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薑放醉了酒,說了幾句沒頭沒腦的胡話後,倒頭就睡。
蜜月期,他摟了別的女孩在身下,夜夜笙歌。
1
夜晚。
薑放一雙大長腿抵在我的兩腿間,迫得我不得不以開放的姿態示他。
我羞得不行,當他低頭吻我時,我還是借著膽兒盤上了他的腰。
望著我一臉的饞貓樣兒,薑放微微側頭到耳邊,暖熱的呼吸撲到我臉上:
“改改,你想要嗎?”
廢話,我跟個怨婦一樣苦等八年,日思夜盼,等的可不就是今朝嗎?
我心裏惱了他,撅著嘴,用指尖在他的鯊魚肌上輕輕繞著圈圈。
他不說什麼,隻笑笑,食指在我的唇瓣間摩挲。
“改改,知道我為什麼娶你嗎?”
“娶你,就為了讓你難受。”
“讓你也嘗嘗,愛而不得是什麼滋味。”
今晚是我們的新婚夜。
薑放被哥們灌了不少酒,說了些沒頭沒腦的胡言亂語後,便倒頭呼呼睡去。
倚在枕邊,我凝視他絕美的側臉:高挺的鼻梁,劍眉,厚而有型的唇線。
上學時,薑放是品學兼優的學霸,陽光帥氣,身邊從不缺追求者。
而他,偏接受了我這隻不起眼的小麻雀。
夜已深,枕邊,他呼吸沉穩,微微張開的唇間透了淡淡的酒氣。
我替他蓋好薄被,手指繞著他額前蜷譴的短發,一時竟多了些委屈。
高三畢業的那個夏季,我跨騎在他堅實的大腿上,兩個人吻到窒息。
情到深處,我的纖纖玉指勾上了他的腰帶。
他突然停下來握住我的手。
“改改,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得對你負責,等大學一畢業,就把你完完整整交給我。”
結果大學還沒畢業,他就扔下我飛了國外,一等又是三年。
直到今晚,愛而不得。
我的委屈,不在於久等之下,燥熱的身體得不到契合。
而是他寥寥幾句醉話,像在我心裏種了亂草。在風情搖擺的夜裏,令我不安。
2
薑放醒得很早,他為我準備了早餐,自己則吹著口哨收拾行李,昨晚的醉話似早已被忘到了腦後。
十二點一刻,我們落地馬代。
不巧的是,我的月事在飛機落地的那一刻也滴落下來,染了白裙。
我捂了小腹蜷在闊大的雙人床上,額頭滲出密密的汗珠。
“改改,你先好好休息。” 薑放貼心地為我倒了杯熱水, 起身走了出去。
一直到落日他才回來。
他步伐踉蹌,懷下攬了一個女孩。
女孩一襲黑色包身裙,酒紅色高跟鞋,妝容很重。
一高一矮兩具緊密相連的身影,從沙屋巨大的落地窗前晃過,轉身進了隔壁的臥房。
“哥哥,哥......哥哥。”酒店不隔音,女孩耐受不住的求饒聲綿綿於耳。
我跑去擂門。
“薑放,你個王八蛋,滾出來!”
房間裏,聽不見薑放的聲響,女孩連連求饒的嘴巴似被什麼突然封住,轉而變成難耐的嗚咽,自唇齒間斷斷續續地溢出。
二十分鐘後,我失了力氣,嗓子也喊啞了,癱軟在地上。
門終於徐徐打開,薑放醉醺醺一把摟過我,帶我進了令一間臥房。
他懶洋洋地倚在牆邊,掏出煙,點了一根,上半身沒穿衣服,堅實的腹肌還在往下滴著水。
“別那麼小氣,改改。”
“你不方便嘛,我隻是瀉瀉火氣。”
望著眼前這張絲毫不顯慌張的臉,我憤怒地抬手要給他一巴掌。
揚起的手在空中被狠狠攥住。
“改改,十七歲你就用手來勾我的褲帶;新婚夜就知道怎麼搔首弄姿,你也不簡單嘛。”
他的話像一把刀子狠狠紮在我的心尖上。
原來那晚他並沒有醉。
原來懵懂青春裏交付的深情,在他眼裏比草還賤。
薑放拿走了我所有的證件,收了我的手機,每天把我鎖在屋子裏,除了每日送餐進來,他幾乎不近身。
蜜月,成了我一個人的酷刑。
而他,將別的女孩圈進懷裏,夜夜笙歌。
3
回國當天,我就曉得了他為何如此對我。
那日,我被像拎小雞仔一樣拎進墓園。
他握住我的雙肩,繞到身後,用修長的腿頂住我的腿彎,逼跪我。
莊梅。
墓碑上,女主人血色的名字令我顫栗。
時間被拉回八年前。
薑氏集團老總的妻子莊梅,從集團22層的高樓上一躍而下,像朵綻開的紅梅,開在那年凜冽的寒冬裏。
她死前穿了紅衣紅褲。聽人說,這是死者想讓自己變成厲鬼,好纏著她恨的人,叫他痛不欲生。
靠老丈人提攜的薑總,在出軌“逼死”妻子後遭萬人唾罵,聲譽掃地,一氣之下卷了錢財,攜了小三跑路。
那個小三,就是我媽媽。
薑總,就是薑放那位忘恩負義的爹。
薑放是從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呢?
我學習差勁,長得又黑又瘦。
作為轉校生的薑放,從來沒正眼看過我。他那麼優秀,渾身有一股藏不住的鋒芒,眼裏怎能容下一粒沙子。
那天晚自習,老師發下表格讓大家填寫,填到監護人那一欄時我猶豫了。
我的父親剛過世,淩媚兒是我唯一的親人。
而這個“唯一”,卻在一年前扔下我,跟著情人跑路。
我猶豫再三,還是寫下了她的名字,似乎有這個名字在,我就還不算個孤兒。
薑放探頭過來。
“淩媚兒,”他抬眼望我,“你媽媽嗎?名字可真美。”
我慌忙用手去捂,他高大的身板靠得更近一些,壓低聲音:
“你老家淩山的?聽說淩山山上有女狐......”
望著我滿臉通紅的窘相,他狡黠地笑笑不再言語。
也就從那時起,他愛上我的吧。
他開始為我補習功課,上課用原子筆敲我的手,提醒我認真聽講。
體育課上,像風一樣的少年從籃球場向我跑來,仰起頭,咕咚咕咚將我喝剩下的半瓶礦泉水一飲而盡,然後拿著空瓶惡作劇的敲我的腦袋,惹我滿操場追著打他。
我追地起勁,他猝不及防一個回身,笑著將我一把帶進懷裏。
在那個他突然闖入的夏季,我久不發芽的身體迅速地生長開來。
為了追隨他的步伐,我逼著自己往死裏學。
我考上了高中,考去了和他同城的大學。
從校服到婚紗,我們的故事如童話般唯美動人。
原來,這一切隻不過是他精心設下的局。
他帶著恨念,以演員的身份入局,而我卻動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