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主位上端坐的男人盯著我看了半晌,不耐煩地輕嗤了一聲:
"離婚,你舍得嗎?"
"也不知道當初是誰,死皮賴臉地要搶了清梨的婚約,哭著鬧著要嫁給我。"
他眼底的鄙夷和不耐,絲毫不掩飾,看著我的眼神像看一拖垃圾。
指尖輕輕敲擊桌麵,警告道:
"沈晚意,欲情故縱也要有個限度。"
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從前我最怕看見他這樣,因為我心裏還掛念著他。
五歲被人販子拐走前,我和季遲是感情極好的青梅竹馬,他曾牽著我的手賭咒發誓會一輩子對我好。
可後來,與我容貌相似的沈清梨被錯認回沈家,也是他第一個接受了她,處處維護,慢慢地帶著她融入了京城的貴族圈子。
那個活潑好動的女孩輕而易舉地占據了他的心尖尖,成了他的心上月,床頭思。
他說,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同意爸媽把我接回來,害死了他的白月光。
所以他要永生永世地把我綁在身邊,絕不會讓我有一丁點幸福的可能。
我表情冷淡,直視著他:
"我說了,我不想去跪沈清梨,我沒錯,為什麼要跪?"
砰——
巨大的餐桌被他一腳踹翻,飛濺起的湯水潑了我一身,身旁的傭人嘴裏發出尖銳的喊叫。
他眼底猩紅一片,暴怒異常:
"你還不肯認錯!"
"如果當年不是因為你,清梨就不會因為情緒失控導致車禍身亡,你霸占了她的位置,享受著榮華富貴,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可笑至極。
我才是沈家的真千金,可人人都說我是鳩占鵲巢的假貨。
他們把對沈清梨的愧疚,轉化成對我的恨意。
可分明,我什麼也沒做錯。
我隻是想讓我的親人愛我,想要他們關心關心我,有什麼錯嗎?
被認回沈家後,我日日如履薄冰,按照父母的授意,把穿衣風格變成沈清梨的甜美風,發型換成她最愛的黑長直,就連飲食習慣都得完全複合她。
我就像個替身,每天扮演著他人,沒有一丁點自由的權利。
可現在,我不想裝了。
係統的懲罰來得很快,我的腦子像被無數根針紮一樣疼,痛得我半跪在地上。
被拐走後,我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心理狀態一直瀕臨崩潰,每天都想要自殺。
後來,我終於鼓起勇氣站上天台時,卻意外獲得了攻略係統,聲稱我隻要能夠順利完成攻略任務,就能消除一切病症,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我心動不已,一直硬熬著熬到了被親生父母接回家。
可現在,他們卻親手掐滅了我生的希望。
現在,
我的懲罰也來了。
見我這幅痛苦的樣子,季遲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被冷淡代替。
"別裝了,你這演技不去當演員真可惜了!"
我捂著頭,艱難地睜開眼看他:
"是啊,我就是裝的。"
"可惜啊,我這種禍害還好端端地活在世上,你心心念念的沈清梨卻死了,現在她的墳頭草都已經有一米高了吧......"
我故意說得惡毒又刻薄,眼看著他眼底的怒火越燒越旺。
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下次她的忌日,我和你一起去吧,畢竟我作為你的妻子,也的確有這個義務。你說到時候她要是知道最後是我嫁給你......"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臉上,把我直接打得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