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六周年紀念日,老婆吃了一半的飯突然要下樓遛狗。
我站在陽台看著她和我弟弟擁吻,我們一起養的可樂跑遠了她都沒發覺。
遛狗溜成一夜未歸,天光大亮時我的心也跟著死了,弟弟發來私信,配著田嘉怡的性感照片。
“大哥,你就是電影裏裝睡的丈夫、地鐵上瞎眼的乘客,你的狗也像你,兩窩囊廢。”
我把他的挑釁連帶著小號裏的嫂子文學一一保存,草擬了離婚協議書。
可這時田嘉怡卻帶著可樂回來了。
.......
她推門進來,帶著我最熟悉的笑容和柿子餅。
“老公,你別生氣先聽我說,昨天可樂亂跑,我愣找了一夜,大早上才從草叢裏找到它,我怕你生氣專門去城南買了你最愛的柿子餅,一直揣在懷裏,還熱呢。”
她走過來親昵的貼住我的臉頰撒嬌:“老公,你摸摸人家的肚子都燙紅了。”
她把我的手塞進衣服裏,我合上電腦避開她的手。
若是以前我一定已經原諒她,畢竟我見過她對待別人的樣子,我是她獨一無二的偏愛。
她有些委屈的撅起嘴,一邊嘟囔著我不愛她了一邊掀起衣服給我看。
嬌嫩的皮膚被燙出一片紅,我卻想到周玨期發給我的性感照,肚子上鮮豔的吻痕此刻被柿子餅的燙傷掩蓋住。
我看著還在和我撒嬌的田嘉怡隻覺得可笑極了,相愛六年,她一邊扮演著愛我的妻子,一邊和我最討厭的弟弟在一起。
可樂突然狂吠起來,我從情緒中醒來,低頭抱它,它卻一口咬在我虎口半天不鬆手。
血跡沁出,田嘉怡掰著可樂的嘴好半天才把我的手解救出來,她不顧自己的手也變的血肉模糊,反而焦急的關心著我。
“子鳴,和我去醫院,可樂真是不乖,我一會就送去安樂死。”
她的狠厲讓我頓住,是不是我和可樂一樣,都是隨時可以被拋棄的。
可樂是我們結婚那年養的,她不再喜歡可樂,也不再喜歡我。
這時周玨期發來信息:“好大哥,收到我的禮物了嗎?我調教的狗不錯吧。”
“再讓你感受一下什麼叫調教。”
與此同時田嘉怡的電話響起,她看了我一眼然後走遠些接通,掛斷後臉上帶著歉意說道:“子鳴,酒吧那邊出了急事,你自己去一下醫院,我先走了。”
我看著已經在穿鞋的她幾乎控製不住情緒,我艱難的開口:“能不能不去。”
她愣了一下小跑著撲進我懷裏,我甚至在想如果她改了,我就當作一切都沒發生。
可下一秒她掙脫我的懷抱轉身離開,嘴裏還在騙我:“老公乖,酒吧有人鬧事我得去,我一會就回來吃飯。”
她有個哥哥,家裏卻讓她幹臟活,曾經我為了保護她被她的死對頭報複,硬生生挑斷了手腳筋,這兩年一直在家養傷。
雖然變成了家庭煮夫,我卻一直都覺得非常幸福,即便外人罵我吃軟飯我也隻當他們嫉妒。
原來不是嫉妒,是同情。
她出門沒一會我就收到了外賣,是消毒用品,緊接著電話打來:“老公,知道你不愛去醫院,你先處理一下,我回去帶你打針。”
話筒那頭傳來男人的輕笑,田嘉怡瞬間掛斷了電話,我卻聽的很清楚,那是周玨期的聲音。
果然他的私信又發來:“好哥哥,爸媽是我的,嫂子也是我的,以後家產也會是我的,你是真少爺也沒用。”
我當初被他媽媽換走流落在外多年,不是周家想要的體麵兒子,再加上死不聯姻,周家不歡迎我,對他卻寶貝的很。
曾經我有田嘉怡,自然不會理會他的挑釁,可現在田嘉怡也背叛了我。
可她曾經是最護著我的人,周家是她帶著我回去的,周家不喜歡我,她幫我一一回懟,周玨期打我,她打回去,周玨期陷害我,她拿著刀上門替我討公道,被罵潑婦也不在意,她說過誰欺負我就是和她過不去。
那時她在田家也是小透明,卻願意為我惹麻煩。
我後來用死反抗聯姻,不顧父母發瘋也要娶她。
物是人非。
現在是我們相依為命的第二十七年,田嘉怡,之後的日子,我們要分開走了。
我匆匆處理了傷口就下樓找可樂,可樂很乖,不會一直不回家。
正找著遇到相熟的保安,他聽聞我在找狗,提出帶我去看監控。
我坐在監控室他被領導叫走,我自己翻看著監控。
田嘉怡他們親吻的難舍難分後來幹脆上了車,我的可樂自己走完了固定路線打算回家時卻被拽住了狗繩,那個男人鬼鬼祟祟的掐住可樂,硬生生把可樂掐死扔在花叢裏。
那個男人是周玨期的跟班,一向和他形影不離。
我看的拳頭緊握,如果田嘉怡下車看一眼,就能看見可樂掙紮的樣子,它臨死前還看著車的方向。
而田嘉怡一直在車裏沒有出來,我打開手機上的行車記錄儀,不堪入目的畫麵伴隨著音頻傳出。
“我的狗還在外麵。”
“可我的狗在懷裏。”
伴隨著嬌喘聲田嘉怡忘記了我們的可樂,直到她下車發現可樂已經氣絕。
周玨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聽到她氣急敗壞的說我會發瘋,他更是笑的開心:“他就一傻子,你騙他這麼久還不是沒發現,抱一條一樣的回去就行。”
楊濤抱著一條一樣的跑過來,田嘉怡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接受了。
“不許說子鳴不好!他不是你能說的,你不配!”
周玨期的臉有些扭曲,他粗暴的按住田嘉怡吻上去,她的怒氣就這樣消散在情欲裏。
和我在一起時她總說她累了,隻喜歡抱著我,原來是吃飽了。
我在花壇裏找到死不瞑目的可樂,把它埋好才回家。
家裏那條和可樂一模一樣的狗還在,我打開門的瞬間它向外衝去,我沒在管。
離婚協議書已經打印好,我要回家繼承家業了。
奶奶三天前聯係我時我正在給田嘉怡做飯,她喜歡粵菜的鮮甜,我守著廚房燉湯,一守就是一天。
奶奶的聲音隨著鍋氣一起傳來:“子鳴,軟飯就這麼好吃嗎?她田嘉怡早就不愛你了,這些年她身邊的哥哥弟弟不斷,外人都說我周家是千年的王八,你再不離婚回來就永遠都別回來了。”
奶奶對我沒有感情,她老人家一手創辦了周氏,爺爺早亡,爸爸被她養的懦弱,現在周家都是她做主。
她想要一個繼承人。
我沉默了一瞬回道:“奶奶,嘉怡不是那種人,我們的感情不是旁人能比的。”
奶奶冷笑一聲讓我等著瞧就掛斷了電話,聽說奶奶把周玨期踢出了公司,爸爸怎麼鬧都沒用,或許這就是他急著和我攤牌的原因吧。
現在奶奶的電話又來了,她的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傻小子,馬上回家,奶奶把公司交給你,周玨期畢竟不是親生的。”
我這次沒有猶豫:“知道了,我會回去。”
我摘下婚戒,手上的深深的戒指印記刺痛了我,這是相愛的印記,我看著戒指淚流滿麵。
一旁放首飾的水晶架子突然斷裂,我挨著撿起來,卻發現了田嘉怡的婚戒,可她明明手上戴著戒指。
我開始翻周玨期的嫂子日記,果然發現了他們共同定製戒指的照片,他的文案是:“項圈,這是專屬於我的。”
為了不讓我發現,田嘉怡真是煞費苦心,連戒指都戴了同一款,無數次我摩挲著那枚戒指和她談起過往,她是在想我還是周玨期呢。
我不想再想下去。
開始收拾行李卻又在櫃子裏發現沒見過卻用過的情趣內衣。
頹然的坐在地上,我抽了一整包煙,曾經被田嘉怡揪著耳朵戒煙的場景在我麵前閃過,煙霧散盡時我的淚也流幹了。
我從天光大亮收拾到淩晨,說很快回來的田嘉怡並沒有回來,而她的閨蜜卻給我發來信息。
“嘉怡被打了,你快來!”
隨手回了馬上到,我卻沒有向往常那樣衝出去,而是繼續收拾東西,直到把我的痕跡全部抹去。
桌麵上放著對戒,情趣內衣,包括我一口沒動的柿子餅,離婚協議放在最中間。
我把鑰匙摘下放在桌麵上關門離開。
我去見她最後一麵。
開車到酒吧時正是熱鬧的時候,我頂著一頭紙片在人群裏穿梭,最中心的台子上圍著一群人,沒有想象的劍拔弩張,我擠進去看見田嘉怡抱著一人高的樂高,正傻笑著看著我。
“子鳴你來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忘了吧。”
距離佳佳打電話已經過了兩小時,她卻沒有絲毫不耐。
她一步步向我走來,我本以幹涸的眼睛瞬間濕潤,不是感動,而是可笑。
今天是周玨期的生日,我清楚的記得,九年前我回到周家時,周玨期怨恨的眼神。
她記錯了,但我沒有戳穿她,任由她撲進我懷裏。
周玨期站在那裏似笑非笑,他走上前叫著嫂子,眼睛卻看向我。
“嫂子,大哥看起來不太開心啊。”
田嘉怡站起身反駁:“怎麼會,他過生日我準備了驚喜,他不會不開心。”
她看著我目光繾綣:“子鳴,是我讓佳佳騙你的,你比我想的來得晚,但我願意等,隻要是你,不管等多久都好,前幾天的結婚紀念日沒有好好陪你,我知道你不開心了,今天一並補給你!”
“那是你最喜歡的樂高,我足足拚了一整年,都怪我太忙了。”
那是我去年隨口說的,她竟然記住了。
DJ把歌換成了因為愛情,輕柔的音樂下田嘉怡拿出一份孕檢單:“子鳴,我們要有孩子啦!”
我抑製不住的想笑,不是因為高興,我的內心早就一片荒涼。
“今天不是我生日,孩子也不可能是我的。”
因為我早就做了結紮。
她僵住,帶著被深深傷害的無措看著我。
她隨口說她不想生孩子,我也怕她疼,就悄悄做了結紮沒告訴她。
沒想到驚喜在這裏。
我閉上眼不想再看她的謊言,一邊的周玨期卻走上前攥緊了她的手,目光灼灼:“嫂子,恭喜啊,孩子是我的吧。”
全場的目光朝我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