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十年後,傅明軒愛上了別人。
他帶著那個年輕女孩出入各種會所,告訴我們的所有共同好友,那是他的老婆。
聽到有人問起我,傅明軒滿臉嘲諷的笑。
“就她啊,不知道被我睡了多少次了,我嫌她臟。”
“我和她也就是玩玩,真要結婚還得找媛媛這種幹淨的女孩子。”
後來,我徹底不要他了,可他卻後悔了。
1.
天黑得像墨,雨點打在玻璃上,像是無數野獸在嘶鳴。
傅明軒緊緊囚禁住我,動作猛烈得像是要把我撕裂。
十年了,即使是在這種事上,他也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平時忍忍也就過去了,但不知為何,今天我心裏格外難受。
可能是因為就連我自己也預感到,馬上就要失去這個人了吧。
一陣酸澀從心底劃過,我情不自禁咬上傅明軒的肩膀。
上一秒還全身心投入的男人一下愣住,冷著臉將我的頭移開。
“許柔,你就不能有點分寸感嗎?”
“明天我還要和媛媛見麵,你咬出印來,被她看到了怎麼辦?”
我一時失語,不知是生理性的淚水還是情感性的淚水,不要錢似的從我眼眶裏流出來。
傅明軒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一臉嫌棄的開了口:“你裝出這副樣子給誰看?你早就不是黃花大姑娘了,也應該知道,有些人就算把眼睛哭瞎也沒有用。”
說罷,他動作繼續,力道大得就像我不是什麼活生生的人,而是可以任人拿捏的玩具一樣。
一夜瘋狂。
醒來的時候我身上還泛著疼痛,傅明軒溫柔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想吃什麼?還是城南那家的小籠包嗎?”
“沒事,不管排多久我都給你買。”
我有一瞬間的愣神,仿佛回到了我們剛談戀愛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是個愣頭小子的他雖然不懂什麼叫浪漫,但總是盡力把最好的給我。
可現在,這樣溫柔的話,隻有在他和別人聊天的時候才能聽到。
再次回過神,傅明軒已經打完電話,看到我睜著眼,眼裏劃過一絲嘲弄。
“呦,終於醒了,睡得和死豬一樣。”
他抬手,抓起我散落在床邊的裙子。
原本潔白的裙擺已經布滿了臟汙。
“真臟。”傅明軒挑眉,不知道是在說我還是在說裙子。
我咬著唇,盡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傅明軒盯著我,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忽然沁起一抹笑來。
“媛媛從來不會穿這種古板的裙子,她的人就像她的穿衣風格一樣,可愛元氣。”
我抓著裙子的手猛然收緊,那條裙子上的臟汙,就像是被刻進了心裏一樣。
其實以前我從來不會穿這種裙子,是傅明軒說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的美,我才改變了自己的穿衣風格。
窗外的雨已經停了,可天還是灰蒙蒙的。
我翻身下床,準備去廚房做早飯。
剛把雞蛋打到鍋裏,傅明軒的聲音就從背後響起。
“你裝出這副賢惠的樣子給誰看?”
“許柔,十年了,你每天帶著這樣一副麵具,不累嗎?”
他語氣嘲諷,我手一抖,幾滴滾燙的熱油濺在了手上。
我忍不住驚呼一聲,可傅明軒卻仍然抱著肩膀在一旁冷眼觀看。
“笨手笨腳的,看著都讓人生厭。”
“許柔,你要是有媛媛一半好,我也不會這麼嫌棄你。”
手上的傷口似乎已經沒有那麼痛了,我的大腦有些空白,反複播放著傅明軒的話。
當初那個笑著跟我說會永遠愛我的人,現在已經嫌棄我了。
我隨手清洗了一下傷口,裝作沒有看到傅明軒冷漠的眼神一樣,自顧自給他收拾著出門的衣服。
剛要將煙盒放進去,傅明軒就出聲阻止了我。
“我現在已經不抽煙來。”他不知從哪翻出一盒包裝精致可愛的糖,一看就是出自某個女孩子之手。
“媛媛不喜歡,所以我就改吃糖了。”
沒來得及放進去的煙盒硌著我的手心,我忽然有些疲憊。
我們在一起十年,可他從來沒有為我改變過什麼,即使我不喜歡煙味,他也從來沒有說過要戒煙,反而是我逐漸習慣了那種嗆人的味道。
我一直以為傅明軒是個直男,可現在看來,他不是不懂愛,隻是不愛我。
我垂下眼,轉身想回臥室,可傅明軒卻並不想就這樣放過我。
“你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了吧?”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卻一下子就衝到了我心裏。
“這個女生和之前的不一樣,我追了一年才把她追到手,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幹淨,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隻能和她結婚。”
十年前他迫於家裏的壓力和我訂婚,可這十年以來,他從來沒有和我提過那兩個字。
如今,竟然有一個女孩,能讓他這麼著急。
“你是認真的嗎?”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當然。”傅明軒看著那個女孩的照片,眼裏一片溫柔,“她和你不一樣,她值得我用一輩子去珍惜嗬護。”
2.
被打包扔出傅明軒別墅後,我的手機收到了無數條好友申請。
我知道,這些全都是傅明軒的手筆。
他發來信息:“你不是一直想傍個大款嗎,這些人裏麵你隨便找一個都結婚,也夠你一輩子榮華富貴了,反正,別來打擾我和媛媛就行。”
我提著沉重的行李箱,漫無目的地走在城市裏。
最愛的那年,他因為我被趕出傅家,我陪他住在又臟又冷的地下室,每天唯一的娛樂就是吃過晚飯後,兩個人一起手牽著手在街邊散步。
那年我們幾乎走遍了a市的角角落落,每一個不知名的街頭,都有我們的歡聲笑語。
可如今,隻剩下我一個人,看著那些熟悉的街頭一點點沉默。
我抬起頭,天陰得厲害,看來是又要下雨了,路上行人很少,僅有的幾個人,也是行色匆匆,著急趕回家的樣子。
忽然,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我打開手機,看著“媽媽”兩個字陷入了沉默。
其實我早就知道傅明軒不愛我了,可是我的媽媽,她偏執地想讓我和傅明軒結婚,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性命相逼。
“許柔,你怎麼搞的!”
“你知不知道,剛才傅明軒和別的女人官宣了!”
我長長歎出一口氣,直到看著空氣裏的白汽一點點消失,才回答她。
“媽,我知道......”
不等我說完,我媽就打斷了我的話。
“十年了,連一個男人都留不住,我生你有什麼用?”
“當年要不是你爸非要給你買那個生日蛋糕,他又怎麼會出車禍,我又怎麼會一個人苦苦支撐許氏這麼多年?”
“我可告訴你,許氏是你爸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念想,要是連許氏都留不住,咱們娘倆誰也不配去見他!”
又是這個理由,宛如水裏的藤蔓,苦苦拉扯纏繞了我十年。
“媽,我知道了。”我的聲音疲憊無比,腦子也昏昏沉沉的,幾乎下一秒就要撐不住。
“不管用什麼辦法,不管你丟多大的臉,都得把傅明軒給我爭取回來!”
“許柔,你別讓我對你失望!”
電話戛然而止,我握著冰冷的手機,心裏酸澀無比。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充斥了我的鼻尖。
以前的每一次生病,傅明軒都會陪著我,可現在,他把所有時間都給了那個年輕的女孩。
強烈的落差感幾乎讓我失了理智,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機上是和傅明軒的通話框。
“傅明軒,我......我發燒了。”
電話那頭並沒有響起那個我熟悉的聲音,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徹底打破了我最後一絲幻想。
“明軒,這是誰啊?”
傅明軒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回答道。
“就是一個不相幹的人,媛媛,把電話掛了吧,她不重要。”
3.
我似乎做了一個很久很真實的夢,夢裏爸爸並沒有因為給我買蛋糕出車禍,傅明軒也沒有愛上蘇媛媛。
可是夢終究隻是夢,再次醒來,沒有鮮花和擁抱,隻有我媽怒氣衝衝的臉。
她一把扯下我手上的點滴,鮮紅的血一下子湧了出來。
而她就像是看不到那些血一樣,死死抓著我的衣角質問我。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裝,今天傅明軒就要和那個小賤蹄子訂婚了!”
“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能把傅明軒的心贏回來,你以後就別叫我媽!”
手上傳來的疼痛讓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看著我媽的臉,我好像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最終,我隻是點了點頭。
見我鬆口,我媽呼出一口氣,像是才發現我異常的體溫和掛滿鮮血的手似的。
“你看看你,把自己搞得這麼慘。”她用雙手環住我,溫暖的懷抱讓我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你這些手段,要是能用在傅明軒身上,他也不至於這麼厭煩你!”
“不過......”我媽的眼珠子轉了一轉,“你這個樣子,楚楚可憐,倒也能做一番文章。”
“男人都喜歡柔弱的,你和他都十年了,他看到你這樣肯定會心軟。”
她喜滋滋地從包裏掏出來幾樣化妝品,抹膩子一樣往我臉上刮。
我像個沒有思想的洋娃娃一樣,任由她給我套上繁雜的衣服和首飾,然後把我塞進了車裏。
車子飛速行駛,來到了傅明軒專門為蘇媛媛舉辦的宴會現場。
十厘米的鞋跟剛觸碰到地麵,一陣熟悉的譏諷聲就傳到了我的耳朵裏。
“呦,瞧瞧這是誰啊?”
“這不是我們的傅夫人嗎......哎呦你瞧我這記性,你已經不是傅夫人了,傅總都跟別的女人官宣了,你跟了他十年,他什麼時候給過你這種待遇啊?”
“那句話怎麼說的,愛與不愛,差別真的很大!”
是劉家的千金劉子涵,當初她追傅明軒追得轟轟烈烈,可傅明軒都因為我拒絕了她。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我,再也不是被偏愛的那個。
我能忍,可我媽卻不能忍。
“你這小姑娘怎麼說話的?我們家小柔,十年前就跟明軒訂婚了,他不娶小柔還能娶誰?”
劉子涵不屑的看著我媽,手指指了指前方。
“你自己看看吧,人家傅總可是早就帶著自己的未婚妻來了,你們算什麼東西?”
我抬眼望去,傅明軒一身筆挺的西裝,緊緊拉著身邊的女孩的手。
看向我的時候,他那雙一向深情的桃花眼盛滿了厭惡。
“你來做什麼?”傅明軒一臉嫌棄,就好像我是什麼見不得台麵的東西似的,“我不是已經跟你說清楚了嗎,我們以後任何關係都沒有,別來打擾我和媛媛!”
哄笑聲從身後響起,我的臉一陣陣發燙。
一陣大力傳來,我媽一把將我推到了身後。
“啪!”
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蘇媛媛的臉高高腫了起來。
“你這個賤蹄子,明知道明軒有未婚妻還勾引他,你還要不要臉了?”
隻是一瞬間,傅明軒的手緊緊握了起來,我知道,這是他暴怒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