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我應該無法完成攻略鄧周宴的任務了。”
薑雪喚醒係統時,手心還摩梭著小叔送給她的那枚玉墜。
這是半年前,鄧周宴在月色下的秋千上,悄悄戴在她脖子上的。
而鄧周宴曾說過。
這枚玉墜隻有他最愛的人才配得上。
可惜很快,薑雪就會把它還給那個真正配得上的人。
係統的語調不無遺憾。
“宿主,如果你無法完成任務,將會在三個月後強製脫離這個世界。”
“你確定不再努力一下了嗎?”
薑雪苦澀一笑。
她倒是很想努力。
也是半年前,鄧周宴在演出結束後意外出了車禍,當場重傷昏迷。
他傷到了頭部,經過手術後,也昏睡了足足七天才醒來。
但醒來後,他卻忘記了過去的一切。
也忘記了薑雪。
不久前,醫生說失憶隻是手術的後遺症。
最多還有三個月,鄧周宴就會慢慢恢複記憶。
起初薑雪還很開心,因為她知道鄧周宴總有一天也會想起自己。
直到一個不速之客的出現。
蘇晴,三年前被鄧周宴拒絕的聯姻對象。
她得知鄧周宴失憶,便頻繁出現在醫院,想盡辦法和鄧周宴相處。
最讓薑雪氣憤的是。
她竟然哭著告訴鄧周宴。
“阿宴,我是你女朋友,再過幾個月我們就要結婚了。”
當時薑雪從外麵買了棉花糖回來,愣愣站在病房門外。
她原本篤定,鄧周宴看見棉花糖就會想起他們之間的美好回憶。
但鄧周宴,卻在薑雪的注視下,把蘇晴擁入懷中。
當所有人都問鄧周宴,他為什麼會這麼做時。
他拿出了一張褶皺的牛皮紙。
紙上是秀麗的字跡,寫著五個字——
七月七日晴。
他嘴角掩不住笑意:“七月七日是蘇晴的生日,而她名字裏也正好有個晴字。”
“她一定是我失去記憶之前很珍惜的女孩。”
薑雪聽見這段話從鄧周宴嘴裏說出口時,落寞地背過身。
因為她知道,他徹底把她遺忘了。
七月七日晴。
是他們正式互通彼此心意的日子。
他都忘了。
薑雪含著淚想,那麼她也沒必要去記住那些必定要消散的歲月。
畢竟她等不了鄧周宴那三個月的恢複期。
她的心也被無數次撕扯得七零八落,再也拚湊不完整了。
......
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倒足夠薑雪安頓好這個世界的一切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小叔戴在身上三十年的墜子仔細包好。
然後悄悄放到了他的枕頭下麵。
聽鄧阿姨說,這是鄧周宴爺爺送給他的百日禮物。
不僅價值不菲。
上麵還寄托著很多美好的祝願,這麼多年來,早就成了鄧周宴的平安符。
薑雪也一度覺得,正是小叔把墜子送給了她,他才會不幸遭遇車禍。
她的出現,或許早就打亂了這個世界的平衡,也影響了鄧周宴原本的人生軌跡。
而如今,薑雪是時候把這些都還給他了。
可做完這件事後,她一轉身便撞進一雙幽深的眼睛。
是鄧周宴。
但他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在過去,鄧周宴總是對薑雪笑盈盈的,眼裏的溫柔總恨不得溢出來。
但此刻,鄧周宴目光裏滿是嫌惡。
在薑雪開口前,他抬起手指了指他的床。
就在剛剛,薑雪動了他的枕頭。
“誰準你私自進來,還翻我的床?”
“薑雪,你這麼大了還不懂分寸嗎?”
薑雪愣在原地。
饒是她已經決定放下一切,可眼前陌生的鄧周宴,還是讓她有一種委屈想哭的衝動。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鼻酸。
“周......小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誰知,鄧周宴冷哼一聲。
他往日溫柔的眸子瞬間凍成一潭冰湖。
“不是故意的?”
“誰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沒規矩。蘇晴都告訴我了,你出車禍之前就經常出入我的房間,甚至......甚至隻穿一件單薄的睡衣。”
“你知不知道廉恥!”
聽到蘇晴的名字時,我瞳孔微微放大。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她明明沒有這麼做過啊!
薑雪很快就想明白,一定是蘇晴故意和小叔編造的這些。
她本可以解釋。
可她看著鄧周宴渾身充滿防備的樣子,頓時就覺得沒意思了。
解釋也沒意思。
因為他總歸不會相信自己的。
就像他剛醒過來的那天,薑雪拿著棉花糖出現在他的病房。
鄧周宴正滿臉迷茫地抱著蘇晴。
薑雪一時情緒上頭,衝過去拉開蘇晴。
她不相信鄧周宴會忘記她,並且迅速接受其他的女人。
她拿著即將融化的棉花糖說:“周宴,你說過棉花糖是我們的接頭暗號,那年我在遊樂園裏走丟,就是你買了棉花糖機等著我,我才找到你。”
“周宴,你真的記不起我了嗎?我是薑雪啊!”
迎接薑雪的,是鄧周宴疏離而戒備的目光。
他似乎是想了又想,才看著薑雪辨認道:“你是,薑雪?”
薑雪連連點頭。
可下一秒。
鄧周宴又說:“我記得,薑雪是我哥的女兒,你是我侄女。”
“對嗎?”
薑雪無力地暗下目光。
一旁,蘇晴得意地勾起唇角。
緊接著,她不知從哪拿出了那張牛皮紙。
擦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將身體傾向鄧周宴。
“周宴,這是你每天隨身帶著的東西,你看看這上麵的字,還記不記得是什麼意思?”
鄧周宴皺著眉接過去。
默念道:“七月七日晴。”
“......這是什麼意思。”
那一刻,薑雪慌亂地抬起頭。
她不遺餘力地搶先說:“周宴,這是我們互相確定心意的那天!你想起來了嗎?”
回應她的,是一陣微妙的沉默。
以及鄧周宴歪過頭,眼裏浮現出不可置信的情緒。
“確定心意?我是你小叔,怎麼會和你確定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