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短短幾年,她曾說過的話,很多她都忘記了。
家裏阿姨前幾天也跟她提過,說家裏水晶燈藏灰太嚴重,要請人好好打掃。
文曉曉隻是“嗯”了一聲。
在我目光下,她並沒想起,她曾許諾過我什麼。
我朝她微微一笑,目送她換鞋離開。
這兩年,隨著她成了律所合夥人,她比以前更忙了。
但給我的錢,也一年比一年多。
當年看不上她的我爸,後來提到她,滿臉都是笑意。
甚至每次見我,我爸都叮囑我,要對文曉曉好點,讓我別欺負她。
想到曾經和現在,我唇邊漫起苦笑。
在這段婚姻裏,到底誰欺負誰?
文曉曉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泛白。
她從公司到家,開車隻需要三十五分鐘。
算上她給我賣烤紅薯的時間,最晚一個小時即可。
可她最後花了六七個小時。
「老公,我給你買紅薯的時候剛好想到黎風也愛吃,就給他送了一份,我怕太晚回來吵著你,就在車裏眯了會。紅薯涼了,我給你加熱一下......」
文曉曉放下公文包,她見我蜷縮在沙發一角,忙湊過來。
想親我的臉。
我避開了。
我注意到,她上衣的扣子上,還赫然掛著幾根黎風的金色短發。
想到電話被接通的時候,聽到的喘息聲。
胸口方向突然有點惡心。
我喝了一口水,強行壓住那陣想吐的感覺。
我對上文曉曉,一語雙關。
「紅薯涼了,就扔掉。有些東西,熱的時候才好吃。」
文曉曉懵怔,不明白我的意思。
但她看得出來,我今天跟平時不一樣。
她不敢說話。
像個犯錯的孩子。
明明以前那麼乖,那麼愛我,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得這麼陌生?
我不再跟她賣關子。
彎腰撿起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書,把筆和協議一並遞給她。
麵上沒什麼表情。
畢竟,這場離婚,我綢繆了三個月。
從確定文曉曉跟黎風在一起後,第一瞬間,我便想好要離婚了。
「老公,你這是怎麼了?我承認我回來晚了點,但你不能因為這麼點事就不要我了吧?」
文曉曉瞥到「離婚協議」四個字,麵上驚恐。
她坐到我旁邊,眼神染了可憐和無措。
在外,文曉曉理智沉穩,思維敏捷,口才了得。
在我麵前,多年來,她從來都是這副沒有心機,單純而深愛我的模樣。
「你跟黎風的事,我知道了。」
「這是你們最近三個月來睡在一起的時間和照片,這是你最近三個月給他送過的禮物清單。 」
「最後這個,是黎風生育檢查的體檢單。」
我淡定從桌麵抽出資料,一邊說一邊遞給文曉曉。
文曉曉給我發信息,向來不會發出又撤回。
所以。
三個月前,給我發出那段語音的,是黎風。
而黎風之所以迫不及待向我宣示主權,是因為文曉曉懷孕了。
我跟文曉曉結婚七年,不管用了多少手段,去了多少醫院,看了多少知名專家號,可她至今沒懷過一次。
為了能懷孕,文曉曉和她父母科學途徑用光後,甚至都信起了玄學。
一開始,我真以為,文曉曉收養黎風,是為了她能懷孕。
在知道文曉曉懷孕一瞬間,我才知道,他們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現在文曉曉順利懷孕,相信不僅是黎風,文曉曉和陸父陸母也很開心。
甚至,黎風的挑釁,有可能是文曉曉默許縱容的。
為了不受製於人,我必須快刀斬亂麻。
當年我爸跌過的跟頭,我不可能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