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壓下心中的苦澀,本著醫者的心思全心全意地投入治療。
可在途中因慕輕承受不住疼痛,我的動作被迫暫停,而我也收到了蠱蟲的反噬。
那時我吐出一口血,還要麵對兩人的猜忌。
“秦嘉禾,你是不是故意要用這麼惡毒的法子。”
“輕輕這麼堅強的人,那時都可以在追兵中將我們兩人救出來,又怎會承受不住疼痛。是不是你嫉妒她代替了你的位置才出此下策。”
“醫者仁心,你簡直太讓我們失望了!”
蠱蟲反噬本是撕心裂肺的疼,可如今卻不如他們的話語戳我心窩。
隨後,等慕輕醒來,他們便將我帶到郊外,在大雪時分要我跪在雪地中為我的罪孽贖罪。
為了立住軍心,兩人甚至叫了軍營中的士兵與百姓輪流觀看。
剛開始的我不服掙紮著,卻被他們一鞭鞭抽打在地。
而為我說話的人也無一例外被賞了一鞭。
我看得眼眶微紅,便不許人再替我說話,獨自一人跪完了全程。
我與小將軍、長樂侯本是青梅竹馬。
欽天監的傳人在自幼便不與人接觸,我記事起便是偌大空曠的宮殿與嚴肅的父親。
日複一日的枯燥學習中,有一天兩個人闖進了我的生活。
是幼小的小將軍與長樂侯不聽禁令跑進欽天監,然後碰上了一板一眼的我。
那時他們經常帶一些宮外的玩意給我玩,活潑的性格也慢慢地感染了本不善言辭的我。
有一次被人抓到,他們挨打的同時還一邊眨眼叫我不用擔心。
就此,他們就這樣闖進我的心裏。
後麵我父親去世,欽天監這個重任落在我肩膀上,他們在每個我崩潰的夜晚都會陪伴在我身邊,說我是他們心中最厲害的人,他們會永遠站在我身邊。
我信了,所以當西北戰亂時,我算出兩人的命運,義無反顧地搭上他們的手:當初答應好的,要永遠站到對方身旁。
什麼時候變的呢?大概是一個月前我與兩人深入敵營受傷時。
那時沈修與齊煜已身受重傷,我肩膀處也因替沈修擋了一箭意識模糊不清。
這時,是一直跟在我身邊的犬夕陽衝破對方人群叼著我的玉笛帶著一身傷努力地撲來我身前。
玉笛一啟,毒蛇萬舞。
我看著敵軍最後一人被毒蛇咬中,毒發身亡。硬撐著一副疲憊的身軀與夕陽拖拽著兩人來到了一個村莊。
直到看到來人,我才放心地暈了過去。
醒來時就看見床榻前擔憂的沈修與齊煜。
他們發現我醒了之後格外開心,沈修說:“都是因為輕輕姑娘救了我們。”
齊煜讚同似的點頭:“她真的是很勇敢的姑娘,帶著村民硬是擊退了敵軍。還將敵軍的屍體埋了起來,太善良了。”
說著,慕輕就端著藥進來了,對他們溫柔一笑,謙虛的說在保家衛國麵前,命又算什麼呢。
這句話,引起了他們兩人的認同,從那時起,就已經對慕輕另眼相看了。
醒來的我隻顧著尋找丟失的玉笛,那是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跟念想了。
後麵我想說其實並不是村民救我們的,可兩人隻失望地看著我,責怪我什麼功勞都要搶。
我不知道,那時候,我在乎的東西都在慢慢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