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因我而死後,我嫁給了我暗戀了很久的姐夫。
我本以為這能讓我的暗戀擁有陽光,卻發現自己走進了更深的陰影。
他粗暴無情地對待我,將我囚入以婚姻為名的牢籠。
“如果當時死的是你該多好。”他冷冷地說。
看著婚房裏全是姐姐的黑白照片,
我才發現,自己嫁進了一個為我打造的墳墓。
可是,當愛與陰謀交織後,誰又是真正的替代品呢?
婚房裏的牆,像一麵巨大的墳墓。
姐姐的臉,一張又一張,蒼白得仿佛隨時會從照片裏跌落。
黑白的照片密密麻麻地掛滿每一寸牆麵。
我穿著紅色的新婚睡衣,站在這個滿是死亡氣息的房間裏,渾身發抖。
原本屬於我的婚紗照位置,赫然是她的遺像。
藺鶴軒就站在窗邊,背對著我。
清晨的光線打在他身上,瘦削而冷峻。
“為什麼?”我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最深處擠出來的,沙啞而顫抖。
他轉過身,眼神如同一潭死水。
“這裏本該是她的。”他說,“從未該是你的。”
我是誰?不過是一個可憐的替代品,一個她死後的殘次品。
他走近,目光如刀。
“如果當時死的是你該多好。”
我知道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不屬於我。
他對我,從未有過真心。
我隻是一個意外,一個在她死後,匆忙填補空白的影子。
記得在姐姐的追悼會上,,他站在靈堂前,一身黑衣,眼中的淚水仿佛要將整個世界淹沒。
我站在一旁,聽著親友們的低語。
“多麼恩愛的一對。”“本該結婚的。”“可惜天妒紅顏。”
這些話,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心。
姐姐生前有多麼美好,我就有多麼卑微。
她是陽光,是溫柔;而我,不過是月光下的影子。
追悼會後的那個夜晚,藺鶴軒喝得爛醉。
我送他回家,他抱著我,眼淚打濕了我的衣領。
“雪兒,”他喃喃自語,“對不起。”
那一刻,我就知道,他心中的人永遠不會是我。
現在,站在這個充滿她回憶的房間裏,我終於明白。
我隻是一個替代品。一個可憐的、卑微的替代品。
“我知道你恨我。”藺鶴軒冷冷地說,“但這就是你存在的全部意義。”
他走到梳妝台前,拿起一個相框。
那是姐姐的照片。他輕輕撫摸,眼中滿是不可磨滅的思念。
憑什麼?憑什麼我要活在她的陰影下?憑什麼我要承受這樣的屈辱?
可我又能怎麼辦?愛上了一個,根本不曾愛過我的男人。
這大概就是我的命運。生來就是為了填補一個不可能被填滿的空白。
那一天的記憶,像一場噩夢。
水汽氤氳的浴室裏,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氣息。
蒸騰的熱氣裏,突然傳來刺耳的警報聲。
起初,我以為隻是錯覺。
直到濃煙從門縫滲透進來,嗆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閣樓的書房,是火災的起點。
那是我最喜歡的地方,每個周末,我都會躲在那裏看書,抽煙。
抽煙。
這個習慣,成了我永遠的噩夢。
可能是煙頭沒掐滅,可能是書桌上不小心落下的火星。
那一刻,整個閣樓瞬間被點燃。
濃煙中,我聽見外麵家人的尖叫。
媽媽的哭喊,爸爸的怒吼。
姐姐——丁寒雪,她安靜地躺在火光中。
消防員破門而入的那一刻,我已經奄奄一息。
氧氣稀薄,意識開始模糊。
當我醒來,床頭站滿了哭泣的家人。
隻有藺鶴軒站在窗邊,背對著我。
“對不起。”我虛弱地說。
沒人回應。
“都怪你。”媽媽顫抖地說,“為什麼不是你死?”
藺鶴軒依舊沉默,他的目光,仿佛穿透牆壁,看向遠方。
那是屬於姐姐的方向。
火災調查報告很快出來,
閣樓書房,煙頭未熄,起火原因,赫然寫著“人為因素”。
那是我常去的閣樓,我的煙頭,我的錯。
家族的聯姻,本該是姐姐和藺鶴軒。
他們門當戶對,感情甜蜜,我隻是一個旁觀者。
看著他們恩愛,在心底默默喜歡這個未來的姐夫。
藺鶴軒以前對我很好,像大哥哥疼愛小妹妹。
每次家裏聚會,他總會給我夾菜,關心我的學業。
那時候,我以為這就是家人間最單純的感情。
可姐姐死後,一切都變了。
他對我的關心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冷漠。
婚姻變成了一種補償,一種施舍,一種對逝去那個人的補救。
家族不允許聯姻計劃中斷,姐姐死了,我就成為了替代品。
誰也沒有反抗。
我們都默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就像命運早已注定,誰也無法逃脫。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
這場婚姻,從未屬於我,我隻是一個匆忙縫補的補丁。一個被命運隨意拚接的碎片。
新房的紅,像是變了色的靈堂。
可我仍然想要尋找一點溫暖。
我開始變本加厲地模仿姐姐的一切。
她喜歡穿淺藍色的襯衫,我就在衣櫃裏挑選同款;
她愛聽的音樂,我默默地下載;
她曾經說過的話,我一字不差地記在心裏……
鏡子裏的自己,像一個可憐的仿冒品。
不倫不類,卻又拚命想要得到認可。
我知道,自己卑微得可笑。
像一隻不斷討好主人的狗,明知道他的心裏隻有另一個人,我卻還在不停地搖尾乞憐。
廚房裏,我學著姐姐做他最愛的紅燒肉。
每一個步驟都小心翼翼,醬油的比例,蔥薑的切法,連鍋的溫度我都反複琢磨。
味道或許不及姐姐,但我用了全部的心思。
他端詳了一眼,麵無表情地放下筷子。
“不合胃口?”我小心翼翼地問。
“不如她做的。”他冷冷地說。
說完,他狠狠將碗碟直接掃到地上:
“你再學她,也不會成為她。況且,你學得一點也不像。”
他走後,我收拾著滿地的狼藉,油膩的觸感讓我渾身顫抖。
我終於忍不住了,這不是我想要的婚姻。
“我們離婚。”我站在他麵前,聲音顫抖。
他盯著我,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毫無價值的破爛。
“離婚?”他用力扯下領帶,隨手丟在地上,“你配嗎?”
“你知道你欠我什麼嗎?”他低沉的聲音裏滿是嘲諷。
我退後一步,後背抵在牆上。
他的手撐在我身體兩側,將我整個禁錮,呼吸近乎凝固。
“你害死了她。”他咬牙切齒,“現在,你要用一生來贖罪。”
他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與他對視。
那雙眼睛裏沒有一絲溫度,隻有深不見底的仇恨。
“家族的聯姻不是兒戲。”他低聲說,“你以為你能逃?”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刀子,割裂我僅存的尊嚴。
“從你害死雪兒的那一刻起,”他的聲音裏有一種病態的快感,“你就注定要為此贖罪。”
我感到絕望正一點點吞噬我。
“我會讓你知道,”他貼近我的耳邊,呼出的氣息帶著酒精和仇恨,“什麼叫真正的懲罰。”
說著,他欺身壓到了我身上,他緊緊箍住我的手腕,用力得仿佛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帶著酒氣的唇齒狠狠咬到了我的嘴上,疼痛過後,一股血腥味漫延開來。
我顫抖得像一片秋葉,無法發聲,無法動彈,隻能予取予求。
那一刻,我明白了什麼是絕望,什麼是無法逃脫的命運。
他動作不停,卻一手抓起一旁姐姐的相框,狠狠地盯著我:
“你配不上她的一個指甲。但你必須承受這一切。”
婚姻,不過是一場變相的囚禁。一場永遠沒有盡頭的贖罪。
“你必須留下。”他冰冷地說,“直到我允許你離開。”
我們開始了無休止的冷戰。藺鶴軒開始以各種理由推托回家。
最初,他會在深夜歸來,卻始終醉意熏天。
後來,他幹脆搬進公司附近的公寓,美其名曰工作需要。
而我,獨自被丟在這棟猶如靈堂的別墅裏,成為名義上的女主人,實則被徹底遺忘。
別墅牆上依舊掛滿姐姐的照片,無數道嘲諷的目光射穿了我。
我曾試圖摘下那些照片,試圖為自己創造一點生存的空間,
但藺鶴軒隻是冷冷警告了一句:“動它們試試。”
那天晚上,他用力摔碎了一個相框,玻璃渣刺入我的腳掌,血流如注。
他的眼中沒有憐惜,隻有憤怒和厭惡。
別墅裏很快傳出了“鬧鬼”的傳言。
那些本該留在牆上安靜沉睡的照片,不知為何幾次掉落在地;
夜晚的風穿過樓道,總發出像低泣般的聲響;
甚至有一次,我清晨醒來,發現姐姐的一張照片竟然被放在了我的床頭。
傭人們再多的酬勞也留不住。
每個新來的幫傭,最多隻堅持了兩三天便辭職離開,
留下驚恐未定的眼神和各種匪夷所思的借口。
最終,整棟別墅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沒人打掃衛生,沒人準備餐食,我必須親自動手。
我從未承擔過這些瑣碎的家務,廚房的爐火燙傷了我的手,打碎的盤子劃破了我的手指。
每當我夜裏被噩夢驚醒,四周空無一人,那種深深的孤獨如同洪水猛獸般吞噬著我。
藺鶴軒偶爾回來,像檢查物品般掃視一圈後,帶著無盡的冷漠離開。
他從不問我過得好不好,也不會在意這裏發生了什麼。
仿佛他沒有家室。
這座別墅,從未屬於我。
它是姐姐的靈堂,是我永遠逃不出的囚牢。
藺鶴軒坐在辦公室裏,電腦屏幕上的文檔一片空白。
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試圖將思緒從那些揮之不去的痛苦中拉回來。
就在這時,郵箱提示音突然響起。
他下意識地點開新郵件,卻被發件人的名字驚得手一抖——丁寒雪。
他當時就驚呆了,丁寒雪的葬禮是自己親手操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