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年喜歡畫水墨畫,我就為他親手雕刻了一個硯台,整整十天沒合過眼,直到雙手布滿細密的傷口,才小心翼翼地拿到他麵前。
可他卻連看都沒看,就奪過去猛地摔在地上。
現在我依舊記得他當時的神情。
嫌惡中帶著一絲憎恨:
"別做這種多餘的事情,你的東西,我嫌臟。"
我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低頭看著身上嶄新的衣服,不知所措。
他又添了一句:
"有些人就算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心還是臟的。"
"我真搞不懂季遲怎麼想的,居然能受得了娶你這種下賤的貨色。"
當晚我把自己鎖在浴室裏,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全身通紅疼痛難忍,坐在地上哭了整整一夜。
眼睛幹澀得厲害,我眨了眨,竟流不出一滴淚。
我啞著嗓子開口:
"沈祈年,我和季遲已經離婚了,我再也不會繼續糾纏他了。"
"怎麼可能?!"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繼續往他心上插刀子。
"他原本是不肯簽字的,但是我說下次沈清梨的忌日,我要挽著季遲的手去看望她,感謝她死的早,讓我白撿了個未婚夫。"
"而她,隻能躺在棺材裏,看著我們倆恩恩愛愛......"
"沈晚意!"
他怒不可遏,抬腳狠狠踹在我的胸口。
這一腳力道極大,我隻覺心口劇痛,喉間湧上腥甜,一口血噴了出來。
沈祈年瞬間大變,摸著臉上被濺到的血液,雙手都有些發顫。
嘴唇動了動,眼底閃過一絲不忍。
他下意識就想伸手扶起我,卻又在半空中頓住。
冷著臉背過身去:
"清梨本就是因你而死,你非但不心懷愧疚,居然還說出這種忘恩負義的話。"
我冷笑,閉上了嘴。
聞聲趕來的爸媽,也滿臉厭惡地看著我。
媽媽捂著胸口,哭天搶地:"當初我就不該接你回來,你就是個喪門星,是個禍害!"
"我可憐的清梨還是個孩子,就被你害得死無全屍,你賠我的乖女兒!"
拳頭一下接著一下錘在我身上。
即使明知自己不受寵愛,可當父母的偏心絲毫不掩飾時,心上的疼遠遠比身上的疼痛來得強烈。
我仰著頭,眼含熱淚:
"媽媽,難道我就不是你的女兒嗎?"
沈母臉色一白,麵上爬上幾分難堪。
可很快,又被虛張聲勢的怒意代替。
"你鬧這一出,究竟想幹什麼?"
爸爸也冷著臉威脅道:"現在你就去清梨排位前跪著,再給季遲道歉,求他原諒你,不然別怪我不講情麵!"
季家家大業大,沈家的公司都依仗著季遲。
他們不敢得罪季遲,更怕我擅自做主離婚後,對公司產生不好的影響。
"行啊,隻要你們陪我去做一次心理治療,我就道歉。"
隻要一次,我就能活。
我的親生父母,親哥哥,本該是這世界上最愛我的人,隻要他們發發善心,施舍我一丁點愛。
我就能順利完成攻略任務,健健康康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