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新聞發布會上,八卦的記者一擁而上,發難妻子:
「聽說你已婚已育,請問是否屬實?」
妻子眉頭一皺,親密地挽住與她共同出席發布會的白月光的胳膊,朝著鏡頭坦然一笑道:
「你們可別亂說,我們才剛戀愛沒多久,隻想過二人世界,才不要生什麼小孩呢。」
白月光寵溺地摸了摸妻子的頭,全場樂翻,起哄讓他們直接原地結婚。
可她不知道,我和女兒就在現場目睹了一切,女兒哭紅了眼,問媽媽為什麼不要我們了。
「爸爸,媽媽她為什麼不要我們了?」
懷裏,女兒甜甜已經哭得眼睛通紅,上氣不接下氣地哽咽著問我。
我抱著甜甜的手不自覺地一緊,擦幹女兒臉上的淚水,連忙捂住了她的眼睛。
今天原本是妻子蘇晚晚的公司召開新聞發布會的日子,為了慶祝,也為了給她一個驚喜。
我和女兒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還特地從家趕來會場,想等她采訪完後,接她回去。
沒想到的是發布會接近尾聲的時候,記者問了一個刁鑽的問題:
「聽說蘇小姐已婚已育,請問是否屬實?」
當初蘇晚晚說事業上升期,暫時對外隱瞞我的身份,但她也承諾今年會對外公開自己已經隱婚,還有一個孩子的消息。
所以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和女兒都滿目期待地望向了蘇晚晚。
可她卻眉頭一皺,麵露不喜。
隨即便親密地挽住與她共同出席發布會的蕭言錚的胳膊,朝著鏡頭坦然一笑道:
「你們可別亂說,我們才剛戀愛沒多久,隻想過二人世界,才不要生什麼小孩呢。」
蕭言錚寵溺地摸了摸蘇晚晚的頭,附和著說都聽晚晚的,而蘇晚晚也順勢靠到了他懷裏。
蕭言錚是蘇晚晚大學時的白月光初戀,蘇晚晚追他廢了不少功夫。
當初他們火速地在一起,又因為蕭言錚要出國火速的分手,這段戀愛無疾而終,一直是蘇晚晚心中的遺憾。
可我萬萬沒想到,平日裏她怎樣偏心蕭言錚我都忍了,但今天她作為一個有夫之婦,當著所有人的麵與別的男人宣布戀情。
話裏話外還暗示著自己討厭小孩,這會讓女兒多傷心啊!
蘇晚晚總是以工作繁忙為理由,一直缺席母親的角色。
難得的幾次陪伴,都是女兒甜甜覺得奢侈的母愛。
我強忍心中的悲傷與憤懣,不想讓女兒難過,畢竟甜甜才隻有七歲。
「乖,甜甜,爸爸先帶你回家。」
女兒仰起稚嫩的臉龐,眼中又溢出淚花。
「可我們不是來接媽媽的嗎?」
我內心一陣酸澀,是啊,孩子的世界總是這樣單純,她隻是想要媽媽陪陪自己罷了。
刹那間,女兒掙脫我的懷抱,不等我反應過來,甜甜已經往台上衝著蘇晚晚跑去。
「媽媽,你不是說我是你最愛的寶貝嗎?為什麼不要我了?」
甜甜很可愛,也與蘇晚晚有五分相似,任誰看到甜甜都會忍不住想要和她親近。
剛剛會場還在起哄讓蘇晚晚和蕭言錚原地結婚的人,現在全都把目光放到了甜甜身上,議論紛紛。
「這小姑娘誰啊?我剛剛好像聽見她在叫蘇晚晚媽媽。」
「真的假的,剛剛不是說沒有孩子,而且蘇晚晚和蕭言錚才是一對吧。」
「你還別說,我怎麼覺得這小孩和蘇晚晚長得挺像啊,弄不好真是親生的。」
可蘇晚晚看到甜甜後卻如臨大敵,表情都變得驚恐,趕忙撇清關係:
「你這小孩,亂叫什麼呢?我可不認識你!」
因為蘇晚晚一口咬定自己和甜甜沒關係,現場的人都站到了她那邊,有人說:
「估計是對家公司見不得蘇晚晚的公司發展太好,故意找個小孩過來造謠。」
話音剛落,記者們見又來活了,紛紛舉起攝像機對準甜甜。
蘇晚晚無動於衷,還假裝被嚇到,躲在蕭言錚身後。
甜甜還那麼小,我不敢想象要是被媒體拍到以後會怎樣,幾乎拚盡全力跑過去,將甜甜護在懷裏。
蘇晚晚大喊:
「保安呢?保安在哪裏?還不快點把這兩個鬧事的給我趕出去!」
我和甜甜被架起,扔到會場外,依稀聽見蕭言錚紳士的聲音:
「不好意思,麻煩大家讓一讓,晚晚今天受到了驚嚇,其餘的采訪環節先取消吧。」
「我要先送晚晚回家了。」
我和甜甜站在會場門外,出來的人群擁擠,有人乘機故意推了甜甜一把。
不設防的甜甜一頭往地上栽去,當場昏迷。
我慌了神,立馬大聲呼救,希望有人開車送我的女兒去醫院。
可因為蘇晚晚剛剛的舉動,人人都認定了我和甜甜是騙子,根本無人施以援手。
剛好蕭言錚護著蘇晚晚出來,二人都看到了我。
我顧不得其他,抱起女兒,跑到蘇晚晚身邊,求她。
「晚晚,甜甜她摔倒昏迷了,你救救我們的女兒吧,快點送她去醫院!」
蘇晚晚避嫌般地後退一步,隻是像個陌生人一樣冷冷瞥了我一眼。
隨即便直接坐進了蕭言錚的副駕駛,二人開著車,疾馳而去。
2
轉瞬間,車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揚起一片塵土。
難過的情緒在喉間翻湧,我像是被萬箭穿心。
努力想讓女兒保持清醒,不停地跟她說話,可女兒昏迷著,已無法回應。
剛剛在會場裏的人還堵在外麵,我想帶女兒衝出人群,快點去醫院,卻被攔住。
他們舉起手機對著我和甜甜拍照,錄視頻,辱罵聲一片:
「蘇晚晚清清白白,你竟然誣陷她,怎麼不去死!」
「一個大人帶著小孩來碰瓷,真不要臉!」
就在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之時,人群裏有人叫我的名字。
「葉麟!」
我回頭,發現來人是薑薇,我高中同學,隻不過畢業後分道揚鑣了。
可我卻像看到救星一樣,懇求道:
「薑薇,能送我去醫院嗎?我女兒昏迷了。」
薑薇脫下外套,擋住甜甜的臉,亮出了工作證,朝著人群有條不紊的說道:
「我是醫生,病人現在已經重度昏迷了,所有人都退開,再攔在這裏,我一律報警處理!」
眾人都怕惹事,連忙讓出一條路來。
薑薇給我一個附近最近的醫院地址,沉著的說道:
「葉麟,你來開車,我在後座先給甜甜進行急救。」
十分鐘後,甜甜終於被送到醫院。
薑薇讓我放心,她親自主刀。
我在醫院走廊上焦急等待,手心直冒汗。
兩小時後,手術終於結束了。
薑薇出來,摘下口罩說:
「病人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但因為頭部失血過多,仍處於昏迷狀態,所以這段時間都需要住院觀察。」
刹那間,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將我包圍。
薑薇鼓勵我說:
「葉麟,你可千萬撐住啊。」
「甜甜還等著你,你先回去拿些換洗衣服吧,我幫你照看甜甜。」
我感謝一番,便趕回家去。
打開門,是精心布置過的溫馨客廳,還有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是我和女兒共同完成的。
而現在,這一切都像個笑話。
桌子上的菜涼了,我和蘇晚晚多年的感情也涼了個徹底。
我拿了東西,剛準備離開。
門口傳來一陣嬉笑聲,蘇晚晚帶著蕭言錚回來了。
剛剛臉上還掛著笑意的蘇晚晚,一見我瞬間冷臉,直接往我臉上扇了一巴掌,大罵:
「葉麟,你有病吧?說讓你把女兒帶去會場的?」
「你知不知道,我辛辛苦苦建立的事業,差點因為你毀於一旦!」
我忍不住斥責道:
「蘇晚晚,你不承認我和女兒的身份就算了,竟然還故意傷害女兒,讓她被那麼多人圍攻。」
「都是因為你甜甜才會受傷,你卻見死不救!」
蕭言錚一副識大體的樣子,忙解釋道:
「葉麟哥,我知道你急著想讓外界認可你和晚晚的關係,但現在隻有我才能幫到晚晚。」
「你放心,等我們兩家公司正式合作以後,我一定會出麵澄清的。」
說著,蕭言錚拍拍我的肩膀,假裝溫和地笑笑:
「好了,我看到甜甜隻是不小心摔了一下,也知道她很是維護你這個爸爸。」
「快讓她出來吧,我還給她帶了蛋糕呢!」
蕭言錚三言兩語,又把火拱起來。
蘇晚晚的臉更黑了,嘲諷道:
「葉麟,要不是言錚親眼看到甜甜自己摔了一跤,我差點都被你騙了。」
「你們父女兩個真是叫我覺得惡心,為了要名分,竟然不惜上演苦肉計,讓我在眾人麵前難堪!」
蘇晚晚對蕭言錚的話從來都是深信不疑,奉為圭臬。
我怒吼:
「蘇晚晚,你的良心是鐵做的嗎?甜甜現在還在醫院裏昏迷不醒!」
蘇晚晚探究的目光看向我,疑惑:
「你說什麼?醫院?」
蕭言錚也裝起來,故意關心,實則挑撥。
「啊?怎麼這麼嚴重啊?我以為甜甜最多隻是磕到了腿。」
蘇晚晚眼珠一轉,篤定是我在撒謊。
「好啊,女兒定是跟著你學壞了,謊話連篇。」
「葉麟,你要是屢教不改,學不乖,我們還是離婚吧!」
蘇晚晚得意,以為拿捏我。
畢竟這不是她第一次以離婚威脅了。
蘇晚晚鮮少回家,偶有幾次,還被蕭言錚以公事為由叫走。
我求她別走,多陪陪孩子,她卻說我像個深閨怨婦,無理取鬧。
從前因為愛她,也為了給甜甜一個完整的家,我總是忍氣吞聲,一次次低頭向她認錯。
可我的退讓,卻換來了蘇晚晚更加肆無忌憚的淩辱,如今連女兒都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太累了,這段失敗的婚姻沒必要維持下去了。
見我不說話,蘇晚晚以為我被傷到了,清了清嗓子,變別扭道:
「行了,也不是真的要跟你離婚,隻要你......」
我打斷她,直接把離婚協議書拍到了她麵前,冷冷道:
「行了,多說無益,你不是說不認識我和甜甜,蕭言錚才是你的男朋友嗎?」
「你這麼愛他,總不能讓他當小三吧,我們離婚,讓他上位吧。」
說完,我直接轉身就走。
3
蘇晚晚暴跳如雷,朝著我追過來。
「葉麟,你給我站住!」
蕭言錚卻突然哎呦一聲。
「晚晚,我好想胃病又犯了,好疼。」
蘇晚晚立馬停住腳步,回頭去照顧蕭言錚。
「言錚,你別急,我這就給你拿胃藥。」
我心死得徹底,卻並不感到意外。
我一直知道蕭言錚是蘇晚晚的首選,也是唯一選。
從前為了女兒,我還會欺騙自己,可到頭來,我連女兒都沒有保護好,再這樣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回到醫院,女兒帶著氧氣麵罩,還沒有醒來。
我守在她身邊,為她擦洗。
剛準備趴在床邊眯一會兒,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暴力的踢開。
我驚嚇地坐起身,蘇晚晚和蕭言錚直接闖了進來。
蘇晚晚一臉得意,怒視著我道:
「好你個葉麟,虧你想得出來,竟然把女兒藏在這種地方?」
我氣笑了,指著病床上虛弱的女兒,冷冷質問:
「藏?」
「蘇晚晚你是眼瞎嗎?女兒都傷成這樣了,你竟然還覺得我是在騙你嗎?」
蘇晚晚看著女兒,愣了一下。
蕭言錚假惺惺道:
「對不起啊,葉麟哥,我真不知道甜甜摔一下就這麼嚴重,早知道我應該送你們來醫院的。」
「不過我知道是薑薇送你們來的,咱們不都是老同學嗎?這家醫院就是薑家開的,我到時候也去向薑薇道謝一下吧。」
蘇晚晚皺眉,倒打一耙。
「言錚,我們都差點被葉麟給騙了!」
「他肯定是和這個叫薑薇的合起夥來演戲,想在公眾麵前毀了我!毀了公司!」
「薑薇,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
蕭言錚做作的捂住嘴,為難道:
「竟然是這樣,那甜甜豈不是也被利用了?」
蘇晚晚立馬衝到女兒身邊,大呼小叫:
「葉馨甜,別演了,以為你拿一圈紗布把頭包起來,我就會上當嗎?」
真是可笑,女兒都重度昏迷了,怎麼可能會理睬她。
可見女兒不回應,蘇晚晚隻覺得女兒冥頑不化。
她冷笑一聲:
「小賤人,跟你爸一個德行!」
「行,不起來是吧?我親自帶你回去,好好管教一番!」
說著,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際,蘇晚晚迅速伸手扯掉了女兒的氧氣罩。
女兒痛苦的抽搐起來,呼吸困難。
蘇晚晚卻依舊不依不饒。
竟然直接開始撕扯女兒頭上的紗布,將昏迷中的女兒拽的東倒西歪。
女兒頭上的傷口露出,鮮血湧出,因為剛剛做了縫合手術,黑色的縫合線已經被撕裂開來。
蘇晚晚大叫一聲,跌倒在地,看著滿手的血,搖頭說:
「啊!怎麼會這樣?」
我不顧一切地衝過去,連忙按下床邊的鈴叫醫生。
不一會兒,薑薇便帶著幾個護士趕來了。
所有的醫護人員,都被這鮮血淋漓的場麵嚇了一跳。
薑薇當機立斷,給女兒重新戴上呼吸麵罩,快速做起檢查,神情越來越嚴肅:
「病人情況危急,目前心跳暫停,呼吸暫停......」
4
看著說生命檢測機器一次次發出警報的聲音。
血腥味充斥著病房,彌漫開來。
我心口一陣陣疼起來。
蘇晚晚還無神地坐在地上,發抖的望著手忙腳亂、滿頭大汗的醫生。
薑薇動作利落地取下聽診器,吩咐道:
「病人家屬先出去,馬上準備電擊治療。」
我把蘇晚晚拽起來拖出去,將她押在病房門口,斥責道:
「蘇晚晚,你好好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
「你這個殺人犯,你是要殺了甜甜啊!」
門裏響起不斷響起薑薇的聲音:
「無回應,一次電擊......」
「無回應,二次電擊......」
蘇晚晚連忙擺手:
「不是的,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可她一伸手,就看到自己滿手的血。
蘇晚晚拚命往身上擦,卻怎麼擦也擦不幹淨。
蕭言錚湊過來,說風涼話。
「葉麟哥,晚晚都說了她不知情,你幹嘛還要逼她?」
「甜甜也是晚晚的女兒,你知不知道晚晚現在很傷心?」
我回懟。
「蘇晚晚不知情,可你不是說親眼看見甜甜沒事嗎?」
蕭言錚委屈極了。
「我也不知道會是這種情況,那天看著明明沒有大礙。」
「孩子不是一直跟著你的嗎?要是會場有人故意推搡,你怎麼自己沒事?」
蘇晚晚一聽,立馬神氣起來,覺得自己沒錯。
「葉麟,你太惡毒了,一定是你故意推得女兒,演了一出苦肉計。」
正吵得不可開交之時,病房門開了。
薑薇走出來說:
「甜甜目前是轉危為安了,但傷勢惡化了。」
「縫合的傷口都開裂了,再晚一步我也救不回來了。」
「你們這是醫鬧,是故意傷害,我要報警處理。」
蘇晚晚一把抓住薑薇的手。
「不能報警!」
潔白的手術服被抓出兩個血手印。
薑薇一向性子直,又是救死扶傷的醫生,冷嗤:
「原來害得女兒受傷差點沒命的,竟然是你這個做母親的。」
「今天的發布會我看了,你該不會是想害死女兒,好和小情人雙宿雙飛吧?」
蘇晚晚氣急,往薑薇臉上扇了一巴掌。
「我知道你和葉麟是老同學,說不定背地裏早就狼狽為奸了!」
「我女兒受傷,也有你一份責任!」
我怒火中燒,回扇了蘇晚晚一巴掌,吼道:
「你自己丟下女兒不說,竟然還對救命恩人大打出手。」
「你害了女兒兩次,薑薇救了女兒兩次。」
蘇晚晚不可置信地捂著臉。
「葉麟,你竟然打我?」
正此時,病房傳來女兒微弱的呼喊聲:
「爸爸......」
裏麵值夜的護士欣喜道:
「病人醒了!」
我剛鬆了口氣,就聽見蘇晚晚發狠道:
「這日子沒法過了,我今天就要把女兒帶走。」
「你這種不稱職的爸爸,女兒是不會認你的!」
說著,蘇晚晚便擠開了門口所有的人,急著第一個衝進病房裏。
蘇晚晚努力擠出一個笑,看到女兒就想抱。
女兒卻立馬謹慎地躲開,把自己蜷縮起來,小聲道:
「阿姨,你是誰?別過來,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