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穆嶼去學校給導師交論文。
“穆嶼啊,你是棵好苗子,但心思要多用在學業上,你這篇論文改多少次了,你說,嗯?”西裝革履的導師,手指頂了頂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盯著穆嶼,似笑非笑。
“老師,您覺得還有哪裏有問題,我改。”穆嶼道。
導師哼了聲,“恐怕你怎麼改都沒法達標。”
“因為我之前在樹林裏打了你麼?”穆嶼不動聲色,強調:“因為我之前不小心撞見有人在樹林裏猥褻女生,上前去揍了那個流氓一拳,結果發現是導師您嗎?”
“閉嘴!”導師的臉漲成豬肝色。
“我當時並不知道是導師您,如果知道的話......”穆嶼頓了頓,“我可能會打的輕一點......”
“砰——”一聲,惱羞成怒的導師一拳打在穆嶼臉上。
穆嶼的嘴角流了血,他舔了舔唇角正要說話,辦公室的門忽然被大力推開,周昕嵐一臉厲色站在門邊。
“住手!”
導師正要揮出的第二拳頓在空中。
“你什麼人?怎麼能亂闖學校辦公室......”
周昕嵐周身矜貴氣質,讓導師一時拿不準。
“我倒不知道淮大什麼時候風氣變成這樣了,老師公然打學生!”周昕嵐冷冷道,拿出手機撥了出去,電話接通的一秒,聲音瞬間變得甜美:“丁伯伯......”
導師後背出了冷汗,她打的校長的電話。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在周昕嵐電話打出去不到一分鐘,校長就趕了過來,雖然周昕嵐以晚輩對長輩的稱呼對他,但校長的言語間卻是對她十分恭敬。
校長厲聲指責了導師一通,表示會按學校規章嚴格處罰,好聲好氣將周昕嵐送了出去。
一離開校長的視線,周昕嵐的臉就沉了下來,看向穆嶼:“你是傻的嗎?他動手你不還手?”
穆嶼沒作聲。
他今天過來就是來討打的。不讓導師出了這口氣,他就別想畢業。
他偷偷錄了視頻,哪怕之後導師還要繼續為難他,他有這視頻為證。但周昕嵐突然過來,打亂了他的計劃。
“多久了?他一直這麼為難你?”周昕嵐皺著眉,“怎麼不告訴我?”
多久了?穆嶼在心裏算,有半年多了吧。
那事兒過去後,導師就一直明裏暗裏針對他,到了論文這兒,更是卡著明擺著不讓他拿學位。
為什麼不告訴她?
曾經......也是想過跟她說說的,並不是想尋求幫助,而是想跟她聊聊心裏的苦悶。
為什麼不呢?穆嶼心裏泛起絲絲苦澀,覺察時,自己又在勾著唇笑了。
那天,周昕嵐是怎麼說的?
她說:“穆嶼,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給你臉,你真以為自己是我男朋友了?”
既然不是男朋友,他有什麼資格跟她聊內心。
那次穆嶼被拋在暴雨裏淋了半宿,回去後燒了一周。
退燒後,還是他腆著臉回去跟周昕嵐道歉。
之後兩人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一切照舊。
但穆嶼知道,於他而言,不一樣了。
“你怎麼會來學校?”穆嶼問。
不用周昕嵐回答,走到門口時,穆嶼就明白了。
“嶼學長,好巧哦!你今天也來學校了?”蘇言從車裏探出頭來,一臉單純驚喜,全然不複昨晚短信時的囂張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