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開了一家鑒定機構,在廣場上直播做宣傳。
我們一家樂嗬嗬地上台給他捧場湊人數。
誰知朋友遮遮掩掩地對我說:“你兒子不是你老婆生的!”
我一下子愣住了,呆在那兒許久才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
朋友神色莫名地看著我,再次重複道:“你兒子不是你老婆生的。”
說完他又撞了撞我的肩膀,感激道:“為了幫我搞噱頭,這種私密事都願意公開,真夠兄弟!”
我看著不遠處正與嶽母說話的老婆,她溫柔的目光時刻放在兒子身上,一會幫他擦下汗,一會又拿水杯給他喝水,如此的關懷備至,讓我忍不住心中一痛。
“報警吧!”
“啊?你說什麼?”
我鄭重地重複:“我說報警吧!”
朋友急了,“你搞什麼,你跟別人生了兒子給你老婆養著,她都不介意你報什麼警?”
我神情嚴肅,一字一頓道:“馬上報警!”
朋友雖然不解,但見我神情不似作假,還是拿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
很快,警察便出現在廣場上。
有好事的人見警察出現,立刻拿著手機圍過來。
“警察來了一定有事發生,快,跟上去,我要拍到第一手資料,我要流量,我要火!”
我老婆看見警察過來,似乎怔住了,但很快又鎮定地牽著兒子,與嶽母一同走過來。
她疑惑地問我:“老公,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有警察過來。”
我沒有回答,從她手中接過兒子,沉默地等待警察走過來。
“誰報的警?”
我沉聲回答:“是我報的,我要告她綁架並冒名頂替我老婆徐雨!”
我將手指向我老婆徐雨。
一時之間,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麵麵相覷。
嶽母反應過來後大喊喝止我:“林明!住口!你在胡說什麼?!小雨好好地站在這兒呢,怎麼會被綁架?又怎麼被冒名頂替?”
他們大概以為我瘋了,不然怎麼會告老婆自己綁架並冒名頂替自己。
我知道自己沒有瘋,我在很認真地報案。
徐雨臉色煞白地看著我,結結巴巴道:“老公,你,你在說什麼,別,別開玩笑了,我不是在這兒嗎。”
我深惡痛絕地看著她道:“我不是你老公!你也根本就不是我老婆徐雨!親子鑒定顯示小北跟你沒有血緣關係!”
徐雨瞬間大驚失色,驚慌地往後退。
警察見此情形,立刻神情嚴肅地上前將她製住。
嶽母焦急地邊上前拉扯,邊尖聲叫喊:“你們放開我女兒,放開她!她就是我女兒徐雨!林明在報假警,你們應該抓他!”
警察強硬地將她拉開,並把我們一起帶走。
臨上警車前,徐雨突然對嶽母說:“媽,警察辦案是要講究證據的,我本來就是徐雨,等誤會解開了他們就會放我回來,你先帶小北回家。”
2
在警局裏,我把我對徐雨的懷疑事無巨細地告訴警察。
我和徐雨是高中同學,高考後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我們在大學裏相愛,畢業後結婚,但婚後一直沒有孩子,徐雨四處尋醫,終於在五年後有了兒子小北。
徐雨生完孩子後身體不太好,所以我們把嶽母請了過來,有了她的幫忙,家裏的一切從手忙腳亂開始步入正軌。
騰出手來後,我慢慢注意到徐雨的不同。
我發現她臉上的笑容似乎變少了,她經常看著小北發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曾問過她是否有心事,但她搖頭否認,還說我想太多。
但那天晚上我去給她和小北蓋被子,轉身剛要離開卻突然聽到她的夢囈聲,“小北,你會有更好的生活,別怪媽媽......老公,原諒我,我隻是太愛你了......”
我猛然回頭看她,什麼意思?小北怎麼了?她做了什麼事需要我原諒?
我又站了一會,徐雨沒再發出聲音,我便帶著疑惑回了自己臥室。
第二天,我開始留心徐雨的行為,便發現了更多可疑的地方。
我發現她經常背著我給別人發信息,或者拍小北的照片發給別人。
我開玩笑地詢問她在跟誰發信息,她說隻是一個朋友,想看看小北長得有多可愛。
如果隻是普通朋友,那發個一兩次就夠了,但徐雨發的次數越來越多,有時候一天要發好幾回。
要不是小北跟我長得挺像的,我都要懷疑小北是徐雨跟別人生的,而她在給孩子親爸爸發信息了。
有一天,我回家看到小北坐在一堆新玩具中間,玩得不亦樂乎,我順嘴問他是誰買的,他回答:“姨姨買的。”
可是,徐雨沒有姐妹,她最好的閨蜜在外省,沒聽說最近有回來。
那還有誰會舍得給小北買這麼多玩具?
我問徐雨要不要請人吃飯或者回禮,那些禮物並不便宜。
徐雨神色很慌亂,擺手道:“不用不用,就普通朋友罷了。”
我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她以前有什麼事情都會跟我說,從不會瞞我的。
從生完小北後她就變得很奇怪,先是用怕孩子吵到我的借口把我從主臥趕去客臥睡,然後又不喜歡我太親近小北,也不愛跟我溝通,我感覺她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如果隻是這樣,那我會以為她隻是產後情緒問題,但是一個月前,我突然回家拿一份文件時看到的一幕,讓我開始懷疑她不是徐雨。
當時主臥的門是虛掩著的,徐雨躺在床上玩手機,小北坐在地上的爬爬墊上朝她伸手,嘴裏喊著媽媽。
徐雨不耐煩地嗬斥小北:“喊什麼喊,我又不是你媽媽。”
我沒吭聲,悄悄拿上文件回公司了。
我試探過嶽母,想知道徐雨有沒有雙胞胎姐妹什麼的,她肯定地說沒有。
所以我又懷疑我的老婆是被綁到哪裏關起來了,家裏的這個隻是頂著她臉的冒牌貨。
而要驗證我的猜測是不是真的,有一個簡單的辦法,那就是看小北跟她有沒有血緣關係。
畢竟小北在徐雨肚子裏一點點長大,直到出生,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這個不能作假。
3
突然要徐雨去做親子鑒定,她肯定不願意,而且可能會打草驚蛇。
正一籌莫展之際,我突然想到我的一位富二代朋友。
前兩年他老爸給了他一個億開公司,被他虧得一幹二淨,他老爸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這會正憋著一口氣四處找項目準備東山再起,以圖讓他老爸對他刮目相看。
我曾經救過他的命,他一直想找機會報了這個恩。
於是,我立即打電話約他見麵。
我告訴他開個親子鑒定機構很不錯,需求量很大,資金投入也不多,而且他開業時我會帶家人過去捧場,並當場做鑒定幫他宣傳。
朋友二話沒說就開始打電話找人辦資質、調資金、選場所、買設備。
兩個月後,一家鑒定機構便在我家小區附近的廣場開業了。
而在這期間,我更加密切地觀察徐雨的一切舉動。
我每個月的工資還完房貸、車貸後還有一萬多,以前我都是把這些錢全部交給徐雨的,但現在我不想把錢全部給這個冒牌貨。
我隻給她夠生活費的六千塊錢,並騙她說公司經營不好,被扣了一部分工資。
她相信了,沒說什麼。
我偷偷觀察她的反應,可是她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生活照舊,甚至於某天我回家後,發現她給自己和嶽母各買了一個名牌新包。
以我給她的錢是絕對買不起這樣兩個包的,那她的錢又是哪來的?
第二天,我特意請了一天假,沒告訴徐雨,仍然按照上班時間出門,到了樓下後便躲在角落。
半個小時後,我看見嶽母出門買菜,我沒動。
一個小時後,徐雨帶著小北下樓了,我遠遠地在後麵跟著。
我看見她帶著小北去了一家咖啡廳,一個打扮時尚的女人在那裏等著他們。
徐雨把小北抱給那個女人,小北居然也不認生,很親熱地摟著那個女人,甚至還親了她一口。
我心裏有一口涼氣往上冒,因為這個女人我壓根就不認識!
4
徐雨的親戚朋友我都見過,這個女人我從來沒見過,也沒聽徐雨提起過。
那麼小北為什麼跟這個女人這麼熟悉,她是誰?徐雨為什麼瞞著我偷偷帶小北來和她親近?
我拿起手機,拍下幾張照片後便等在那裏。
半個小時後,那個女人接了一個電話後就先行離開。
隨後徐雨也帶著小北離開,我一路跟著回到我家樓下,看著他們上樓後再沒下來過。
我拿著照片去找朋友打探,那個女人身上穿的衣服、拿的包、開的車都是價錢不菲的名牌,那麼她的背景一定非富即貴。
朋友隻看了一眼照片就認出來了,他說這個女人是他們圈子裏有名的女強人,靠著強硬的手腕掙下跟他老爸不相上下的身家,非常厲害。
朋友還恭喜我,“你老婆和兒子跟她這麼熟,說不定以後兄弟還得靠你關照了。”
我滿嘴苦澀,“我今天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連她是誰都要來問你,你說我能關照你什麼?”
朋友聞言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沒再說什麼。
本以為還要再花費一番功夫才能知道徐雨和那個女富豪的關係,但轉機很快就來了。
當晚我回家後,徐雨突然跟我說她明天早上要帶小北和嶽母一起回趟老家。
我的心跳聲驟然如擂鼓般響起,但馬上假裝淡定地同意,並叮囑她們一路注意安全。
第二天我又偷偷請了一天假,在樓下角落等到她們離開,立刻返回家中。
我打開徐雨的臥室門,在裏麵到處翻找,終於在衣櫃角落裏找到一份文件和一支錄音筆。
我顫抖著手看完文件、聽完錄音,終於明白了一切,心痛、憤怒、恐慌等情緒瞬間淹沒了我。
但我還是強行壓抑著情緒,用手機拍照、錄音留底,然後將文件和錄音筆放回原位,並抹去臥室裏的翻找痕跡。
我在沙發上坐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我要讓徐雨為她所做的這一切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