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昕嵐今天喝醉了。
以往她都能控製住自己的酒量,隻會微醺。有時是假裝喝醉,逗逗穆嶼。
今天也不知道是酒太烈,還是被人灌的太猛了,隻半場,就覺得頭昏腦脹,胸口惡心。
她把手機扔給陸遠:“給穆嶼打電話,過來接我。”
話說出去,周圍好像靜了一瞬。
她抬眼看過去,陸遠拿著她的手機發愣。
“打打打......”另一個朋友搶過手機,笑道:“穆嶼麼,還不是一個電話就來了。不過,嵐姐你可想好了,你這給他一台階下,後麵還不知道要被他纏多久......”
周昕嵐這才恍惚反應過來,穆嶼跟她提分手了,她跟穆嶼已經半個月沒聯係過了。
“還記得穆嶼最開始是怎麼黏上咱周大小姐的嗎?在咖啡館裝偶遇!”旁邊有人調笑,“這麼爛的招居然還被他得逞了......”
“還有一次,寒冬臘月呀,冒著雪,在溫泉山莊外麵巴巴等著,嘴上說是給嵐姐送大衣來,心裏那算盤珠子都要崩飛了,洗溫泉呐,你品......”
“以後別再說小白臉們不勞而獲了,人家這心力體力可都付出了不少!”
一眾人的哄笑聲中,周昕嵐卻想起,那次其實是她一時興起打電話喊了穆嶼過來,結果轉頭遇見個朋友聊起來就忘了。
那是私人宅子,門衛不認識穆嶼不讓進。
她手機沒帶,等泡完出來接到電話,已經是四個小時後了。
那地方遠郊,沒出租車,沒別的公共場所。
大冬天夜裏,穆嶼就站在路邊,抱著她那件大衣,安靜站著。
英俊帥氣的臉,凍得通紅的鼻尖。
她以為他要發脾氣。
結果,當著一眾人的麵,穆嶼隻是把衣服披在她身上,好脾氣地說來給她送衣服。
周昕嵐覺得這男人有種冒傻氣的可愛。
也不知這點怎麼就戳著她了,心裏癢癢的。
她一把勾住他的腰,把他帶了進去。
那天他們在溫泉池裏泡了漫長的兩小時,出來時周昕嵐腿軟的站都站不起來,還是穆嶼給一路抱回房間。
穆嶼身高腿長,腰身勁瘦有力,看著她時既純又深情。
真的是狐狸。
周昕嵐扶了扶額,發覺自己想多了。她搖搖晃晃站起來,從還在喧鬧的人手裏扯過自己的手機,“不玩了,走了”。
回到半山別墅,保姆在門口迎她。
“穆嶼呢?”周昕嵐問。
紅姐愣了愣,如實道:“穆先生......半個月前就走了,當時我問他去哪兒他也沒說。”
周昕嵐皺眉。
她從沒有覺得穆嶼會真的離開,她隻是憤怒於穆嶼竟然敢拿分手來要挾她。
所以她晾著他。不聯係,也不回來。
沒想到穆嶼這次竟真的搬了出去。
行,你行......周昕嵐怒極反笑。
上了二樓,周昕嵐衝了個快澡,去衣櫃拿睡衣時,看見穆嶼常穿的那些睡衣跟往日一樣,挨著她的睡衣掛成一排。
周昕嵐怔了怔,又去衣帽間,她買給穆嶼的那些貴重的腕表,袖扣也都還在,有些盒子都還敞開著。不淩亂,也沒有過分整齊。
仿佛主人臨時出門,短暫離開,還沒來得及收拾。
周昕嵐冷笑:“我倒要看看你這場氣能慪到什麼時候。”
心裏卻是鬆快了很多。
當夜,周昕嵐睡得極其糟糕。
她不斷夢到在溫泉山莊的那個房間裏,跟穆嶼顛鸞倒鳳。
穆嶼一直吻她,深情看著她,誠摯而熱烈。
第二天,周昕嵐心煩意亂的醒來,鼻端還有穆嶼的味道。
她偏頭聞了下枕頭,也不知穆嶼用的什麼洗發水,留香這麼久。
“你也別太過分了,性格再好的人也有鬧脾氣的時候,你也得主動遞個台階。”昨晚陸遠送她出來時說的話驀然閃過。
周昕嵐當時冷哼了一聲,不屑一顧。
現在,周昕嵐覺得仿佛也有點道理。
她坐起身,打給穆嶼。
如果他還在生氣,說幾句好話也未嘗不可。
幾秒鐘後,周昕嵐的臉黑了下來。
她的號碼被穆嶼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