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沒有怎麼吃東西,傅謹的胃裏很空。
他看著阿姨煮的大餐,沒去管,自己去廚房煮了一碗長壽麵。
他媽媽說了,不管什麼時候過生日,長壽麵都是必不可少的。
以前都是許鳶煮,而現在,他努力學著媽媽的樣子給自己煮麵:雞蛋,青菜,清澈的湯和白白的麵條。
一滴眼淚砸進了碗裏。
傅謹抽出紙巾隨意擦了一下,端著麵往外走,聽到了密碼被開啟的聲音。
他抬眼看過去,許鳶小心扶著蘇奕青往裏走。
“小心點,你的手臂別碰到了。”
蘇奕青看著傅謹:“沒事,隻是劃傷了一點而已,她太緊張了。”
他說到這裏竟還有些不好意思。
傅謹手裏的碗已經很燙了,可他就像是沒有感覺一樣,仍然緊緊捏住碗底,任由灼熱炙烤他的手指。
許鳶也看到了他,眉頭下意識就皺了起來:“你幹什麼?”
傅謹有些許緊張:“餓了,所以煮碗麵......”
許鳶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阿姨不是給你做飯了?”
她短促的嗤笑:“傅謹,你做這副可憐樣給誰看?我嗎?”
“你如果嫌棄阿姨做的不好吃,就再換一個,不要丟了你的身份。”
傅謹看著自己通紅的手指:“我知道了。”
身份?
他能有什麼身份,不過是個孤兒罷了。
碗裏的麵已經坨了,他木著臉去廚房把麵倒了,出來後往自己的房間走。
可是許鳶和蘇奕青就堵在廚房門口,他不能繞開兩個人,隻能停下來,沒話找話一樣問道:“你們還不休息嗎?”
蘇奕青笑道:“我來幫阿鳶收拾東西,我們想出去玩。”
傅謹握緊了拳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蘇奕青的笑容雖然溫和,但是帶著敵意。
可是抬眸看著他跟許鳶小聲商量要帶幾天的東西,眼神柔和,嘴角掛著笑容。
應該是我看錯了吧。傅謹在心裏安慰自己。
“你們......”他開口才察覺沙啞的聲音很奇怪,清了一下嗓子,“想去哪裏玩?”
“鳶姐以前一直想去草原看看,或者海邊。”
“她一直很想出去玩,但是因為集團的事兒,一直拖累她到現在。”
許鳶一改在蘇奕青麵前的柔和,冷眼看著他:“現在不喜歡海邊和草原了。”
傅謹沒說完的話卡在喉嚨裏。
許鳶冷笑一聲繼續說:“我聽奕青,他想去哪裏都可以。”
蘇奕青抬起她的手親了一下:“不用遷就我,我更想讓你開心。”
他們兩個人對視,眼睛裏隻有彼此。
傅謹站在原地,徹底被忽略了。
他故作無所謂地開口:“嗯。那你們收拾東西,我先去休息了。”
隻有蘇奕青衝他點了一下頭,許鳶就像沒看到他一樣。
傅謹忍著心痛往樓上走。
蘇奕青忽然道:“你的羽絨服在哪裏?泰山頂上很冷的。”
傅謹幾步從樓梯上跑下來:“你們要去泰山?”
“對啊。”蘇奕青給他看網友拍的照片,“泰山現在的景色很美,值得一去。”
“不行!”
傅謹激動不已:“不可以去泰山。”
許鳶的臉上也微微變了:“傅謹,跟你沒關係。”
傅謹仍然不同意:“你恐高症那麼嚴重,怎麼能去泰山?”
蘇奕青也著急了:“阿鳶,你有恐高症嗎?那我們換一個地方吧?”
“不用。”許鳶按住他的手,“一點小問題而已。”
“我想在跟你一起去很有意義的地方。”
她眉眼彎彎地看著蘇奕青:“我想等我們老了回憶現在,記憶是豐富多彩的。”
“好。”
傅謹的視線落到他們交握的雙手上,心裏被針紮了一下。
他狼狽地去了樓上。
他不過是個外人,沒有這個幹涉他們的決定。
傅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就算吃了安眠藥也能感覺外麵有人不停地走動。
紛繁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就像踩在他的太陽穴上。
早上醒來的時候,別墅裏就隻有他了。
傅謹不想讓自己胡思亂想,整理起別墅其他的東西。
可才第二天,他就從晚上看到了新聞。
泰山有一位女遊客暈倒了,被人從山上抬下來送去了醫院。
生死不明。
傅謹看著擔架上的那個人手腕上有一顆小痣,跟許鳶一樣。
他給許鳶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沒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