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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知道他在害怕什麼。

進城的路隻有一條,就是他們剿匪的那一條。

我緊緊捏住指尖,極力裝作語氣平靜的樣子跟他開玩笑:“該不會你剿匪的那一批,就是要殺我的那一批人吧?”

“那樣的話,我們可真是心有靈犀。”

“你說是嗎?顧長風。”

我雙眼死死盯著他,他垂眸不語,將所有情緒掩飾的剛好。

許久才放下手中的藥瓶,悶聲應了一句:“是,我與月兒十數年來一直心有靈犀。”

顧長風為我處理好傷口,就去沐浴更衣了。

我看向他脫下的外袍。

從他進門開始,我就聞到一股藥香。

這種藥香不是他受傷位置的香味。

而是他衣服上的。

我仔細摸索了兩下,果然在裏麵找到了一枚香囊。

香囊的針腳並不勻稱,最中間位置繡著一個看似是鴛鴦的東西。

可見那個人的繡工很一般。

不過看顧長風放在胸口位置,就知道他有多珍惜這個東西了。

我輕輕拆開香囊,裏麵除了放了一些鳶尾花,還有凝神靜氣的草藥。

顧長風自從上過戰場,刀下見血後,就一直睡不踏實。

至今已經好些個年頭了,我每日都會親自給他熬藥,久而久之也識得一些藥草。

上個月中旬,我外出采買偶然間得道一方子可以緩解顧長風的病症。

我特意沒有告知他這件事,滿心歡喜的繼續給他熬藥。

他也的確睡得踏實,半夜再也沒有夢語。

我以為是我的藥方起效果了。

原來是他有了專門給他調養身體的女醫。

我剛想合上香囊,突然發現裏麵有一張紙條。

遲疑了一瞬,我還是拿了出來。

裏麵隻有短短幾行字。

“顧郎,吾之,傾慕君久矣,每念及此,情思繾綣,心湖泛起層層涯漪,久久不能平息。”

“我知顧郎亦如此,我不求名分,隻求顧郎心中有我。”

“不過你說會娶我,我信你、等你。”

娶她?

我指尖顫動,紙張掉在地上,風透過窗縫吹來,將紙吹的很遠。

我伸手想去抓,卻踉蹌著從床上摔倒地上。

原本就扭傷的腳踝,這下更疼了。

我不知自己是怎麼將紙條放回香囊的,又回到床上的。

隻知顧長風沐浴回來,我已經穩穩躺在床上,像無事發生一樣。

他躺在我身邊:“怎麼還沒有睡?”

我沒有應聲,隻是盯著他那張臉:“曆來男子都可以三妻四妾,當今聖上為了和皇後一生一世一雙人,竟然定下一夫一妻的法令,你說這對男子是不是太虧了?”

他臉色微變,抬手捏了捏我的鼻尖。

“又在胡想什麼,男子隻要有一個心上人就好了,要那麼多女人豈非太累?”

是啊,將一段愛分給兩個人的確太累了。

所以我是要被舍棄的那一個。

胸口密密麻麻的痛處翻湧而來,像螞蟻啃食我的血肉一般。

痛的我幾乎喘不上氣。

我閉了閉眼,沉默許久才沙啞著嗓音問:“顧長風,在你此後的生命中,我是你的唯一嗎?”

他將我抱在懷裏,用頭輕蹭我的頸肩。

“傻月兒,你永遠都是我最重要的妻,我的唯一。”

半夜,顧長風輕輕呼喚我的名字:“月兒?”

又用手推了推我的肩膀,確定我真的睡熟後。

他換上衣服出門了。

我睜開眼睛,聽著關門聲。

赤腳下床,偷偷跟在他的身後。

一路來到了書房。

“雲箋,你真是太大膽了,居然女扮男裝成我的小廝來給我沐浴。”

“怎麼,你不喜歡嗎?”

“喜歡,隻是太冒險了,要是被發現......”

顧長風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堵住。

不久後,裏麵就傳來翻雲覆雨的曖昧聲音。

聲音畫作利刃,一刀又一刀的割著我的皮囊。

我死死捏緊衣擺,淚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半個時辰裏麵才停下來。

“雲箋隻此一次。”

“風郎,我惦記著你的傷口才不顧安危的易容來見你,你倒好就怕我被那個女人發現。”

“怎麼,你還不打算和她攤牌嗎?”

顧長風溫柔的哄著她:“和離的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何況我們是年少夫妻......”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女子嬌哼一聲:“那你說,在你心裏最愛的是我,還是她?”

一扇門之隔,我清楚的聽到我的夫君,輕柔又真摯的聲音:“我當然最愛你,對她我隻有愧疚。”

“有你這句話,讓我等多久都願意。”

......

裏麵很快又傳來纏綿的聲音。

我再也支撐不住蹲在地上,悶聲痛哭。

一道驚雷劃過,雨下的更大了。

可絲毫沒有影響外到書房裏麵的人。

直到天微微亮,房門才被打開。

顧長風看我站在門口嚇了一跳,下意識用身體擋住門。

“月兒,你怎麼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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