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婚禮當天,高價租來的伴娘穿著輕婚紗閃亮登場。
對著新郎和伴郎一口一個哥哥,做遊戲時把婚鞋藏在裙底。
“想找到鞋要抱我做五個深蹲。”
我交換婚戒時,伴娘伸出手。
“我試了一下,沒想到摘不下來了,姐姐不會生氣吧。”
我薅下婚戒,一怒之下趕走了伴娘。
不想伴娘不但沒走,還故意踩掉了我的禮服,乘機偷拍我,勾搭我老公。
婚禮結束,伴娘倒打一耙:“她嫉妒我比她年輕漂亮,放任婚鬧,不我結尾款。”
要我給她五萬,不然就把我的照片發出去。
我當即轉賬,反手報警她敲詐勒索。
......
“接親的車已經在樓下了,你人呢?”我火冒三丈。
我和謝毅源相戀十一年,從校服走到婚紗,為這場婚禮籌備了四個多月。
大到整體方案,小到會場的鮮花都是我們親自挑選的。
光婚紗和伴娘服就花了小兩萬。
但原定伴娘團的一個閨蜜臨時生病,我隻好花高價從婚慶公司租了個專業伴娘。
說好早上七點到,現在九點,伴娘三催四請就是不到。
“已經到樓下了,你這小區也太難找了,連個電梯也沒有。”電話那頭傳來高跟鞋的“噠噠”聲。
我媽開門,樊微玲穿著粉色抹胸蕾絲裙,畫著精致新娘妝,捏著手包出現在門口。
見到我的第一句是:“伴娘服我就不換了,時間來不及。”
我氣笑,她遲到還理直氣壯。
我把伴娘服扔給樊微玲:“不換就走人。”
樊微玲才不情不願地進了次臥的衛生間。
等到十來分鐘,樊微玲非但沒換衣服反倒在裏麵補了個妝。
“哎呀姐姐,你這裙子胸圍太小我穿不上。”
接親的人湧進來,我媽連忙關上臥室門,讓我先忍忍。
然後就招呼著親朋好友幫忙藏婚鞋去了。
我聞言寬慰自己,別因為這點小事耽誤我的期待已久的婚禮。
可扭頭。
樊微玲就別著門把手,不讓伴郎團進來:“哥哥們想進來,這點紅包可不夠。”
一口一個哥哥,聲音甜得發膩。
*
伴郎團的小紅包不停從門縫飛進來。
我給另一個閨蜜使眼色。
她推推樊微玲:“差不多就行了,時間來不及了。”
樊微玲充耳不聞依舊抵著門把手。
撿起個紅包夾在衣領和胸口之間,夾起嗓子:“哪個哥哥大方,我就讓哪個哥哥進臥室。”
忍無可忍,我媽和閨蜜拽著樊微玲的胳膊,硬是讓她鬆了手。
進來的伴郎團吵鬧著,但我還是聽到樊微玲抱怨了句:“老女人這麼急著出嫁。”
跟著進來的還有攝影師,在鏡頭前我壓下怒氣。
謝毅源進來了後和我相視一笑,在我耳邊說了句:“真美。”
就被伴郎拽走滿屋找我的婚鞋。
閨蜜藏起的那隻鞋子很快在窗簾後找到了,另外一隻卻遲遲不出現。
伴郎掏出把紅包,高舉起來:“重金求鞋啦,誰有線索。”
樊微玲踮起腳一把搶過,卻不說鞋子在哪,而是指了指謝毅源。
“這個哥哥抱我做五個深蹲,我就說鞋在哪。”
這話一出,我這邊的親戚都黑了臉。
謝毅源胸口還別著新郎的胸花,就是瞎子也能看出他是我老公。
樊微玲居然提出這種條件。
氣氛凝固起來。
樊微玲飽滿的胸口和衣領間夾著紅包,眼神勾人。
謝毅源看著我,一臉為難。
我皺眉,謝毅源為什麼不直接拒絕?
“來來來,我抱。”伴郎見狀忙打圓場,抱起樊微玲開始深蹲。
樊微玲勾住伴郎的脖子,貼在人家身上慢悠悠地數著數,眼珠子卻還黏在謝毅源身上。
五個深蹲結束,樊微玲當眾撩起了她的裙子。
性感的黑絲高筒襪露出。
我的婚鞋居然被她卡在黑絲邊緣。
一屋子人瞪大了眼。
樊微玲一腳踩在床邊,向謝毅源勾勾手指:“來拿呀哥哥。”
*
我氣急敗壞,伸手拽下婚鞋,直接踩在腳底。
謝毅源抱著我下樓時,樊微玲還在旁邊喋喋不休,問他累不累,誇他有實力,婚車都是豪車,還是博士學曆。
謝毅源抱著我,抿著唇不說話。
樓下,本該和伴郎一車的樊微玲硬是擠上了我們這輛。
我和樊微玲一左一右把謝毅源夾在中間。
我讓她下車,樊微玲卻抬起腳看向謝毅源。
“剛剛下樓哥哥走得太快,我腳崴了,這輛車離得最近,姐姐不會介意吧。”
說著就要拉謝毅源的胳膊。
謝毅源連忙躲開,看向我。
坐在副駕的閨蜜轉過頭來:“腳崴了?那你打車回家吧,反正也幫不上忙。”
“打車錢我給你,尾款就不結了。”我冷笑一聲。
我們合力把樊微玲趕下了婚車。
樊微玲離開後我們一路通暢,趕到婚禮現場。
我選擇的是草坪婚禮,眼下天氣大好,謝毅源拉著我的手邁上紅毯。
婚禮進行曲響起,滿天白鴿飛過。
讓我想起謝毅源向我求婚那天,我答應後他激動地抱著我轉圈的場景。
我們在眾人的祝福和見證下宣誓,一切都很順利。
直到交換婚戒。
我的鑽戒不見了。
伴郎汗都下來了,翻遍所有口袋:“我進門前還拿著呢。”
緊急關頭,樊微玲穿著她那身輕婚紗嫋娜走來,眼眶含著淚伸出手。
“對不起啊,我看著漂亮試了一下,沒想到摘不下來了,姐姐不會介意吧。”
原來樊微玲被趕下車後在路邊哭的可憐,不明所以的伴郎又帶上了她。
哪想樊微玲趁機順走了我的鑽戒。
現場一片嘩然,大家竊竊私語。
*
我的婚禮瞬間變成了吃瓜現場。
“滾下去!”我氣血上湧忍無可忍,薅下鑽戒。
不管什麼攝像不攝像,直接把樊微玲趕了下去。
儀式草草結束,我氣衝衝地提著裙子去室內換敬酒服。
樊微玲居然還有臉來敲門。
她哭哭啼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姐姐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
我怒極反笑。
“姐姐哥哥,你是胚胎嗎。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我的婚禮被你弄得一團糟我還得哄你?”
樊微玲仍舊楚楚可憐,求我讓她跟完整場,不然公司會扣錢。
“扣錢?你還覺得我會給你尾款,我像冤大頭?”
我擺擺手,再說樊微玲從伴郎那討的紅包起碼有一千,加上我支付的定金,早超過她的租金了。
腦子被驢踢了才會給她結尾款。
“可那是我憑本事得的,和工資又沒關係。”樊微玲理直氣壯。
“現在是你要趕我走,又不是我撂挑子,你怎麼能不給錢。”
見鬼的邏輯,我懶得和她掰扯。
讓化妝師把人“請”了出去。
我換上一字肩的敬酒服,挽著謝毅源的胳膊重新入場。
一桌一桌的親朋好友挨個敬過去。
謝毅源和伴郎在前麵喝酒,我和閨蜜陪著聊天添酒。
氣氛其樂融融。
突然撕裂聲響起,我身前一涼,閨蜜急忙擋在我身前。
我的禮服要掉不掉地掛在身上。
反應過來的謝毅源忙脫掉西服披在我肩上。
這裙子怎麼會突然掉了,明明化妝師幫我固定的很好。
我回頭便看見換了身紅色魚尾裙的樊微玲舉著手機,踩在我的裙擺上。
場麵一時混亂不已。
幾個朋友遮掩著我離開,樊微玲躲開我抓向她的手,混進人群裏。
謝毅源在我的催促下追了上去。
*
我期待萬分的婚禮還是被毀了,變成了別家茶餘飯後的笑話。
謝毅源沒追到樊微玲。
一個男人連個穿著恨天高的女人都逮不到,我不信。
謝毅源輕聲哄我:“我看她年紀不大,也是不小心,別跟小姑娘計較了。”
他向來脾氣溫和,遇事不慌不忙。
以往我總能聽進去他的話,可今天他越說我越氣。
“你還幫她說話?!她讓你抱她你為什麼不拒絕?你到底是沒追上她,還是故意讓她跑了?”
謝毅源是我的初戀,我們大一認識,謝毅源博士畢業我們才結婚。
我從十八歲等到二十九歲,工作期間不斷接濟謝毅源,他現在倒是說得好聽。
“她是小姑娘,我年紀大了是吧,我大我就讓著她?哪怕是我的婚禮!”
我無數次幻想過穿著婚紗,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下邁入婚姻殿堂的場景。
現在卻變成這樣,謝毅源全程沒幫上忙,現在還來讓我原諒。
我胸口像堵了團棉花,想哭。
我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沒坐多久,婚慶公司開始催我支付尾款。
我直接發去婚禮錄像:“我要投訴!這就是你們說的985畢業,能說會道高情商專業伴娘?”
“還讓我付尾款,我的損失你們什麼時候賠?把樊微玲的信息給我我要報警!”
那邊沉默許久,接著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再撥過去就發現被婚慶公司拉黑了。
我氣的發蒙,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許久,謝毅源端著牛奶進來摸著我的頭,向我道歉。
逐漸冷靜下來的我有些愧疚。
在一起這十幾年,謝毅源從沒對我發過脾氣。
給謝毅源介紹對象的人不在少數,他全拒絕了,十幾年來從沒開過小差。
我不該這麼想他:“抱歉,衝你亂發脾氣。”
“沒事,我也不好,再說你是我老婆,心情不好罵我兩句怎麼啦。”謝毅源抱著我。
“明天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好不好?別氣壞了身體。”
是,真要攪得一團糟,豈不隨了樊微玲的意。
我想舉報投訴,卻沒有渠道,就算報警也隻是調節。
事情仿佛就要這麼揭過時。
閨蜜給我發來了條短視頻。
*
視頻中樊微玲梨花帶雨:“她嫉妒我比她年輕漂亮,放任婚鬧,不我結尾款。”
擺出她胸口別滿紅包,裙子掀到大腿根的照片。
說是我不作為,任由低俗婚鬧。
這條視頻熱度不低,下麵全是對我的謾罵,和對樊微玲的同情。
我早拉黑了樊微玲的聯係方式。
樊微玲又換了手機號,給我發來信息。
“視頻隻是開胃菜,我還有照片,不給我五萬我就發出去。”
我捏緊手機,好好好。
我正愁找沒辦法懲罰樊微玲,她倒是蹬鼻子上臉送上門來。
當我是死人嗎。
我直接給樊微玲轉去五萬,轉頭撥通了報警電話。
“您好,我被人敲詐勒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