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瀾,今晚就到這兒吧?明天我忙完公司的事第一時間去找你。”
“是怕太晚回去喬南會擔心?”
“你看你又亂想了——”
婁瀾嬌柔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才沒有亂想,你就是怪我當年跟你分手,更喜歡喬南,可我有什麼辦法?”
“我爸媽逼我出國留學,我的未來隻能靠自己,不像喬南,家世那麼好,仗著有錢就可以肆無忌憚,就連獎項都可以買.......”
顧哲北和婁瀾親在一起的時候,喬南都沒有反應。
林然然要為她出頭教訓這對狗男女,她也無所謂地攔了下來。
可聽到婁瀾說,她的獎項是買的,喬南幾乎是瞬間站起來,連林然然都沒有反應過來,她就大步衝過去,巴掌狠狠落在婁瀾的臉上。
“你說清楚,什麼叫做‘就連獎項都可以買?”
如果被傳出操縱美術評比,這種嚴重的汙點會直接影響到巴黎美院的入學審核。
喬南愛了8年的人被婁瀾搶走,她的心疼一疼也就放下了。
現在連她僅剩的夢想也不肯放過嗎?
“難道不是嗎?”
婁瀾捂著紅腫的臉,被打的憤怒很快壓製住了遇見正主的心虛:“我也有作品參賽,你以為我不知道,是喬家人資助了這個評選機構,你才能得獎?”
“所以你是輸給了我才妒忌地造謠?”
喬南冷笑:“我是先得了獎,家裏人為了慶祝才出錢資助,拜托你下次造謠的時候用點心,先查清先後順序好不好?”
一瞬間,婁瀾像是被戳到了痛處,攥著拳漲紅了臉。
她下意識看向顧哲北,才發現此時唯一可以仰仗的竹馬早鬆開了她,下意識後退了好幾步。
“南南,你怎麼來了?”
他無心管獎項的事,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喬南的情緒:“婁瀾剛回國不久,畢竟是老熟人,就喊她吃頓飯,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看著紅了眼委屈得要哭出來的婁瀾,顧哲北硬著頭皮補充道:“就算怎麼樣你也不該打人的,給婁瀾道個歉好不好?”
“道歉?”
喬南這才把目光轉向顧哲北。
同床8年,她太了解他了,他眸間的心虛和慌亂簡直讓這兩個形容詞變得具象化。
他以為她打人是因為撞破他們約會?
喬南隻覺得好笑:“顧哲北,你想跟她做什麼我都無所謂,我打她,是因為她嘴巴不幹淨誹謗我。”
“我願意承擔打人的代價,你們報警抓我也無所謂,但是你有什麼資格讓我道歉?”
林然然也趕過來,堅定地站在喬南身旁:“顧哲北,你真的讓人惡心!老婆在場還護著賤小三——”
“什麼賤小三?你嘴巴放幹淨點!”
顧哲北下意識地護在婁瀾身前,眉眼間的慌亂此時都化作遮不住的惱意:“南南,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回家說,我和婁瀾隻是好久不見有些激動,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現在請你和你閨蜜給婁瀾道歉,別鬧得大家下不來台!”
看見顧哲北這麼維護婁瀾,林然然氣得動起了手:“虧我還以為是小三的錯,顧哲北,南南那麼愛你,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顧哲北死死攔住林然然,不讓她碰婁瀾一下。
場麵頓時變得亂糟糟,喬南卻怔怔地愣在了那兒。
她想起自己不顧一切嫁給顧哲北的時候,他問她為什麼放著好日子不過,要跟他來吃苦?
喬南坦誠地說:“因為愛。”
顧哲北連忙背過身,一個大男人感動到泣不成聲。
他將戒指戴在了她手上,說今後她就是他生命的全部,他會永遠守護她,不管對錯,不論貧富,無畏生死。
他是那麼地信誓旦旦,眉眼間都是海枯石爛的底色。
而現在,他不顧一切地護在婁瀾身前,讓她這個正妻當眾道歉。
她以為那顆疼過一次就會免疫的心,再次狠狠抽疼了一下。
“走吧然然,沒必要跟他們一起丟人。”
餐廳的人都過來圍觀,喬南擦了擦不知何時滲出來的淚,扯住林然然轉身就走。
“怎麼哭了?南南,都是誤會,說清楚就好了。”
喬南的眼淚,讓他從心疼婁瀾的情緒中抽離,再次顯出慌亂的神色:“我不提道歉的事了,隻要你別誤會我們好不好?”
見喬南怎麼也不回頭,顧哲北忍不住地心慌,緊張地要追過去。
可身後的婁瀾舉起一大瓶紅酒,不要命地嘴裏灌。
他的腳步遲疑了一下,而隻這片刻,喬南的身影已經將他拉遠。
他頓時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惶恐,使他的雙腿似是灌了鉛,再難挪動半步。
“南南,不哭,你還有我哈.......”
走出餐廳,林然然緊緊抱住喬南,許久才鬆開。
凜冽的寒風已經刮幹了喬南的兩行淚,她靜靜望著餐廳內,從婁瀾手中奪過酒瓶,耐心安撫的顧哲北,昏黃曖昧的燈光使這一幕顯得無比浪漫。
好像大學時,她就是這樣偷偷看著他們相愛的。
8年過去,她像個笑話般,眼睜睜看著一切又回到原點。
“南南,是不是放不下?”
林然然知道喬南喜歡顧哲北,喜歡到什麼地步。
她猶豫好一會兒,還是開口勸道:“要不等他回家問清楚?我看他還是在乎你的,可能賤小三那裏有什麼隱情呢?”
“什麼隱情也無所謂了。”
回過神,喬南一手插兜,一手摟住林然然的肩,眯起眼抹去臉上的淚痕:“淚流了,酒喝了,還有什麼狗屁事情放不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