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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夜幕降臨，聖誕市集上到處洋溢著節日的氛圍。

卓辛辛卻興致不高。

我特地約她出來，帶她逛街，她雖然很有禮貌，但明顯心不在焉。

總是說了沒幾句話就走神。

直到我提起“送你的那個吸塵器用得怎麼樣了？”

她這才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聲音都變得柔軟，

“小藍真的長得太好看了，那個馬達真的好強啊！吸力十足，沐熙哥哥，進口貨真的很棒。”

說著說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連麵色都變得粉紅，突然害羞起來。

甚至兩條腿也互相摩擦。

我後背滾過一個寒顫，覺得自己上輩子可能真的是瞎了。

當時竟然覺得，她談論吸塵器時的神情很是純真可愛。

甚至她後麵和我結婚，離開原來城市，她搬家都一定要帶著那個吸塵器。

我當時還覺得她“戀舊”，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去她的好女人！

哪個好女人剛剛懷孕，還會和家裏的吸塵器，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情？？

甚至搞到自己流產！

現在重活一次，隻覺得她這副癡迷的模樣，還有她眼神裏奇怪的熱情，讓我一陣生理性不適。

想吐。

我居然被一隻吸塵器綠了。

“逛得差不多了，有點累了，要不我們今天就回去吧？”

她提出想走。

可我不能讓她如此輕易地離開。

我深吸一口氣，想來想去隻能出個下下策，伸手，將她困在牆角。

她眼睛瞪大了，

“沐熙哥哥？”

我用連自己都覺得刻意的低沉聲音，喚她名字，

“辛辛？”

“嗯？”

我低頭，手指輕輕撫摸她的腦袋。

她微微一愣，隨著我的動作仰頭，我們的臉越靠越近......

燈火闌珊，市集喧囂。

人影交錯之間，她離我這麼近。

如此浪漫的時刻，我看著她粉色的唇瓣就在眼前，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這雙唇瓣，或許已經無數次接觸過那滿是灰塵的吸塵器。

那油膩的、藏汙納垢的、吸塵器。

實在讓人難以下嘴，我心理鬥爭半天，勉強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又馬上轉過頭去，假裝不好意思，心中卻翻湧著想要嘔吐的感覺。

她或許也不太投入。

兩人之間，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沉默。

我們沿著市集的小道象征性地逛了兩圈後，這才一同回家。

一進門，阿姨就滿臉笑意地迎了上來，

“你們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晚餐都準備好了，還讓長輩等你們這麼久。”

嘴上雖這麼說，林母卻是最疼愛她的，連忙拉著我們進屋。

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的香氣。

我和我媽交換了一個眼神：成了？

她對我微微點頭：成了。

當卓辛辛看到餐桌邊上，那個藍色進口吸塵器時，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僵住了。

“媽？”

她的聲音顫抖，情緒複雜得連聲音都變了調，雙手緊握成拳，

“這個吸塵器......？”

“吸力很強，進口貨就是不一樣。你也真是的，拿個吸塵器藏自己房間裏幹嘛？”

阿姨邊說邊給她盛了一碗湯，

“來，多吃點，補充能量。你過陣子不是還要考公嗎，看你，一直這麼努力，人都瘦了。”

卓辛辛死死地盯著桌邊的那台吸塵器，她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嘴唇微微發抖。

仿佛在她麵前的，是她愛人出軌後慘死現場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