝下了多少個合作。
胃也是那時候喝壞的。
到現在我都還記得我頭一天晚上還在酒局,第二天早上睜開眼就在醫院,
當時江川熬了一夜等我做完手術,他哽咽著跟我承諾,他說你跟著我,以後我不會讓你再被灌一滴酒。
現在可倒好,他成了親自勸酒的那個。
我忽然就卸了勁兒,鋪天蓋地的疲倦席卷而來,沒心思解釋,沒力氣反駁。
我挺累的。
跟江川在一起的這幾年,真挺累的。
包間裏挺安靜的,我忽然笑了一下,我說:
“咱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