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知道的是,葬送她前途的正是她最疼愛的小女兒伍樂。
好在車禍並未危及媽媽的性命。
手術過後,媽媽的這隻手雖然保住了,可身為心外科醫生的她卻再也拿不起手術刀了。
當時醫院的院長剛好要退休,就將位置讓給了醫術高明的媽媽。
可媽媽的理想是成為世界頂尖的心外科醫生,又怎會甘心年紀輕輕就止步於一家公立醫院的院長呢?
自那以後媽媽整日鬱鬱寡歡,還時不時的就會發很大的脾氣,家裏的鍋碗瓢盆、冰箱電視,凡是肉眼所能看見的東西都被媽媽砸了個遍。
爸爸也曾試圖勸導過媽媽,可媽媽聽不進去就算了有時還會連爸爸一起打。
爸爸的臉上身上全都是安撫媽媽時被她抓傷的印記。
起初,爸爸總想著隻要自己有足夠的耐心,總有一天能陪媽媽走出來。
可一向好脾氣的爸爸卻被有次發瘋的媽媽手中拿著的刀子劃傷了手腕,險些丟了性命。
忍無可忍的爸爸終於還是提出了離婚,將我和妹妹丟給了媽媽一走了之。
自那之後媽媽一邊要工作,一邊要養活我和妹妹,十分辛苦。
爸爸走後,媽媽對我更加怨恨,覺得是我毀掉了她原本令人羨慕的一生。
媽媽常我和爸爸長得很像,但眼裏並非愛意,很是慢慢的厭煩。
而妹妹也成為了她走出來的唯一動力。
媽媽常說:「要不是樂樂,我還不知道要自暴自棄多久,多虧了樂樂總像個小精靈一樣溫暖我。」
可她不知道的是,爸爸走後每天的飯菜都是我放學回家後做的,隻是我知道媽媽討厭我,從來都是讓妹妹去喊媽媽。
家裏的衛生也全是我打掃的,換洗的衣物也都是我每天洗完站在凳子上晾起來的,還有母親節的禮物、平日裏的驚喜、花瓶裏從未凋零過的花束,都是我拿小時候攢下的零花錢買的。
可這一切媽媽都歸功給了妹妹,隻是因為我不善言辭。
我也曾試圖想要和媽媽解釋過車禍的事情,可媽媽每次都會不耐煩的打斷我:「少在我這裝可憐冤枉你妹妹!」
說了幾次後,媽媽覺得是我嘴硬狠狠的打了我一頓,說要給我漲漲教訓。
自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多解釋一句。
妹妹也看出媽媽對她的偏愛,總是會在媽媽麵前一邊撒嬌裝懂事一邊說我的壞話。
為此我沒少挨打。
司機一腳匆忙的刹車把我的思緒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她不好意思的看著媽媽:「對不起啊,差點走過了。」
往日裏得理不饒人的媽媽如今心思都放在了妹妹的身上,並未理會司機,拿著行李就下車了。
我定睛一看,這是我之前和媽媽提過的豪華海景房。
本想著等媽媽休假拿我這幾年工作攢下的錢帶媽媽和妹妹來。
如今我的確是和她們一起來了,隻不過是我的靈魂。
愛慕虛榮的伍樂看著眼前的風景也被震撼到了,掏出手機不停的自拍,一連發了好幾條朋友圈。
媽媽和伍樂到了馬爾代夫後,仿佛把前不久剛做手術的我完全拋之腦後了。
每天不是在海灘邊曬太陽浴就是到處吃吃喝喝。
別說給我打電話關心我了,就連提都沒再提過我一次。
正當我一肚子的怨氣無處宣泄時,我的主治醫師時靛竟然追到了這裏。
媽媽看著同樣出現在異國他鄉還找上門的時靛有些詫異:「你怎麼在這?」
時靛紅著眼睛對媽媽說:「院長,您都很多天沒回過醫院了,伍雲她......」
媽媽好像早就意料到時靛要說什麼,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伍雲她死了是吧?我耳朵都已經要聽的起繭子了,你們能不能換點新話術?」
時靛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媽媽相信他的話,隻能一遍一遍不停的解釋著:「院長,您就相信我一次好嗎?伍雲的屍體已經在停屍房放了一個星期了,就等著您去收屍呢。」
媽媽仰天大笑:「別說收屍了,她要真死了我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給她風風光光的大辦一場葬禮。」
時靛剛要開口繼續說下去,媽媽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夠了!伍雲天天謊話連篇也就算了,你怎麼也陪她一起胡鬧?」
「她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跑這麼遠來騙我?怎麼,你不會是喜歡她吧?哈哈哈哈哈,沒想到還真有人瞎了眼會看上她!」
一旁的伍樂聞聲也湊了過來:「喲,這不是時醫生嗎?我姐這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讓你這麼死心塌地的幫她?」
「我知道你平時就對我姐有好感,但也不能為了她這麼嚇我媽媽吧?」
時靛麵對伍樂媽媽的嘲諷被氣的漲紅了臉,他也不再好言相勸變得有幾分硬氣起來:「伍雲的屍體現在就在醫院的停屍房,是不是真的你們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到時候別後悔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