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凶手後，他一無所有



懷胎八月，顧君文把楊瑾領進了門。

他說我是害死姐姐的凶手，水性楊花的蕩婦。

就連外婆也指著我的鼻子罵我白眼狼，雜種。

我以為，再忍一忍，我可以等到姐姐醒來說明真相，

直到難產那天，顧君文把剖腹產的指標給了楊瑾，順產可以順利的楊瑾。

我的下體被撕裂，我的孩子窒息而死。

真相大白那天，顧君文瘋狂地攥著我的手抱著我跟我說:【孩子還會有的，對不起，原諒我......】

我隻是呆呆的看著他笑:

【小寶，媽媽又漏尿了。】

1

發現顧君文和楊瑾早就糾纏在一起時，我在醫院產檢。

我的肚子已經八個多月了，墜著痛。

【你產檢老公都不陪著嗎？】醫生一邊數落我一邊扶我，我卻隻注意到對麵房間的人。

顧君文扶著楊瑾的肚子，神色溫柔地走出來。

楊瑾的肚子拱起微微的弧度。

顧君文溫柔的神情在看到我後變成了戒備和厭惡。

【你還有臉來醫院產檢？】他嗤笑一聲，【也不知道肚子裏是誰的雜種。】

無力感席卷我的全身。

【我已經說過了，顧君文，】我深吸口氣，指尖紮進肉裏，走上前想玩解釋，【我沒有，是楊......】

【君文！】楊瑾突然渾身顫抖，【我害怕！】

【咚！】我的後腦一陣疼痛，身體撞在牆上。

【別過來！】顧君文嫌惡地擦手，【你害死你姐姐一個還不夠嗎你還要害死楊瑾！】

【誰不知道就是你勾搭男人害死自己的親姐姐！】

【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你這種女人。】

他的嘴唇一張一合:【惡心。】

楊瑾站在他身後發抖，一臉害怕。

為什麼。

我的心臟泛起密密麻麻的痛，越來越尖銳。

明明她才是凶手。

為什麼沒有一個人相信我。

哪怕是我的愛人，親人。

2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和楊瑾成為好閨蜜。

被她利用、汙蔑。

【清越！】那一天我接到電話時楊瑾的哭腔透過手機傳過來，【江磊要抓我回去打我......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你能不能幫幫我啊......】

我慌了，想要打110報警。

【別！別打！】楊瑾趕緊攔著我，嚇得直哭，【他會打死我的，進去也根本關不了多久！】

那天家裏隻有我和顧君文的姐姐顧菲。

【那你先來我家住吧！】我急忙和姐姐說明情況，準備床鋪。

楊瑾一路和我通電話，她到門口時，顧菲打開了門。

無數次午夜夢回我都在問自己，為什麼不能早一點出廁所，為什麼不提醒姐姐看貓眼？

為什麼開門的不是我？

一張男人臉撲到了門口，他手裏舉著尖刀。

我親眼看著楊瑾把顧姐姐推了出去，鎖上了門。

【開門啊！救命！救命！】拍門聲那麼劇烈，尖叫聲那麼淒慘，楊瑾卻隻是靠在門上瑟瑟發抖。

【你幹什麼楊瑾！】我推開她想要打開門，被她壓在地上。

那時我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孕反讓我身體一直很消瘦，力氣也變小了。

那一刻我很後悔懷了孩子。

【開門我們都會死的！】她吼我，騎在我身上扇了我一耳光，我永遠記得那個眼神，【他會被關起來，很久很久！我再也不會被打了你懂嗎黎清越！】

我不懂，可是我掙不開她的手。

噗呲，噗呲，噗呲。

姐姐沒有聲音了。

【報警！我要報警！】她失了力，我推開她攥著手機瘋狂按鍵，【我姐姐被砍了！救命！救命啊！】

當我把門打開時，門外已經沒有人了，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浸透了顧菲的身體，她的麵色蒼白，瞳孔失了焦。

【清越......】她的手鬆了，

我跪在地上，死死按住傷口，顫著手撥打120。

【清越，清越！你聽我說，】楊瑾突然癲狂地抓住我的肩膀，【江磊是凶手！我不是！你不告訴別人好不好，我求你了清越！】

【我隻是太害怕了清越，我害怕！我不是故意的......我求你了！】她跪在地上淚流滿麵。

我沉默地推開了她的手，心裏卻陷入了糾

說嗎？說了就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呆呆跪著，眼神暗了下去，突然連滾帶爬地跑進了屋。

等到警車、外婆和顧君文趕到時，我的衣服已經濕透了。

我緊緊按著姐姐流血的地方，嘴唇生硬得不知道怎麼開口。

楊瑾是我的朋友，她隻是太害怕了......最終我還是抬起頭違背了自己的原則:

【媽媽，江磊他......】

【黎清越把姐姐推出去了。】

楊瑾不知道什麼時候癱軟在門口，她一臉怨毒的看著我:【黎清越用菜刀威脅我不讓我開門。】

她身上多了被菜刀割的淺淺傷痕，她哭著說，

你這個凶手，這個對不起君文的蕩婦。

3

【女士，女士！】麵前的聲音明明滅滅，我耳邊閃著尖銳的耳鳴聲。

我回過神來，顧君文和楊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女士！】女醫生拉起我，【孩子很健康，個頭大得很，順產怕是遭罪了。不過沒事，】她拍拍我身上的灰，【你是顧醫生的家屬，指標還是很方便給的，更何況你這風險本來也大。】

看我一臉難過，她又安慰我，【床頭打架床尾和，老夫妻都這樣，沒事的。】

我苦笑著搖搖頭，要是姐姐再也醒不過來，顧君文怕是會恨我一輩子。

如果不是他的爸媽在意肚子裏的孩子，他或許就一氣之下就和我離婚了。

雖然現在也沒什麼區別。

我說了聲謝謝，又問到了姐姐的病房號。

【你昨天才剛問過，】護士麵無表情，【三樓302。】

【清越？】推開房時我發現外婆也在。

事情發生以後，外婆再也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也不再見我。

【外婆......】我忍不住紅了眼眶，卻不敢往前走。

我從小沒有父母，是外婆養大了我，每次楊瑾想搶我東西她都會站出來主持公道，理解我支持我的所有決定。

可是如今，她卻麵無表情地看著我，眼神裏都是疲憊。

【清越，】她拍了拍身側，【坐過來吧。】

【外婆，】我抓住她的手，【不是我把姐姐推出去的，那天是楊瑾的男朋友找楊瑾麻煩......】

出乎意料的是外婆沒有打斷我，聽完我說的所有話，反而抓緊了我的手。

我的心裏一暖，眼眶脹紅:

【外婆你相信我對不對！】

她含著淚笑，笑得那麼苦:【我們家越越受苦啦。】

【以後要是外婆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生活。】

我捂住她的嘴:【別瞎說，我隻有您了。】

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你怎麼在這。】顧君文扶著楊瑾走進來，目光掃過我，

【哦——來外婆這拉同情分？你惡不惡心啊。】

4

楊瑾拉住顧君文，聲音嬌滴滴:【君文，我知道你難過，姐姐在這休息呢，我們少說兩句。】

【少說兩句？】他冷哼，【我還要包容這個勾搭男人害死我姐姐的女人嗎！】

【您知道醫生剛剛說什麼嗎！姐姐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都是因為她！】

【消消氣君文，】楊瑾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黎清越，正好大家都在，你給姐姐磕頭道歉吧，我可隻能幫你幫到這了。】

【楊瑾！】我忍不住張口卻發現說什麼都是徒勞。

沒人會信我。

一旁外婆放開我的手，站起來。

【外婆......外婆！】

我被外婆的一巴掌扇懵了。

【黎清越你這個白眼狼你怎麼能幹出這種事情！跪下！】

外婆把我按倒在地上，我的膝蓋磕得生疼。

她躲開我的目光，彎腰跪在地上:

【君文，你是個好孩子，沒有追究清越的責任反而簽了諒解書，婆婆欠你一條命。】

【您不欠我的。】顧君文聲音硬邦邦的。

我跪在地上，腦袋一片空白。

外婆一輩子沒有低過頭，哪怕為了賺錢養育我長大，再苦再累她也沒有下過跪。

【外婆！我沒幹過為什麼要認！我——】

【閉嘴！】外婆看向我的眼神裏滿是恨鐵不成鋼，

【把孩子生下來就和君文離婚，別去打擾別人的生活了，孩子如果是江磊的孽種，你就自己帶他滾出顧家！】她湊近我，嘴唇顫抖著做了個嘴型:

清越，好好活，外婆陪不了你了......

她仰頭看向麵前的兩人:【君文，婆婆欠你一條命，婆婆......】

我心裏湧上不祥的預感，

外婆！

外婆太快了，比任何一次走的都快，我抓不住她的衣角。

她就那樣，撞死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