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夜,舞團正在禮堂演出。
再次被搶走領舞位置的許知夏,苦澀地來到經理辦公室,遞上辭職報告。
“經理,我打算離開舞團了。”
經理很驚訝。
“小許,這事你跟宴總商量了嗎?他馬上要調到總部去,那邊舞團正好缺個首席,你可以站上更大的舞台了。多好的事啊,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你好福氣呢。”
更大的舞台?
許知夏心中一片澀然。
她苦練半年的舞蹈,今天首次演出,領舞卻換成了林楚楚。
做出決定的,正是給她好福氣的丈夫宴司年。
思及此,許知夏堅定道:“不用跟他商量了,我們很快要離婚了。”
隱約的音樂聲從禮堂飄來,經理明白過來,表情惋惜。
“唉,當初宴總對你多好,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手續一個月能辦好,這段時間,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
夜涼如水,許知夏走在路上,往事襲上心頭。
五年前,舞團演出《紅珊瑚》,這是她第一次正式亮相。
初登大舞台,她有些緊張,正為發揮得一般而沮喪,坐在中間的宴司年卻突然起立,帶頭給她鼓掌。
隨即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舞團是宴氏集團偌大的產業之一,宴司年則是宴氏獨子。
許知夏愣愣看著這位年輕的繼承人,看著他冷峻英挺的眉眼,一時間心跳如鼓。
她原以為這隻是個偶然的插曲,誰知散場後,宴司年去後台找她。
“許知夏。”
“宴、宴總好。”
“不用緊張,跳得不錯。你們團還有一支《比翼雙飛》,下次演出,你跳這個怎麼樣?”
雖是問詢,但宴司年發話,自然是一錘定音。
她表演完《比翼雙飛》的那一天,宴司年舉著鮮紅的玫瑰上台。
“許知夏,請跟我結婚。”
他鋒利深邃的眸子難得有些柔和,恰如山巔高不可攀的白雪消融,一路蜿蜒流淌,直抵她的心。
許知夏從舞團宿舍搬入了宴司年的別墅,成為人人羨慕的宴太太。
宴司年平日裏很是冷傲,夜間卻熱情似火。
他總是一邊輾轉地吻她,一邊用指腹摩挲她的眉眼。
他還愛看她跳《比翼雙飛》,目光炙熱得宛若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那些時刻,許知夏深信他們是相愛的,也相信這份愛會讓他們相伴一生。
直到,宴司年的初戀林楚楚回來了。
“當初我就說那個姓許的孤兒隻是長得像楚楚,根本不上台麵,可你非要娶她!現在楚楚這個正主回來了,你要怎麼辦?”
那日,許知夏正要進屋,便聽見裏麵響起小姑子宴雲萱的聲音。
“我沒想到......楚楚會回來。”宴司年的聲音悶悶的。
“對不起司年,過盡千帆我才意識到你的好,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吃了多少苦......”
陌生而輕柔的聲音哽咽不已。
許知夏從窗外望進去,恰好看到林楚楚握著宴司年的手,默默垂淚。
宴司年不但沒有閃躲,反而心疼地攬住她的肩頭,軟聲安慰:“都過去了,別難過。”
看清她的臉時,許知夏如遭雷擊。
林楚楚真的和她很像,而最像的,是宴司年迷戀著的眼角眉梢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