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外邊,我遠遠的瞥見許問之和兒子的身影,兒子坐在滑雪板上,許問之拉住他的手,兩個人在雪地裏玩的不亦樂乎。
許問之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回過頭看向我。
透過一層玻璃,我們對視了。
但隻是一瞬,很快,兒子便高興的拉過許問之的手,歡樂的朝更遠處奔去,全然忘記了不遠處的小木屋裏,還有一位他的母親。
外頭的雪棚上的結的冰塊攢夠了重量,從頂上哢擦一斷,然後啪的砸進雪裏。
我的膝蓋又開始作痛了,於是我把位置又挪了挪,靠近暖爐了一些。
感受到膝蓋傳來的暖洋洋的溫度,我疼的麻木的膝蓋才又有了一絲知覺。
天氣一降溫,和冷氣一接觸,我的膝蓋便會作痛。
這是當年坐月子落下的毛病,十幾年了,反反複複的發作。
兒子出生後的那個冬天,我身體虛弱的不像話,不得不請人來家裏照顧我。
我父母死的早,許問之的母親又自稱是新時代的老人,許問之話還沒說完,她就一揮手,“孫子是你們生的,我才不會照顧的咧。”
於是她拍拍屁股,偷偷拿走我和許問之攢的積蓄,獨自環遊旅行去了。
沒辦法,那時候我和許問之也窮啊,家裏攢著的積蓄還被他媽偷走了。
許問之還得賺錢,沒人能留在家裏照顧我。
於是,家裏頭就隻剩下我和剛出生的兒子。
那陣子,天氣越來越寒,給兒子買完奶粉後,剩下的錢連暖氣費都不夠交。
於是,我給隻能拖著虛弱的身子,緊緊抱著兒子,每天縮在被窩裏取暖。
但生完孩子身體總是虛弱的,稍不注意,寒氣就入了體。
一到晚上,我的膝蓋便整宿整宿的痛。
那時我還傻傻以為,是每天一日三頓的大白菜吃多了,營養不良。
等年年複發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膝蓋痛隻是因為坐月子那年沒養好身子,所以落下的病根。
後來我發現,每次膝蓋犯病的時候,隻要隔著衣物貼上一張暖貼,疼痛便會緩和不少。
這個發現我也曾經高興的和丈夫兒子說過,但許問之總是記不住。
而兒子總會一邊打著遊戲,一邊含糊不清的嗯嗯兩聲。
這次出行之前,我還刻意囑咐了許問之好幾遍,山頂上冷,我的膝蓋受不住寒氣,包裏的暖貼千萬要記得替我放好。
那時,許問之一邊收東西,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山頂上冷,那你多穿點便是了。”
想到這,我心頭自嘲的笑了笑。
其實類似的事情,也不止發生過一次了。
許問之的家鄉飲食重辣重鹹,兒子則恰好的遺傳了許問之的基因。
兒子自從到了能吃辣的年齡,便天天念叨著要去吃短視頻上刷到的火鍋。
許問之一口答應了。
我對重麻重辣的食物向來是不感冒的,但許問之卻說,火鍋就是要人多吃著才熱鬧,才美味。
於是我禁不住他和兒子的勸說,陪著他們父子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