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帶。”
我們結婚七年,他的事我幾乎親力親為。
大概是習慣了我的體貼,這次我沒給他帶換洗衣服,讓他很詫異,“你早上沒看我消息?”
我點頭,隨意扯個謊,“看到了,那時已經上了出租車,懶得回頭去拿。”
紀文洲盯著我看了幾秒,抿了抿唇,“我一會兒讓玲玲處理。”
“你身體怎麼樣?昨天公司有急事,沒送你去醫院。”
“很好,沒什麼事的話,我先上班了。”
說著,我轉身走進我的辦公室。
“等會兒中午一起去順景樓吃飯。”
哦,順景樓啊。
姚玲玲的最愛,朋友圈裏曬每天和紀文洲這個老板共進午餐的固定背景圖。
我頭也不回,“不了,剛休假回來事情很多,就不打擾你們共進午餐了。”
紀文洲卻用力將我拉到走道上,一旁的同事紛紛側目。
他從前很忌諱我在公司表現出過於親密的關係,說影響不好。
紀文洲還是那副教訓我高高在上的樣子,“又在賭氣了,昨天我是真的有急事,更何況你這麼大的人了,自己去個醫院會死?”
我輕輕歎了口氣,“我沒賭氣。”
紀文洲卻不相信,“你有那麼大方?別裝了,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以前我確實不這樣的。
我會因為他一點點的怠慢就做出一些幼稚愚蠢的事來確認他愛不愛我?
我會哭會鬧,會被他的沉默敷衍逼得像個潑婦。
但現在我不在意他了,自然就大方。
我看著他的眼睛,真誠地笑了,“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
說完徑直走進辦公室。
一上午,紀文洲打了好幾個電話我沒接。
他惱羞成怒地發了幾條信息質問,“為什麼不接電話?”
“你這樣有意思嗎?”
隨後語氣又緩和起來,“別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上。”
我回複:“這是私人號,上班時間工作事宜發我工作號。”
中午下班,紀文洲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語氣難得溫和,“忙完了嗎?一起去吃飯。”
我抬頭看到姚玲玲正花枝招展地替紀文洲拎著公文包,她挺了挺胸笑道:“姐姐,我下午要陪紀總去談生意。”
我淡淡道,“我是獨生女,沒有姐妹,在公司就叫我程總吧。”
然後對紀文洲說,“紀總,聽說這次季度考核你給我們部門全打了C,我這個負責人責無旁貸,準備中午加班,就不陪你們吃飯了,抱歉。”
紀文洲臉色難看,轉身走了。
晚上,我請團隊出去唱K,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紀文洲穿著睡衣,靠在玄關看我換鞋,“喝酒了?”
“沒喝。”
紀文洲上前橫抱起我,“我們好久沒有過了,想我嗎?”
以前他每次這麼主動,就代表著給我台階下,要與我握手言和。
我總會害羞地鑽到他頸窩裏手腳胡亂掙紮,小聲嘟囔著說不想。
他會取笑我口是心非,然後把我抱進臥室。
但這次我身體僵得像一條死魚,一動不動、麵無表情。
紀文洲瞬間沒了興致,“不願意?”
我平靜看著他的眼睛,“來例假了。”
他以前就算嘴上對我再不客氣,也絕不可能忘記我例假的日子。
紀文洲愣了半瞬,“最近太忙,我忘了,我去給你煮紅糖水。”
他在廚房找了半天,沒有找到,轉頭問我,“紅糖在哪?”
“奇怪了,感覺家裏空了很多,你清理了很多東西嗎?”
我點頭,想著大概還有三天才能把我的東西搬完。
他想抱著我睡,像從前給我揉肚子,我披上衣服起身,“你先睡吧,我還有點工作沒處理,不用等我。”
紀文洲臉色有一瞬的怔愣,然後惱羞成怒,“程嫚,你別不識好歹!”
他這麼生氣,或許是因為從前這些話都是他對我說的。
連著三天,我都睡在客房,紀文洲卻鍥而不舍地給我煮了三天紅糖水。
三天後,我將最後一點行李收進行李箱,一直跟我冷戰的紀文洲看到我拖行李箱,“你去哪?”
我歪了歪頭,“不是安排我帶部門出差?”
紀文洲神情變了變,最後咳了聲,“嗯,去吧。”
一周後,公司群裏發出一張年會大合照。
姚玲玲和紀文洲站在中間,笑顏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