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瀟灑利落,林宛兒卻如遭雷擊,靜靜地站在原地,險些忘了自己在做什麼。
魏星辰已經走的幹幹淨淨,這偌大的房子裏,明明全是他的痕跡,可此時她卻感覺空蕩得厲害。
莫名其妙的,兩人從前相處的點點滴滴就這麼湧入腦海。
其實拋去其他不談,他真的是個很完美的丈夫,對她嗬護備至,掙得沒一分錢都交給她,記得兩人相識的每個紀念日,不管再忙,晚上也會為她備好泡澡水,甚至肯蹲下來為她洗腳......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幾年她一直留著他。
可她明明很清楚,她對他不過是利用,不過是憐憫,可這會兒他走了,她的心裏卻空洞又難受,好像缺了點什麼。
她的腦子裏淩亂一團,正在想著要不要做點什麼,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宋宇。
要是往常,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她早已經心花怒放,可今天她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甚至有幾分抵觸。
“你怎麼來了?”她擦了一把眼淚,轉身往屋內走。
宋宇緊隨其後,“我還不是擔心你,到底發生了什麼,魏星辰那個軟飯男是不是又惹你不開心了?”
林宛兒跟宋宇,就好比魏星辰跟林宛兒,關係向來不怎麼對等。
林宛兒被宋宇迷了雙眼,一心一意跟隨他,哪怕愛而不得也從不後悔。
可今天,她有些反常。
宋宇看在眼裏,目光變得深邃。
“沒什麼。”林宛兒坐在沙發上,餘光瞥見茶幾上放著的點心果盤。
她最喜歡吃榴蓮千層,不管什麼時候,魏星辰總會在茶幾上放置一盒新鮮的,就是為了讓她隨時能吃到。
她近來工作忙碌,時常熬夜,脫發嚴重,他還特意找人製了十幾味中藥材糅合而成的養發藥丸,為了讓她吃起來不那麼苦澀,還讓人加了蜂蜜。
其實身為一個女人,哪怕她再怎麼忽略他,這種小細節她卻是時時都能注意到。
哪怕是她也不得不承認,魏星辰對她是真的很好。
“怎麼了?”宋宇眉頭微蹙,“你該不會......被他那些廉價的小心思收買了,喜歡上了一個舔狗?”
林宛兒當即蹙眉,腦子裏更亂。
宋宇趁勢在她身邊坐下,循循善誘地說:
“宛兒,當初是他高攀了你,他就應該好好的在你身邊待著,你肯給他一點好臉,那已經很給他麵子,誰叫他沒本事,隻是個沒出息的軟飯男。
可他現在竟然敢給你甩臉子了,你應該好好考慮考慮是不是對他太過縱容,而不是在這兒黯然神傷,明白麼?”
林宛兒猛然抬頭。
是啊,她紆尊降貴跟姓魏的在一起,他就應該好好對她,當牛做馬,她讓他往東,她絕不能往西。
這兩天她就是對他太好了,讓他忘了自己姓什麼叫什麼!
“你說得對。”她深呼吸一口氣,眼裏的那點慌張已經轉化成了憤怒。
“你可別真喜歡上了他,太掉價了。”宋宇嗤笑一聲,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我也會難過的。”
林宛兒急忙握住他的胳膊,“怎麼可能,他怎麼能跟你相提並論?”
她是不是應該順勢提起跟魏星辰離婚而後跟眼前人結婚的事?
林宛兒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卻又被她壓了下去。
奇怪的是,現在想起來“離婚”這兩個字,她心裏就格外煩躁。
這天夜裏,魏星辰隨便開了個酒店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到了公司,一臉倦容十分明顯。
“怎麼回事你?”唐蓉將他堵到茶水間,臉色出奇的認真,“剛剛開會的時候,怎麼老是走神?出什麼事了?”
魏星辰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一時呆了一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沒什麼,沒睡好而已。”
唐蓉今天穿了一身很嚴肅的職業裝,長衣長褲,頭發高高束了起來,卻並不曉得呆板無趣,反而有種說不出的颯爽。
她挑眉狐疑的看著他,“該不會沒回家睡吧,被趕出來了?跟我有關係?”
一連好幾個問題,問的他更不好意思開口。
“沒什麼,我跟她......離婚是遲早的事。”魏星辰避重就輕地回答,“跟你無關。”
唐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這婚的確該離,隻不過我估計她不會那麼輕易答應了,你這個寶貝蛋蛋任誰都會喜歡的,她還不好好珍惜。”
這話像是鼓勵他,又像是在開玩笑的某種試探。
魏星辰臉色微僵,訕訕然摸了摸腦袋,他現在這個樣子,可不敢對不應該的人產生那種念頭。
“肯定跟我有點關係,這樣吧,晚上我請你喝酒,就當彌補你了,怎麼樣?”唐蓉很豪氣地拍拍他的肩膀,“就這麼定了,下午趕時間盡快處理完手頭上的事,下班後在樓下等我。”
說完轉身就走,生怕他會拒絕似的。
魏星辰的確想要拒絕,可他根本來不及。
罷了。
看著唐蓉瀟灑離去的背影,他心裏莫名有點複雜。
他這種情況,她那樣光芒四射的人,肯接近他已經是他的榮幸,肯跟他吃飯喝酒,那就是拿他當朋友看了,他還是不要不識抬舉。
“星辰,剛剛你跟唐總說了什麼,怎麼感覺她看你的眼神兒怪怪的?”剛回辦公室,隔壁座位的同事王濤忽然湊了過來,賊兮兮的盯著他看,一臉猥瑣。
魏星辰打了個哈哈,“人家唐總是批評我剛剛開會的時候開小差,讓我多注意一下。”
王濤臉上的肉抽了抽,不信任的看了他一眼,“就這?”
魏星辰一臉苦澀的笑,“除了這,還能有什麼,你覺得還能有什麼?我一個D絲,能跟人家大總裁有什麼交集?”
王濤心說也對,唐總連我都看不上,怎麼可能看得上你?
王濤拿出手機,對著屏幕打量起自己的大臉盤子來,突然發現自己這張俊臉哪怕長了十幾顆痘,哪怕黝黑反光,也比他魏星辰順眼多了。
這麼一比,他立刻自信起來,忍不住哼起小調兒,那叫一個愉快。
六點下班,魏星辰趕在五點半做完了工作,便在想待會兒要怎麼喝。
難不成真的隻有他們兩個坐在卡座裏對瓶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