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後看了看手裏的b超單子,摸了摸肚子。
對不起啊寶寶,媽媽沒有做好準備就讓你來到這個世界,又要拋棄你,對你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我感受著醫生將孩子剝離我身體的感覺,留下了最後一滴眼淚。
結婚證是假的,我和盛時旭的3年婚姻關係也是假的。
正好,打掉孩子也不需要知會任何人。
......
去巴黎的簽證下來了。
我開始著手收拾東西。
失明嫁給盛時旭的這幾年來,我的東西並不多,因為眼睛看不見,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一遍一遍地用盲文記錄下我和盛時旭相愛的過程,以及描繪摩挲那些平滑的照片,幻想有一天突然恢複視力能親眼看一看。
我將這些見證我們愛意的東西一起裝進垃圾袋順手扔進了垃圾桶。
紀念品隻在相愛的時候才算愛的見證。
我將我所有要帶走的東西收拾起來也隻有小小的一個行李箱。
沒有婚姻存續的關係,我甚至不需要讓他簽離婚協議書。
再次接到盛時旭電話的時候是他的朋友聚會派對。
“安安,我喝多了,你能來接我一下嗎?”
盛時旭有很多的朋友,他之前也會帶上我。
可是聚會帶著一個瞎子能有什麼樂趣。
我識趣地不掃他們的興,後來再也沒去過。
開始盛時旭還會纏著要帶上我,放言:“我老婆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後來他的女伴逐漸變成秦薇薇,每次聚會回來的時間也越來越晚。
想到這,我應了下來,明天就要離開這裏,有些事確實該當麵說。
我找到會所推門而入的時候,秦薇薇大喊:“時旭,嫂子真的來了!”
“薇薇,你賭贏了,時旭為了讓你贏,真的喊來了他的瞎子老婆。”他的朋友醉意上頭,毫不避諱地大喊。
“嫂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和他們打賭來著,沒想到時旭哥為了讓我贏真把你叫來了。”秦薇薇醉醺醺的語氣略帶抱歉,臉上卻是得逞的笑容。“你看不見,過來應該很不方便吧?”
我迅速明白這原來隻是一場賭局,賭我這個瞎子願不願意來這一趟。
在場的人都喝的很醉,情緒高昂,沒人注意到我早就能看見。
盛時旭喝多了也不想裝了。
“誰允許你們喊那死瞎子嫂子的?”
“時旭哥,你說這些不怕嫂子離家出走再也不理你了嗎?”秦薇薇問道。
“怕什麼!她爸媽都死完了,離開我,她還能去哪?”
他終於是說出了心裏話。
秦薇薇踉踉蹌蹌走到我麵前拉著我道:“一起玩盲人抓瞎的遊戲吧,安安姐,剛好你不是瞎嗎,都不用偽裝了哈哈哈。”
他們似乎商量好似的一個個圍上來對我推推攘攘。
但凡對我還有一絲感情,他也不應該讓一個盲人大晚上過來還被他的朋友欺辱吧。
我狠狠一推,走到盛時旭的麵前。
“盛時旭,我們離婚吧。”
“哦,我們沒領過結婚證,我通知你一下就行了。”
他的眼裏閃過一瞬間的清醒,很快卻又被酒精上頭的感覺代替。
第二天早晨,我撂下懷孕報告和失明恢複診斷,拖著我的行李登上了飛往巴黎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