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診懷孕那天,丈夫的白月光在網上控訴我家的茶葉農藥嚴重超標。
導致她的合作方全部進醫院搶救,損失慘重。
而爺爺被群情激憤的網友網暴到心臟病發作,昏迷不醒。
我懇求丈夫幫我澄清,卻被他強行拖到醫院。
他陰沉著臉,將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和流產預約單砸在我臉上,
「離婚吧,孩子也打掉。」
「你這樣嫉妒成性的人,生出來的孩子也隻會是品行不堪的壞種。」
原來他竟對我一絲信任都沒有。
我如了他的願。
可真相大白那天,他卻跪在我麵前,求我回頭。
1
房門打開時,我正在給老公溫易揚熨衣服。
聽到溫易揚的腳步聲,我熨鬥都沒來得及放下。
我小跑到他麵前:
「易揚,衣服馬上熨好了,今晚我們吃你喜歡的——」
我還沒說完,就被他冰冷的視線刺到。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薄涼。
「你給念巧的茶葉裏,放了什麼東西?」
我沒反應過來,怔愣道:
「什麼?」
他神色冰冷駭人。
克製的怒火在開口的那一瞬間迸發。
「念巧把茶葉送給了合作方,現在所有人都進了醫院搶救!她損失了多少你知道麼?!」
「江以年,念巧可是為了照顧你的生意才落得這個下場!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這件事,我客戶都沒見,你知道造成了多大麻煩麼?」
他語氣中的失望和慍怒如利劍般將我刺得皮開肉綻。
我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大腦一片空白。
茶莊是爺爺一輩子的心血,這麼多年來從未出過問題。
怎麼可能會讓人喝到進醫院?
秦念巧不過是說了幾句話。
他便推了工作,回家質問我。
蓋棺定論般,篤定地覺得我真的做了這些事情。
我喉頭幹澀,抿著唇解釋:
「易揚,我想應該是出了什麼誤會。」
「家裏茶葉的品質,你是知道的。」
「誤會?」
他嗤笑一聲。
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躺在病房裏的幾個人你和我說是誤會?!」
「和我去給念巧道歉。」
溫易揚力氣很大。
我的手腕被抓得生疼。
熨鬥的熱氣忽然熏得我眼睛酸澀。
燙得我心也痛了起來。
「易揚,我真的沒有......」
溫易揚怒不可遏道:
「還在狡辯?!」
「你怎麼會變成這種人!」
巨大的委屈如海嘯般將我吞噬。
我愛了五年的人,竟是為了毫無根據的事情,這麼說我!
我咬牙忍住眼淚。
使勁把手往外抽。
他的力氣反而大了起來。
手腕骨頭發出清脆響聲。
我痛得下意識鬆開手。
熨鬥卻直直衝著手臂衝去。
「啊!」
滾燙的溫度讓我尖叫出聲,眼淚直往外冒。
手臂上的痛感和鮮紅的疤痕,無一不在告訴我。
我的老公,不信任我。
溫易揚臉色微變。
他立馬鬆開手,眼底劃過一抹愧疚。
「以年,對不起,我......」
委屈成為斷了線的淚珠,砸在地上劈裏啪啦作響。
我眼眶發紅,聲音顫抖:
「你和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在你心裏,就這麼不堪?!」
溫易揚張了張嘴,剛要說話。
一道哽咽的女聲卻突兀地響起。
秦念巧擦著眼淚:
「易揚、以年,你們不要為了我吵架......」
2
秦念巧一出現,溫易揚便立馬變了臉色。
「念巧,你怎麼來了?」
他的語氣是我從未感受過的溫柔。
秦念巧眼淚掛在睫毛上,可憐巴巴地開口:
「對不起,你們不要為我鬧得不愉快,送茶葉產生的所有後果我自己承擔......」
她每說一個字。
溫易揚眼底的愧疚就少一分。
我又急又氣,甚至覺得燙傷都沒那麼痛了:
「你憑什麼說我家的茶葉有問題?!」
秦念巧瑟縮了下,似乎被我嚇到。
溫易揚眉頭瞬間緊蹙:
「你什麼態度?!」
他的偏心如針紮般,戳得我的心臟刺痛不已。
「我這態度怎麼了?憑什麼血口噴人說茶葉有問題?」
我不願在秦念巧麵前示弱。
硬生生將眼淚咽下。
秦念巧拿出一張鑒定書。
抱歉的對我扯出一抹笑來:
「對不起啊,以年。」
「事發之後我就給茶葉送去檢測。茶葉農藥超標,確實是有問題......」
她低著頭,聲音有些悶:
「我公司在起步階段,這段時間確實麻煩了易揚太多事情,可能讓你誤會我了。我向你道歉。」
「我和易揚十年前是有過一段,但都過去了,現在隻是朋友。」
「我隻是覺得,不應該因為嫉妒就做出這種事......要是出人命了怎麼辦?」
她的話仿佛給了我一個耳光。
我怎麼可能會因為嫉妒就砸了自家招牌?!
「你說話要講道理!我陷害你能得到什麼好處?我——」
「夠了!」
溫易揚厭惡地睨著我:
「江以年,你演技真是夠好!」
「如果不是念巧帶了鑒定書,我差點就被你騙過去了!」
我整個人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冷得止不住顫抖。
我不信這鑒定書是真的。
我一把扯過,剛想仔細看。
下一秒,秦念巧驚呼一聲,摔倒在地。
溫易揚將她摟在懷中,語氣裏滿是擔憂:
「念巧!」
「江以年,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捏著鑒定書的手發緊。
「我隻是想看看......」
溫易揚將秦念巧打橫抱起:
「江以年,如果念巧有什麼事,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他緊蹙的眉頭和略顯蒼白的臉色。
在此刻成為緊緊攥住我心臟的大手。
每呼吸一下,都扯著痛。
他抱著秦念巧離開。
我聲音有些啞:
「溫易揚,你等等!」
他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眼看著他抱著秦念巧越走越遠。
委屈和怒火在胸腔翻滾。
我忍不住小跑跟上。
「溫易揚,你給我說清楚!」
我跑得很急。
到了小區門口,他卻已經抱著秦念巧上車了。
「溫——」
我剛說出一個字。
小腹就傳來一陣劇痛。
攪得我意識瞬間模糊。
車子疾馳而去,溫易揚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我。
我絕望地跪倒在地。
小聲而又無力的喚著:
「溫易揚......」
3
我似乎做了很長的夢。
我夢到和溫易揚的婚禮。
我曾和他說,想要華麗的婚紗、精美的戒指。
想要高朋滿座,讓所有人都見證我們的愛情。
他都給我實現了。
我當時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可結婚當天,他卻沒有到場。
他說,秦念巧身體不舒服。
她在這座陌生城市裏隻有他了。
他不能見死不救。
他問我:
「你會理解我的,對麼?」
婚紗粗糙的質感刺得我掌心都是血。
我卻仿佛感受不到痛一樣,看著他離我而去。
他說過,會準時回來的。
我相信他。
可直到司儀催了我整整八遍。
我的父母氣到快要和公公婆婆吵起來。
他都沒有回來。
最盛大的婚禮,反而讓我成為最丟臉的人。
我十米長的婚紗,成了笑話。
「好慘,結婚當天新郎不在。」
「新郎心裏有人......」
我不去聽賓客的諷刺。
安慰自己沒事的。
直到我看到秦念巧的朋友圈。
照片裏,溫易揚穿著我親自挑選的新郎裝。
手上捧著他曾手把手教我煮過的粥,滿臉溫柔。
【某人擔心我胃疼,婚禮都不到現場,真是不乖。】
眼淚倏然砸在屏幕上。
模糊了視線。
我和每個賓客說抱歉,讓所有人回家。
自己則坐在教堂裏,聽了十二次鐘聲。
淩晨,他匆匆推開教堂的門。
臉上滿是慌亂。
「抱歉,以年......」
「她身體狀況向來不是很好......」
我什麼都不想聽。
隻是將戒指摘下。
我說:
「既然她這麼重要,你們就在一起吧。」
他緊緊抱著我,求我不要分開。
他承諾:
「不會再有下次了。」
我最終還是心軟了。
可卻忘記,承諾隻在愛我的時候作數。
這個諾言,在白月光之下。
隻是辛德瑞拉失效的魔法。
......
醒來時,刺鼻的消毒水味和純白的床單讓我有些恍惚。
醫生皺著眉道:
「你太不小心了,懷孕還劇烈運動,孩子差點就保不住了!」
我不敢置信:
「我......懷孕了?」
「三個月了!還有你手臂上那個傷,已經給你處理了。」
他把孕產單遞給我,囑咐道:「孕期更是要好好照顧身體阿!」
我拿著單子,腦子一片空白。
隻是呆呆地說了一句:「謝謝醫生。」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病房的。
直到我在醫院走廊看到溫易揚,才回過神來。
他手上拿著外賣包裝的粥。
正溫和地喂給秦念巧。
忽然就和結婚那日的朋友圈重合。
看得我眼睛一酸。
或許有的人生來就是被愛的。
我被燙傷的地方,又痛了起來。
秦念巧驚呼一聲:
「以年?」
溫易揚順著她的視線看過來。
不耐煩地蹙眉:
「你怎麼還跟到這裏來了?!」
秦念巧說:
「我看以年手裏還拿著單子,也是來檢查的吧?」
我喉頭幹澀,沒有說話。
溫易揚卻放下粥。
上前一步拿走我手裏的單子。
他蹙著的眉頭逐漸加深。
不敢置信道:「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