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買菜的時候,一個小皮球滾到我的腳邊。
一位中年婦女追著小男孩到我身邊:“軒軒,你是不是忘記你答應過林媽,不能在超市裏亂跑的?”
我撿起皮球遞了回去:“他應該是為了追這顆球。”
小男孩眨巴著困惑的目光,懵懂地問:“叔叔,你受傷了嗎?怎麼會坐在輪椅上呢?”
女人一臉抱歉地看向我,又把孩子往自己懷裏摟了摟,像是怕我生氣嚇到孩子。
我坦然地笑了笑:“是啊,叔叔遇到意外,腳動不了。你可要聽大人的話,不能隨便亂跑。”
說完,我衝女人點點頭,自如地推著輪椅走開。
和輪椅相處的四年時間裏,他人或好奇或歧視的目光早就不能影響我分毫,隻是這個小男孩到底在我心裏留下漣漪。
他和我老婆江淩顏長得太像太像了,連歪頭好奇的樣子都如出一轍。
不過就算真是淩顏生的,孩子也不可能這麼大,畢竟我們的關係太純潔了。
拿著湯料的手一頓,我晃了晃腦袋,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趕走。
淩顏今晚回家,我還是趕緊回家收拾一下給她燉個湯補一補。
她工作太拚了,從去年開始就負責公司在鄰市的業務,擔心我不適應鄰市的生活,就自己奔波著來回跑,一個星期爭取回來兩晚。
但最近公司在拓展新業務,她已經兩個月沒回來了。
我想給她打電話,又怕影響她休息,每天晚上隻能看著她的照片入睡,一想到待會就能見到她,我的心跳得像當初第一次牽她的手一樣快。
廚房忙活完後,我嗅了嗅自己,滿身的油煙味,忙慌裏慌張地張羅洗澡。
淩顏平時最討厭這個味道了。
記得剛結婚時,她一聞到這個味道就吐,說自己以前在家老做飯,現在一聞到油煙味就想起自己不被父母寵愛的少年時光。
我聽了實在心疼,哪怕自己根本不會做飯,進了廚房不是切著手就是被火燎到衣服,但也堅決不讓她幹家務活。
雖然後來淩顏很快外派半年多,但我始終記得她吐得膽汁都要出來的樣子,看起來比孕吐也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