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夕,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抑鬱症發作。
而我的未婚夫為了她,親手把我媽媽為我做的婚紗燒掉了。
他在火光裏惡狠狠地瞪著我:
“妍妍已經夠難受的了,你還要拿著婚紗到她麵前炫耀,你怎麼這麼惡毒,你非要逼死她才行嗎!”
我麻木地收拾好婚紗殘骸,手被燙起了泡。
看著顧斯禮柔聲安慰著他懷裏的溫妍,我撥通了導師的電話。
“老師,您上次說的那個為期三年的國外科考項目,我決定參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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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處理了我手上的傷之後,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家。
浴室裏傳來陣陣水聲,房間裏是不屬於我的香水味道,可床上卻放著我的睡裙。
沒一會兒,溫妍穿著浴袍從浴室裏出來,發梢滴著水,見到我時的姿態,仿佛她才是這個家裏的女主人。
“姐姐回來啦,斯禮哥哥擔心我,所以把我接過來住一段時間。”
她親昵地挽著我的手,語氣裏卻全是炫耀。
“斯禮哥哥說,這間房間朝南,陽光好,所以讓我住,姐姐不會介意吧?”
我想要推開溫妍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心卻一抽一抽地疼。
三年前,溫妍被我的爸爸領回溫家,她和她那個小三媽媽成了溫家的太太和小姐,而我,卻被我的爸爸不分青紅皂白地趕出了溫家。
那天是顧斯禮,冒著大雪把我接了過來。
我還記得那天他眼底似有萬千星河,他說:“初初,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以後我會給你一個家。”
我一直覺得哪怕全世界都站在溫妍那邊顧斯禮也都會堅定不移地站在我的身邊。
真心可貴,可真心瞬息萬變。
三年前顧斯禮對我的心是真的,現在他對溫妍的無微不至也是真的。
“妍妍,你把頭發吹幹了下來,我買了你愛吃的撈汁小海鮮。”
顧斯禮一臉笑意地站在臥室門口,見到我,他臉上是一閃而過的尷尬,可不過片刻,他又恢複了正常。
“都說了讓你把頭發吹幹,現在天氣冷了,等下著涼了你又說不舒服了。”
顧斯禮的語氣裏全是寵溺。
他轉身進了浴室,拿出來一條幹毛巾,然後輕柔地幫著溫妍擦頭發。
我就像是無意間闖入的陌生人,而他們,才是那對相愛了快七年的青梅竹馬。
我強壓下眼底的酸澀,看著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親昵,腦海裏一幕幕全是顧斯禮曾經對我的無微不至。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過赤裸裸,溫妍紅了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地瑟縮了一下脖子:
“哎呀,斯禮哥哥,姐姐還看著呢。”
她的手撫過顧斯禮骨節分明的手,看向我時,溫妍的眼底都是挑釁。
顧斯禮終於「大發慈悲」地把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可他眼底的那些溫柔和寵溺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不耐煩。
我心底湧起一陣悲涼。
什麼時候,顧斯禮也會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了?
好像是從溫妍出現在他身邊開始,她用一幅極柔弱的姿態一點一點把顧斯禮的關心和注意全都奪走。
“杵在這裏幹什麼?把你衣服拿到旁邊那間房間去,然後下樓去給我和妍妍煮麵。”
我心底的冷意蔓延,紅著眼和顧斯禮對視:“她想吃你不會自己給她做?我記得顧大少爺也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我轉身要走,卻被顧斯禮攔住了去路,他的語氣冰冷。
“溫初漪,你這是什麼態度,如果不是你拿著婚紗去刺激妍妍,她會想不開嗎!你給她煮碗麵賠罪是會要了你的命嗎!”
我眼底洶湧的淚意再也抑製不住,我腦海裏全是被顧斯禮扔進火堆裏的我媽媽給我做的婚紗,我終於歇斯底裏了起來。
“是我給她看的嗎!那是她溫妍自己跑到我衣帽間裏偷看的,你已經為了她毀了我的婚紗,你還要我給她賠罪,你憑什麼!她又憑什麼!”
“憑你是她的姐姐!”
“再說了,不過是一件婚紗而已,我賠給你一件新的不就行了嗎?”
眼前的顧斯禮是我陌生的樣子,他的眼底充斥著憤怒和失望,他這一切情緒的來源隻是因為我讓溫妍受了傷害。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我媽媽會一直告訴我,真心可貴,但也廉價。
我深吸一口氣,將眼底的濕意憋了回去。
“是嗎?可我媽隻生了我一個女兒,我哪裏多來了一個妹妹。”
“顧斯禮,你難道真的不記得,這件婚紗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嗎?”
我紅著眼睛和他對視著,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神色閃爍,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
我還想開口說些什麼,溫妍卻擋在了我和顧斯禮中間,她那雙桃花眼蓄了淚,整個人看起來好不可憐。
“姐姐,你別為了我和斯禮哥哥吵架了。”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可以向你賠罪的,隻要你消氣,打我罵我都可以的。”
她說著就要跪了下去,就被顧斯禮抓了起來:“妍妍,你別跪,這跟你沒關係。”
顧斯禮抬頭看著我,眼底都是失望。
溫妍似乎是聽不進去顧斯禮的話,她哭著上前抓住我的手,用了力,我那剛處理好的傷開始作痛,我的腦子一下子因為劇烈的疼痛而空白了幾秒。
等我再回過神來時,溫妍已經捂著臉躲在顧斯禮懷裏哭了。
“溫初漪!你真的過分了!”
他帶著溫妍轉身離開,絲毫沒有主意到纏著我右手手掌的紗布已經被鮮血浸紅。
我轉身出門回到了醫院,護士問我為什麼這麼不小心又把傷口弄到。
我沒說話,消毒藥水在皮膚上的時候,我覺得不會比我的心更痛了。
我終於開始認清,顧斯禮的愛意和他的一顆真心,全都給了另外一個人。
我和他20年的交情,終究抵不過溫妍的梨花帶雨。
男人總是偏愛弱者。
我搬到了走廊盡頭的那間房間,隻是隨意地在衣櫃裏掛了幾件常穿的換洗衣服。
畢竟,申請完去國外的科考項目,我就要離開這裏了。
導師對於我的決定深感欣慰。
“初漪,我很高興你不再拘泥於小情小愛裏,你還有更廣闊的天地。”
“七天後,我們準時出發,你做好準備。”
我點頭,跟導師道了謝,拿了東西就走。
正好,七天後是我和顧斯禮的婚禮,我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慶幸我和顧斯禮沒有領證。
今天的顧斯禮很是反常。
我回去的時候就在客廳看到了一套做工精美華麗的婚紗,餐桌上放著的是我最愛吃的糖醋小排、清炒竹蓀。
顧斯禮係著圍裙從廚房裏端著湯出來,見到我,竟然罕見地笑開了來。
“初漪,你回來了,快來吃飯。”
“啊,我在最好的婚紗手工店買下了這條高級手工定製的婚紗給你賠罪,不會耽誤我們下周的婚禮的。”
看,他還在以為我生氣是因為沒了婚紗會耽誤婚禮。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坐在餐桌前看著顧斯禮,片刻後終於開了口。
“說吧,你有什麼事。”
見我這副模樣,顧斯禮也隻是放下了手裏的筷子,一本正經開了口。
“你知道的,妍妍身體不好,臨畢業了她還欠著好些學分沒有辦法畢業,你手裏那個研究項目的報告,換成她的吧,隻要SCI的期刊上有她的名字,她就能順利畢業。”
顧斯禮這話說得雲淡風輕,可我卻覺得遍體生寒。
他不是不知道,為了這個項目我耗費了多少的精力,高反最嚴重的時候我都沒有想過放棄,這裏麵有著不少我的心血。
可他現在卻要我把這些東西全都拱手讓給他的小心肝兒。
我渾身顫抖著,頭腦發脹,說話的時候因為憤怒上牙磕著下牙。
“憑什麼?顧斯禮你告訴我憑什麼!憑什麼要我把這個機會讓給別人!就因為她溫妍會哭是嗎!”
大概是我的拒絕熱鬧了他,顧斯禮原本還溫和的神色,霎時間陰沉了下來。
“溫初漪,我不是在跟你打商量!你知道你這個科考項目的資金是誰給你們的嗎?如果我撤資,你確定你們團隊還有能力完成SCI的期刊?”
我看著他那張冷漠到讓我覺得遍體生寒的臉,心裏的痛幾乎要把我吞沒,我的指甲死命地掐著掌心。
我不得不承認,他的這番威脅對我很有用。
我不可能為了自己而放任整個團隊的心血都付諸東流,尤其是這項研究成果會給整個地質研究史帶來不一樣的新觀點。
顧斯禮那張誌在必得的臉,終於讓我敗下陣來。
他的確是個好商人,最懂得怎麼拿捏人心才能百分之百拿下談判。
我在他麵前沒有任何勝算,可他能拿捏我的籌碼真的太多了。
“好,我答應你。”
從這一刻起,我放棄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心血,還有我和顧斯禮的過去。
五年前的溫初漪根本不會想到,顧斯禮談判的技巧會用在自己的身上。
顧斯禮冷漠的神色褪去,轉而換上一副得意的神色,他起身走到我的身邊,施舍一般地在我的頭上落下一個吻。
可這個吻卻讓我覺得惡心。
他的聲音從我的頭頂上傳來:“你早這樣,我就不用威脅你了。”
顧斯禮轉過身離開,我卻脫了力地靠在椅子上,任由眼淚從我的眼角滑落進我的發絲間。
我和顧斯禮終究走到了這一步。
我撐著桌子起身,拖著步子推開那扇我很久沒有踏進的門。
溫妍又被她爸媽接回了溫家,可我也沒有搬回來,顧斯禮最近跑溫家跑得很勤快,留在這裏的時間根本不多。
我從櫃子裏翻出一個箱子,裏麵全都是這些年來顧斯禮和我的記憶。
我和顧斯禮的合照、顧斯禮寫給我的情書、顧斯禮笨拙地為我織的圍巾,我過去畫滿了他的素描本。
還有顧斯禮送給我的成人禮物,一條鑽石手鏈,可我一直舍不得戴。
我將除了那手鏈之外的所有東西全都拿到了院子裏,挖了個坑,我看著我和顧斯禮的回憶全都被橘黃的火舌吞噬。
直到火焰熄滅,我一直坐在花園裏沒有動。
手機響起,是溫妍發來的一個視頻。
視頻裏,溫妍戴著皇冠站在蛋糕前許願,顧斯禮站在她的身旁寵溺地看著她。
我聽見他說:“妍妍,你的願望都會實現的。”
他的手輕柔地撫過她的臉。
溫妍笑得開懷,她撲進顧斯禮的懷裏。
我退出和溫妍的聊天框,看見她剛才發的朋友圈。
有一張她和顧斯禮緊緊擁抱的合照,她說:「我的生日願望就是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
顧斯禮回她:「會實現的。」
我抬頭看著漫天星空,心裏的痛意在這一刻終於消失殆盡,我給她點了個讚。
然後起身回到了屋裏。
淩晨12點,我收到了朋友發來的祝福。
「初初,生日快樂。」
我和顧斯禮的聊天框靜悄悄,和他最後一次的聊天停留在兩個月以前。
沒有人記得,我和溫妍的生日差了一天。
我拍下了漫天繁星,然後發了一條僅自己可見的朋友圈。
「生日快樂,溫初漪。新的願望,重新開始和顧斯禮徹底無關的人生。」
朋友們特意為我攢了個局。
顧斯禮和溫妍的事情他們也早有耳聞。
“初初,今天不要想別的,你是壽星你最大,顧斯禮那個人渣,就該和溫妍那個死綠茶一起發爛發臭!”
“是啊初初,婚前發現他的真麵目總比婚後好,恭喜你脫離苦海!”
“溫初漪,你就該過你自己的大女主人生,你那麼牛批的能力,以後就讓這對渣男賤女高攀不起!”
朋友們一人一句弄得我低落依舊的心情都變得好了起來。
我放下酒杯,看著她們笑開了:“是啊,我答應了導師要和他去德國參加那個聯合科考項目,我不會再在顧斯禮身上浪費時間了。”
顧栩栩在我旁邊一把鼻涕一把淚,說我終於不再拘泥於和狗男人的感情了。
她和我的導師說了一樣的話。
現在想來,過去的那些年,我的確把和顧斯禮有關的一切都放在了第一位。
顧栩栩不理解,我跟她說,顧斯禮是把我從無盡黑暗中拉出來的人,可現在,把我徹底推進深淵裏的人還是他。
酒過三巡,我去了趟廁所,出來的時候,在走廊遇到了溫妍。
我本想裝作看不見直接回到原本的包廂。
卻被她攔住了去路。
“姐姐,真是沒想到能在這裏還遇到你。今天斯禮哥哥為我舉辦慶功宴,你也一起吧?”
慶功宴?
還真心安理得地收下了不屬於她的東西。
我沒回她的話,隻是繞開她要走。
可她卻不依不饒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姐姐,別急著走呀,都是熟人,一起喝一杯嘛。”
我轉過身去看她,她眼底都是掩蓋不住的得意。
大概是酒精蒸騰讓我頭暈腦脹,等我再回過神來時,已經被溫妍拽進了包廂。
包廂裏的每個人都是熟臉,顧斯禮坐在上坐,手裏還端著一杯酒,見到我,臉上原本的笑容頃刻間退去,隻剩下滿臉的厭惡。
“溫初漪,你有必要嗎?我不就是幾天沒回,你犯得著跟蹤我嗎?還跟到這裏。今天是妍妍的慶功宴,你就非得挑今天讓大家都不快活嗎?”
眼前的顧斯禮讓我倍感陌生,我心底的那個明媚少年,在此刻已經死了。
我冷笑一聲:“我跟蹤你?顧斯禮,你有什麼好讓我跟蹤的?我今天和朋友在隔壁吃飯,是你的好妹妹溫妍,硬要拉著我進來的,我才應該問她到底想幹什麼。”
顧斯禮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煩地擋在溫妍身前:“妍妍隻是想和你一起分享她的喜悅而已,你犯得著這麼咄咄逼人嗎?”
分享喜悅?什麼喜悅,搶了別人名額的喜悅嗎?
我看著周圍噤若寒蟬的眾人,心裏一片寒冷,隻要不影響到他們的利益,最後SCI的署名是我還是溫妍,他們絲毫不關心。
“來都來了,不恭喜一下妍妍麼?”
顧斯禮把酒杯舉到我的麵前,他這是逼著我向眾人承認,我不過是溫妍的墊腳石罷了,我的視線落在他身後的溫妍身上。
她笑著,梗著脖子,然後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坐著口型,我看清楚了,她說:“小醜。”
是啊,我是小醜,我自以為顧斯禮足夠愛我,可惜,如今的他可以為了溫妍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他的底線。
我不得不承認,我的確不如溫妍。
我紅著眼眶,拿起桌上的飲料杯,往裏麵倒了半杯白酒。
“隻喝一小杯多沒誠意啊,是吧,顧總。”
我朝著他身後的溫妍舉起杯子,笑得肆意。
“恭喜溫小姐。”
我將杯子裏那半杯白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的時候,我見到顧斯禮眼裏的驚愕,我開口問他:
“夠誠意了吧,顧總,請問,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不等顧斯禮反應,我跌跌撞撞地推開包廂門,然後去衛生間裏吐得昏天黑地。
顧栩栩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坐在飯店門外的台階上發呆。
她沒說話,隻是摟著我的肩膀,我的眼淚就像決堤了一般。
“栩栩,我現在想起來,我真的像是個白癡。溫妍既然這麼想要顧斯禮,那我就給她,爸爸我給,溫家大小姐的位置我也給,顧斯禮太太的位置我也可以給。”
“她搶了我的成果,還要在我的麵前耀武揚威,栩栩,我當時真的想掐死她和顧斯禮。可是不行,我不能為了他們毀了我自己。”
顧栩栩擦掉我臉上的淚,把我扶起來,說要送我回去。
顧斯禮就那麼站在我的麵前,他就那麼麵無表情地看著我狼狽的樣子,我聽見他說:“溫初漪,你看,所有人都會為了利益拋棄你。”
顧栩栩想要上去理論,卻被我攔住:“那你呢?顧斯禮,你又憑什麼讓別人有拋棄我的機會呢?你又憑什麼拋棄我呢?”
他愣了半晌才開口回我,卻讓我如墜冰窖。
“那是你欠妍妍的。”
顧斯禮這話讓我摸不著頭腦,我欠溫妍什麼了?
“當初如果不是你因為妍妍的身份不喜歡她,帶頭霸淩她,她就不會有這麼嚴重的抑鬱症。”
“溫初漪,你還她什麼都不過分。”
聽到這個回答,我恍然大悟。
難怪他突然改變了對我的態度。
多麼可笑啊,二十二年的信任,竟然比不上一個陌生人幾句話。
他甚至都沒想過找我確認一下。
緊繃的心情一下子垮了,意識也開始模糊。
就在我搖搖欲墜的時候,顧斯禮粗魯地拉住了我,“溫初漪,你現在彌補妍妍還來得及,隻要她病好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嗬。
在我失去知覺之前,最後一滴淚水混著雨水滑落,我苦笑著。
顧斯禮,我們已經沒有未來了。
等我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餐桌上放著熱牛奶,旁邊還有顧斯禮的留言條。
「我要出差幾天,但別擔心,婚禮那天我一定回來,不會耽誤的。」
我看了看旁邊的垃圾桶,把留言條揉成一團丟了進去,然後去廚房把牛奶倒了。
顧斯禮大概忘了,我不能喝牛奶。
接下來的幾天,沒有顧斯禮和溫妍的打擾,我過得還算清淨。
我不僅把行李寄到了國外,還查清了當年那件事的真相。
我設置了一個定時郵件,婚禮當天中午十二點,所有證據會自動發到顧斯禮的郵箱。
忙完這些,婚禮前一天就到了。
我拿著鮮花準備去墓園看媽媽,沒想到顧斯禮提前回來了。
見我要出門,他皺著眉問:“你要去哪兒?”
我平靜地回答:“去看媽媽。”
顧斯禮愣了一下,沒再多說,提出要一起去。
為了不讓他起疑,我沒拒絕。
但剛到墓園門口,溫妍就打來了電話。
不知道她說了什麼,顧斯禮改變了主意,不打算下車了。
他重新係上安全帶,略帶歉意地說:“你早點回家準備婚禮吧,我今天晚上不回來了,正好婚前避嫌,明天婚禮現場見。”
車子揚塵而去,我對著顧斯禮離開的方向,輕聲說:
“顧斯禮,我們沒有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