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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領證前一天,我爸養在外麵的私生女做了場噩夢。

為了哄她開心,戀愛八年的未婚夫不顧我的哀求,將媽媽去世前唯一留給我的玉鐲砸碎。

鐵錘砸到我手背的時候,他嫌惡地踹開我:

“如果不是你太惡毒,阿冉會整日做噩夢嗎?你還戴著這個破玉鐲晃悠什麼!”

滿地的碎片紮進我手心,痛的我快要窒息。

玉鐲送去修複後,我給舅舅打去了電話。

“舅舅,您之前說的讓我繼承媽媽的事業,我願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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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簡單包紮了傷口後,我打了一輛車去了韓星河公司。

站在公司樓下,我突然對這個來送了很多年愛心午餐的地方感到陌生。

明明是被韓星河公開的未婚妻,可係統上卻突然沒了我的信息,連保安也攔著不讓我進去。

無奈之下我隻好拿出手機,給韓星河打了電話,但始終無人接聽。

反倒是虞冉給我打了個視頻。

視頻那頭,她笑嘻嘻地說著:

“哎呀,不好意思呀姐姐,是星河哥哥擔心我的人身安全,所以公司現在不放陌生人進來了,不過沒關係,我馬上讓保安放你進來。”

原本緊閉的公司大門,在虞冉的一句話下向我敞開。

我呆呆站在原地幾秒,才慢慢走了進去。

韓星河辦公室的門沒關,推開時,虞冉就穿著衣不蔽體的吊帶躺在沙發上。

身邊的韓星河赤裸著上身,兩人之間的氛圍尤其曖昧。

看到我之後,虞冉很配合地在韓星河懷中打了個哆嗦,一雙眼睛變得霧蒙蒙的。

“姐姐不要生氣,星河哥哥也是擔心我,剛剛我又做噩夢了。”

我對她精湛的表演暗自鼓掌,瞥了一眼丟在地上的衣物。

注意到我的視線落在地上時,韓星河撿起衣服溫柔的替虞冉穿上。

“星河哥哥,我自己來,不然姐姐會生氣的!”

虞冉看著我縮了縮脖子,臉上露出慌亂。

韓星河微微一愣,對上我的目光後不耐的皺眉。

“你是空手來的?我不是讓你來送飯嗎?”

我深吸一口氣,淡淡應道:“我是來拿上次落在這裏的證件的。”

可剛抬腳往辦公桌走,韓星河就擋住了我的去路。

“虞聽晚,你是在給我甩臉子嗎?如果不是因為你戴著玉鐲刺激阿冉,她怎麼會又開始做噩夢?讓你來送個飯你還有意見了?”

“嗬,這些年你不就喜歡做這些外賣員一樣的事嗎?”

我不想理會他的嘲諷,可“玉鐲”兩個字卻像根針一般紮進心裏,讓我瞬間紅了眼眶。

“這個玉鐲我不是戴了十幾年嗎?怎麼就在結婚前刺激到她了?”

“你如今為了她砸掉我的玉鐲還不夠,現在還要我伺候你們,為什麼?”

“因為是你害得她。”韓星河冷冷的看著我。

“況且,一個不值錢的玉鐲砸了就砸了,大不了我賠你個新的。”

“什麼?”我紅著眼眶,不可置信地瞪著韓星河。

他分明知道這個玉鐲的意義,它不僅僅是媽媽留給我在這世上的念想,也是當年對我和他的祝福。

如今念想沒了,祝福也已經破裂。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韓星河眼神閃爍,張了張嘴想要再解釋些什麼。

虞冉卻突然衝到我們中間,抽泣著開口:

“都是我的錯,姐姐,你別因為我和星河哥哥吵架好不好?”

“如果我沒做噩夢就好了,隻要姐姐能出氣,怎麼對我都可以!就是別傷害星河哥哥。”

虞冉越說越激動,眼淚簌簌往下掉,甚至抓著我的手就往她的臉上扇。

下午被韓星河用鐵錘砸傷的手,因為虞冉大力的握住再次滲出鮮血。

我剛吃痛一聲,韓星河已經一把將我推開。

他的力道很大,我的後腦勺直接撞在了飲水機上,巨大的力道連帶著飲水機摔翻在地。

我跌坐在一片狼藉中,滿地都是灑落的水。

韓星河見狀,下意識朝我伸出手。

下一秒,身後傳來一聲委屈的“星河哥哥”,緊接著是韓星河毫不猶豫地轉身。

手上的紗布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混在地上的水漬中,很是惡心。

可韓星河視若無睹,反而看向我的眼眸滿是恨意,“虞聽晚,你還真敢對自己妹妹動手!”

“她拿著我的手扇自己,也是我的錯?”

我的質問剛說出口,就被韓星河狠狠踹了一腳。

“你給我閉嘴,要是再嚇到了阿冉,我跟你沒完!”

我被踹得耳鳴,韓星河一張一合的嘴像把鋒利的刀正淩遲著我的靈魂。

我跌坐在地上,看著韓星河抱著虞冉離去的背影,自嘲一笑。

從前他最緊張的人是我,可自從虞冉被接回家後,他的眼裏就再也沒了我的位置。

再明顯不過的選擇,讓我這位正主輸的一敗塗地。

韓星河離開後,我拿著自己落下的證件去辦簽證。

資料提交好後,剛好接到舅舅打來的電話。

“聽晚,舅舅已經為你準備好一切了,等你來到之後,什麼都不用擔心。”

“你打算訂什麼時候的機票?”

我想了想,緩緩開口:“十天後吧。”

掛斷電話後,舅舅給我發來他已經為我訂好了十天後的機票。

我看著上麵的日期,正好是我和韓星河婚禮的前一天。

等我回到家時,韓星河正神情不耐地靠在沙發上,麵前放著一個精美的盒子。

看到我之後,他微微皺起的眉頭鬆開了,衝我招手,讓我到他身邊去。

“昨天砸碎你的玉鐲是我衝動了,這是我在奢侈品店買的限量款,全球隻有十個。”

我知道,韓星河這是在主動給我台階下。

可我看著眼前極盡奢豪的鐲子,心口還是忍不住泛上酸澀。

可這個鑲滿鑽石的桌子再貴,也比不上媽媽的遺物。

見我不說話,韓星河大概是默認我接受了他的示好,眼裏露出了得意。

我接過桌子,轉身走向臥室。

剛上到二樓,就被有些重量的家具砸到了頭。

“不好意思啊姐姐,我沒看到你。”

虞冉扔著一個又一個物件,直到我額頭紅腫才停止動作。

我抬頭看,發現韓星河精心為我打造的臥室已經空空如也。

沒開燈的房間裏,那種可怕的窒息感瞬間席卷全身。

我閉上眼,顫抖著身子想問她在幹什麼。

還沒開口,韓星河馬上衝過來護在虞冉身前。

“虞聽晚,你又想幹什麼?一回來就要故意找阿冉不痛快是嗎?”

“阿冉已經被你嚇得連做了許多天的噩夢,你究竟還想怎麼樣?”

我強裝鎮定,可對視上他的眼神,心還是猛烈的疼了起來。

我想起我剛搬來時,當時我被我爸聯合繼母一起趕出家門,是韓星河特意為我買了別墅。

他說:“聽晚,別難過,有我在,你就永遠有家。”

我本以為這句承諾會一直持續下去。

可突然,他就轉向了虞冉。

他說我惡毒,罵我該死。

態度轉變快到我甚至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總之,我從韓星河的公主,變成了惡毒陰沉的反派。

想到這,我輕輕歎了口氣。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蹲在地上撿著自己被扔出來的物件。

虞冉則在頭頂笑眯眯的挑釁我。

“星河哥哥說你的房間大,我在這裏睡覺不會做噩夢!你就住家裏的寵物房吧!”

我還沒開口,韓星河就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正當我有些心軟的時候,卻看到他把我剛撿起的記錄過去的日記,一點點撕碎。

“站起來才能好好看清楚!如果下次你要是再嚇到阿冉,碎的可不隻有一本日記。”

隨風而散的不僅是這本日記,還有我們近八年的過往。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我知道了。”

見此,韓星河冷哼一聲就摟著虞冉離開。

我看著韓星河決然離開的背影,麻木地重新蹲下身子,開始撿起地上的東西。

在一起的這八年裏,韓星河送了我很多東西。

大到一件貴重首飾,小到一束花。

還有一本厚重的相冊。

是當初媽媽去世後,韓星河帶著我環遊世界拍下的合照。

可現在,這些東西都被他親自踩碎......

等我將地上的東西悉數撿起的時候,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

這時手機震動,是虞冉發來了一段視頻。

視頻裏,虞冉興奮的看著頭頂的極光,而韓星河在她身邊深情地望著她。

緊接著,她發來一句:

“星河哥哥說我愛做噩夢,所以專門帶我來秘密基地!姐姐見過這麼真的人造極光嗎?真好看!”

我心頭一顫,重新看了一遍視頻。

僅一秒,巨大的恐慌感席卷全身。

她口中的秘密基地,是我和韓星河一起親手打造的。

當初我媽媽病重,他帶著我一起為媽媽祈福,完成媽媽沒能看極光的願望。

可如今,媽媽的遺願成了他哄其他女人的工具。

我關掉手機,擦了把流不盡的眼淚,隨後平靜來到花園,把所有我和韓星河的過往都丟進了熊熊烈火。

曾經的我,將這一切視作珍寶。

可是回憶的價值是人賦予的。

我如果不在乎了,它們就什麼都不是。

之後的幾天,韓星河再也沒有回過家。

可通過虞冉的朋友圈,我清楚掌握了他的行程。

去海邊慶祝生日,去一起旅遊,去看了…真正的極光。

但我一點都不生氣,也不難過,專心打包收拾自己的行李。

直到我媽忌日的前一天,韓星河終於回了家。

他沒有解釋這些天去了哪裏,我也沒有問他。

但也許是為了補償,韓星河主動提出明天陪我去掃墓。

“我說過,我會陪你一起的。”

我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此刻望著他認真的眼神,過往的記憶如電影般在我腦海裏播放。

那時候我爸剛娶了新老婆,再也沒人在意我媽的忌日。

我一個人提溜著東西去墓園,哪怕韓星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是敏銳地察覺到我的情緒,然後默默跟在我身後。

當我走出墓園看到韓星河時,便再也控製不住地撲向他,仿佛受極了委屈。

“聽晚,你受委屈了。”

“往後我一定會陪著你一起來。”當時的他對著我發誓。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久到我再也拚湊不出一個完整的記憶。

所以我答應了。

第二天一大早,韓星河開車帶我去了墓園,我將花束放到墓碑上的同時,不經意間掃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他顯得很焦慮,時不時拿出手機看一眼。

注意到我的眼神後,韓星河仿佛在給我吃定心丸,“我在這裏等你。”

我差點就相信了這句話。

直到虞冉的語言通過免提聲被外放,“星河哥哥,我昨天又做噩夢了,現在好難受啊。”

韓星河在我的注視下麵不改色地收起手機。

然而沒過一會,他再也按捺不住,愧疚地看我,“我先走了,你等會自己打車回家吧。”

隨後頭也不回的轉身。

十八歲的韓星河會陪我在墓園哭的驚天動地,可現在是二十六歲的韓星河了。

我從墓園出來後,發現虞冉給我發了消息。

“我知道今天是你媽的忌日。”

“可隻有他在這樣重要的日子裏選擇我,我才不會做噩夢。”

“所以,不好意思咯姐姐。”

莫名的情緒在心裏橫衝直撞,我把手貼近心臟,輕輕按壓了一下。

很疼,原來就算習慣了鋒利的刀子,可在撕開傷口的時候還是會痛。

傍晚的時候,我還是決定和朋友們道個別。

飯桌上,當我說完我要去國外的事情後,她們震驚極了。

“可你和韓星河不是馬上要結婚了嗎?為什麼突然......”

“因為突然發現,我和他並不合適。”

我喝了口酒,沒有過多解釋。

可閨蜜卻猛然將我抱住,心疼道:“是不是韓星河欺負你了?當初我就看他對那個私生女的關切不對勁,可我也知道他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

“媽的!早知道會讓你受委屈,我說什麼也要攪黃你倆!不過現在也來得及,遠離渣男!”

她說完這句話後,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輕拍我的肩膀安慰鼓勵我。

酸澀湧上心頭,我紅了眼眶,心裏暖的一塌糊塗。

自從韓星河變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暖。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聚,我們喝了很多。

最終我實在頭暈,便起身去衛生間。

結果,正好遇到正好從包廂出來的虞冉。

虞冉誇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姐姐?沒想到在這也能碰到你,這也太巧了吧。”

“不過既然姐姐也在這,那就和我們一起吧。”

喝了酒的腦子有些遲鈍,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虞冉拉進了包廂。

一看到我,原本熱鬧的氛圍瞬間沉寂。

尤其,是韓星河。

韓星河不悅的看向我,煩躁地開口:“虞聽晚,不就因為我從墓園離開了嗎?你有必要跟蹤我?”

感受到周圍人看戲的目光,我胸口發悶。

“我隻是來和朋友聚餐,剛巧碰到你們。”

“況且也不是我想要進來的,是她非要把我拉進來的。”

見我指著虞冉,韓星河更是不耐煩:

“阿冉是想和你處好關係,讓你進來是給你臉,你這不情不願的態度是什麼意思?”

眼見著氣氛凝滯,虞冉甜膩的聲音響起,接著她端起酒杯朝我敬酒:

“姐姐,我還是要感謝你對星河哥哥的信任,這才讓星河哥哥總是懂得照顧我,關心我,姐姐,我敬你一杯。”

也不知道是什麼情緒讓我鬼使神差的接過那杯酒,又對著虞冉說道:“你確實應該感謝我,感謝我這棵樹栽的還不錯。”

眾人不嫌事大,紛紛起哄。

可我喝下那杯酒後,虞冉並沒有喝,反而是倒在了地上。

“這杯,就當是給姐姐媽媽喝的吧。”

我深吸一口氣,再也忍不住想要上前。

韓星河如有所感,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眼神裏滿是警告的意味。

他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麵前,若無其事地擋在虞冉身前。

“阿冉這麼懂事,你還有什麼不滿嗎?”

我死死盯著韓星河的眼睛,覺得喉嚨裏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一樣難受而刺痛。

我不明白韓星河為什麼會突然改變。

不過無所謂了,我已經不在乎了。

停頓了許久,就在韓星河不耐的時候,我輕笑了一聲,“當然沒有。”

說完後,我重新端起一杯新酒杯,轉向虞冉。

“那我也祝你早日得償所願,就像你媽媽一樣。”

雖是祝福的話,可在場的所有人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

她媽媽嫁給我爸,是在我媽死的第二天。

所以究竟是怎麼嫁進去的,不言而喻。

我抬起手,把酒杯裏的酒倒在了她腳下。

虞冉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沒等她開口,我就把酒杯重重落到桌上,轉身離開。

剛踏出包廂,眼淚就再也不受控製,決堤般滾了下來。

我扶著牆,緩了好久,才壓下心中的悲痛。

繼而拿出手機給朋友們發去自己有事要先離開的消息。

我實在不想讓她們看見自己現在這幅樣子。

我渾渾噩噩走出去的時候,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刺骨的寒冷鑽入身體。

看著腳下孤零零的影子,所有的情緒湧上心頭。

我再沒力氣強撐,無助的蹲在地上環抱住自己放聲大哭。

虞冉不僅搶走了我從小到大的家,還搶走了韓星河承諾給我的新家。

一時之間,我甚至開始懷疑是自己的問題。

因為我不好,所有沒人肯愛我。

突然,身前落下一片陰影,韓星河撐著傘給我擋雨,望向我的眼中情緒複雜。

韓星河垂下眼看著我狼狽的模樣,緩緩開口:“虞聽晚,別裝的這麼可憐,這一切都是你的報應。”

我再也控製不住情緒,猛然站起來打落他手中的傘,歇斯底裏地衝他吼:

“我的報應?我究竟做了什麼?”

“韓星河,你說啊!”

他像是被我觸到逆鱗,語氣驟然冰冷,“你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嗎?要不是你小時候故意欺負阿冉,長大後又讓朋友帶頭孤立她,她怎麼會整日做噩夢呢?”

聽到這個回答,我有些恍然,隨即便反應過來。

難怪,難怪他會突然之間就轉變對我的態度。

八年的戀愛,近十年朝夕相處的信任,竟抵不過剛認識人的一麵之詞。

我不再想和他爭辯,隻想和他的身體錯開的走出去。

韓星河攔住我,拉著我的胳膊開口:“虞聽晚,隻要你向阿冉磕頭認錯,我還會對你如初的。”

緊接著,他又輕聲的在我耳邊說著:“隻要你認錯,我們照常結婚。”

清冷的聲音像魔法一樣令人向往。

可我的神經已經崩潰,在酒精的作用下更是開始踉蹌。

我晃晃悠悠的時候,韓星河不耐煩的聲音響起:“虞聽晚,你又在搞什麼花樣?”

“又開始裝可憐了是嗎?”

我沒有腦子再去思考他說的話。

頭頂的光線模糊成團,我出了一身虛汗。

緊接著我徹底暈了過去,整個人狠狠地跌入穀底。

似乎是疼的。

可我隻能感受到聲音。

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餐桌上還有冒著熱氣的海鮮粥,走去一看還有韓星河的留言。

“你昨天低血糖犯了,我特意給你買的海鮮粥。”

“另外,我今天要帶阿冉去看病,不過我會在明天趕回來,絕對不會耽誤婚禮。”

我聞了一下海鮮的腥味,隨後倒進了垃圾桶。

韓星河大概是忘了,我海鮮過敏。

我拿著行李打車前往機場的時候,韓星河突然給我打來電話。

“聽晚,你在家沒事好好準備一下明天的婚禮。”

“明天見。”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叮囑,我內心毫無波瀾地掛斷了電話。

我們永遠不會再見了。

在登機之前,我設了個定時郵件,明天婚禮開始的那一刻,有份驚喜會送給韓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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