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張煜秘密交往的第三年,我被他推上了小提琴天才少女的地位,我們也是業內最合拍搭檔。
一次意外讓我雙手受傷,急需治療。
他卻跟他的白月光共進晚餐,錯過了我十幾個未接電話。
我處理完了傷口去找他,卻冷漠的看著我:“你該怪我嗎?作為小提琴手,你不應該保護好你自己的嗎?我跟俏俏吃頓飯,你就把自己搞成這樣,你是小孩子嗎?”
他的話直擊我的內心,我也徹底放棄了他。
他走後,我撥通了他對手的電話,同意加入他們公司成為門麵。
後來我們訂婚了,得知真相後,他瘋了。
——————
當張煜跟我說出那些話時,我就知道,我們已經到頭了。
王俏俏我聽說過,是一個絕對音準的女孩。
張煜當年跟王俏俏交往得熱火朝天,人得到了漢丁諾學院的通知書後,毅然分手出國進修。
為此,張煜還難過了很久。
他的職業,完全就是為了王俏俏而做的。
多少個日夜,他作著春秋大夢,妄想王俏俏回國後,可以當上她的經紀人。
我年少無知,以為遇到了好的經紀人,好的男朋友,我就為了他拚了命的去參加比賽。
最終,我站在了大眾麵前,年僅二十五歲就是京城有名的小提琴家,我也從此被譽為天才小提琴手。
我搬離開張煜家的時候,他還在跟王俏俏吃著飯。
他說過,我的電話他永遠不會漏掉,這就像是個屁一樣,說放就放了,我終究不過是長得幾分像王俏俏的平替罷了。
陸子航來接我的時候,張煜的車跟我們擦肩而過。
他看到了窗外的我和陸子航,眉頭緊皺。
隨後,我的手機響了又停接近二十次。
他急了。
“手怎麼弄傷的?”陸子航開車出了小區,趁著紅綠燈,他扭頭詢問。
看著我受傷的手,如同看著一件壞掉的藝術品,他的眼神流露出了心疼。
跟張煜的眼神不一樣,陸子航是真的心疼我的手。
“下雨了,沒看到台階,我摔了一跤。”我漫不經心的回答。
是,那天我比賽完發現張煜不在現場。
問了身邊的人,知道他去了我們平時去的餐廳。
我以為他要給我準備慶功宴驚喜,於是我偷摸前往去了餐廳,打算來個反向驚喜。
那天下著滂沱大雨,我站在餐廳對麵的銀行門口。
親眼看到張煜從車上下來,撐著傘,紳士的給一個跟我幾分像的女孩開車門。
怕女孩被淋到,張煜伸手將她摟在懷裏,自己半邊襯衫都濕了個透。
他這麼討厭這種濕噠噠天氣的人,居然會在下雨的時候出門,並且不介意弄濕自己的衣服。
我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有這麼個人,眼淚模糊了我的雙眼。
打開手機,我想給他發個消息。
屏幕彈出來一條熱搜熱搜,絕對音準少女——王俏俏回國了。
所以,這麼多年我在張煜的心裏,不過是一個平替,到最後變成一個笑話。
我失去了思想,漫無目的的從台階下來,打算走到路邊。
雨天濕滑,我摔跤了。
我下意識的保護自己的雙手,但右手還是擦破了皮,左手被玻璃碎片劃開了一道口子,血嘩嘩的往外冒。
張煜不接我的電話,我親眼看著他從疑惑到不耐煩,最後手機調成了靜音。
他怎麼會允許有人打擾到他和王俏俏的飯局?
最終,我一個人到了醫院清創、縫合。
處理好了傷口,我回到了家。
他設了門禁,最晚不能超過十點。
我能理解,他怕我不安全,怕有狗仔隊,怕一切。
我們的關係,不能被公開。
不然我的前途盡毀。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不,事實是他沒辦法跟王俏俏交代,沒辦法裝深情人設。
明明,他們早就不是情侶了,他還是想方設法的想著怎麼樣讓王俏俏開心。
哪怕是淋濕自己,帶她去吃一家她愛吃的餐廳。
這時候的我才知道自己多可笑。
*
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張煜坐在客廳,眼神厭惡。
“我說過門禁十點。”他眉頭緊皺,冷冷的說。
“我知道,我受傷了,給你打電話為什麼不接?”我反問,試圖從他嘴裏聽到一點對我的關心。
就算是說天太晚了,一個女孩子不安全這種敷衍的話,也可以。
可他卻說,我不懂保護自己的雙手。
“馬上就要公演,你是一個小提琴手,你的雙手比你的命都重要!”
“不過幸好,隻是一點皮外傷,用生理鹽水洗一下,上些碘伏就好了。”
“下次自己能處理事兒,不用刻意給我打電話。我是你的經紀人,不是你的助理,我沒辦法二十四小時在你身邊的。有些時候,你要學著一個人了。”
話裏話外,神情中,他都透露著嫌棄。
可我的左手,縫合了十針,以後都會留疤了,他卻壓根不知道。
“沒事了就早點睡,下個月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比賽,贏了的話能給公司賺不少,你明天開始特訓,好好準備一下。”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我就在這一刻,徹底的放棄了他。
因為我知道,他不會把我當寶,隻有陸子航知道我的重要,會給我提供更好的舞台。
而張煜,隻會利用我圈錢。
比賽得獎的慶功宴雖遲但到,我說過要給張煜一個驚喜。
之前他很期待的,可王俏俏回來了。
在慶功宴之前,他還刻意的將我拉到了一遍,惡狠狠的盯著我警告:“今天的慶功宴,俏俏也會來,你不要亂說話,做好你的本分。記住,我們的事兒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我還是乖巧的點點頭,但張煜,很抱歉,今天沒辦法如你所願了。
當初跟張煜公司的合約隻有一年,我其實可以隨時跳槽的。
剛跟張煜交往,我倒是提過一嘴這件事。
後來他溫柔的將我攬在懷裏,輕聲的在我耳邊說:“沒關係,你是自由的,無論你想去哪兒都可以。”
所以我們是沒有合約約束的,時間久了,他也就忘了。
或許不是忘了,隻是他覺得我應該理所當然的留在他身邊。
宴會中旬,大家喝了點酒,都在興頭上。
張煜正跟王俏俏咬耳朵說話,兩個人小聲說大聲笑,場麵別提多曖昧。
在場的人,都說他們很般配。
“張總這麼多年都單身,也該談個戀愛了。”
“對啊,王小姐漂亮,張總能幹,兩個人真的是絕配。”
這些話對於張煜來說,很受用。
他高興的拿著酒杯跟在場的人敬酒。
王俏俏時不時的看向我的位置,又跟張煜說了些什麼,小嘴微微嘟起,似乎是生氣了。
張煜哄著,將人攬在懷中,無事身邊這麼多人的存在。
這種小打小鬧,讓在場的人嘴角揚起了一抹姨母笑。
我給陸子航發了個消息,作為我新的經紀人,他應當隨時出現在我的身邊。
他在來的路上,我看準了時間,握著雙拳走上了包廂的舞台。
眾人見我有事要說,自然也就安靜了下去。
數十雙眸子盯著我,全都是好奇的。
隻有張煜雙目帶著不安,他怕我將我們的事兒抖出來。
*
我站在舞台,隔著這麼多人跟他對視。
我的嘴角微微勾起,並不在意時間的流逝,我隻要他內心不安。
“這些年很感謝大家的關照,今天是我最後一次跟大家吃飯了,明天我會離開‘張氏’去‘子航集團’擔任小提琴手,謝謝大家。”見時間差不多了,我才緩緩開口。
話音剛落,我深深的鞠了一躬,待我抬頭,眾人都在竊竊私語猜測我離開的理由。
隻有張煜半眯著眼,臉色鐵青。
我被他拉出了包間,他質問我:“你什麼意思?要脫隊?我不是跟你說過馬上就要公演了嗎?下個月還有比賽。”
“你不是說過,我永遠自由嗎?我想去其他地方發展,不想繼續在張氏了。”我用他以前的話說他,他一愣,臉上的怒氣散開了一些。
“敏敏,你知道你對張氏和我來說,多重要嗎?”
我隻對張氏重要,對他張煜而言,我不過是舔狗罷了。
“我有我的人生規劃。”我淡淡的回應。
“跟我回家。”張煜略過我們的話題,眼神嚴肅,語氣不容置喙。
他難道沒發現,我已經不在他家住了嗎?
還是說,自從王俏俏回來之後,他就沒回過家?
“我們沒有合約的,我想走是隨時的事兒。”我回了一句。
時間幹剛好,陸子航到了會場,在包廂外看到了我和張煜。
張煜越過我,跟陸子航對視,眼神迸發出了怒火。
氣壓一下就低了,他正和陸子航暗自較勁。
陸子航卻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走到我的身邊:“走吧敏敏,回去養著,你的傷不能喝酒。”
說著,陸子航把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點了點頭,跟著陸子航走了,留下張煜一個在包間外,眉頭深鎖。
我真的去了陸子航的公司,並且在社交平台上發布了工作的最新動態。
張煜找過我很多次,手機號被我拉黑了,微信我也設了免打擾。
但我翻開微信看過記錄,他說他和王俏俏隻是多年未見的朋友,讓我不要多心,盡快聯係他。
有一天,我倒是真的在醫院碰見了他。
那天我剛好要去拆線,而他去獻血。
看到了我,他連忙追上。
“我真的錯了敏敏,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而且我跟俏俏隻是吃了頓飯,也偶爾會約出來吃個燒烤什麼的,我們明明什麼都沒做,我也沒有出軌,你為什麼要這麼生氣?”
見我不理他,他又撒嬌般說道:“敏敏,我們和好吧,這麼多年了,你也不可能看不出來我愛你呀。”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飾品盒子,遞到了我的手上:“敏敏,這是你之前看中的項鏈,我給你買了,現在送你。”
我打開項鏈看了看,確實我之前一直很喜歡,也一直想讓張煜給我買的。
因為項鏈的設計日期,和我們確定關係的日期是一樣的,所以我想要。
可現在,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
我剛想回絕,他就接起了手機。
“阿煜你在哪兒?我早上打了兩個噴嚏,會不會要感冒阿?”張煜那漏音的電話,讓我把對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張煜的臉色變了變,看了看我,才別過臉去:“你在家裏等著,我去菜市場給你買點薑熬點湯喝。別怕,我馬上就回來。”
王俏俏打了個兩個噴嚏,張煜就緊張得不行。
張煜著急忙慌的,將東西塞在我手上,轉身就跑了。
看,愛不愛不是很明顯嗎?
明明張煜是一個特別愛幹淨的人,平時開車都會故意繞開菜市場。
他覺得市場外麵的馬路都是臟的。
但隻要王俏俏說不舒服,他就可以一頭紮入菜市場,給她買最新鮮的薑,隻為了熬那兩口湯汁。
我縫合十針,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找不到的人,別人打了兩個噴嚏,他就舔著臉貼上去了。
苦笑著搖了搖頭,盒子我交給了獻血站的護士,就說是張煜落下的,讓他們聯係把東西歸還。
而我離開了醫院後,並沒有主動的聯係他。
距離表演的日子越來越近,張煜“想”我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
直到最後,他發現我真的不可能回頭了,他才停止了騷擾。
原以為,我們就會永遠變成陌生人的。
但社交平台突然冒出來的熱搜,讓我們平靜的生活變得嘈雜不堪。
#天才小提琴手曾與經紀人談戀愛
#張煜甩了賀敏等於卸了自己右臂
#張煜出軌絕對音準少女王俏俏,枉顧賀敏感受。
這類似的字眼撞入我的眸中,我的心一咯噔。
熱搜底下評論都是罵小三和替我抱不平的,當然也有說張煜是現代陳世美的,我預感到了必定壞了事。
果然,上熱搜的第二天,張煜跑到了陸子航的公司,衝進了我的練習室。
那時候我正在練琴,陸子航則坐在傾聽室與公關商討熱搜事件的對策。
張煜撞開門的時候,他雙目通紅,那架勢著實嚇到了陸子航。
“你怎麼來了?你們公司不用處理熱搜事件嗎?”陸子航站起來,眼疾手快的摁下了反鎖鍵。
玻璃門隔開了我和張煜,門被反鎖,必須要從裏麵開才能出來,他看著玻璃門裏麵的我,眼神凶狠,仿佛要殺人。
“我怎麼來了?”他看了我一會兒,才把視線放回到陸子航的臉上:“你們公司的金牌小提琴手,在網上弄出這樣的言論,我和王俏俏的損失是不是你們公司賠付?”
王俏俏這時候才在這樣後麵跟著進來的,來時已經哭腫了雙眼。
“算了阿煜,算了。”王俏俏哭著扯張煜的袖子。
張煜卻用力的甩開了王俏俏,指著玻璃窗裏麵的我破口大罵。
“要走的人是你,你怎麼就這麼不要臉?”
“現在你告訴全世界的人俏俏是小三,你還讓不讓人活?!”
他就像是失去了理智的猛獸,朝著我齜牙咧嘴。
我迷茫了,他應該是以為我是告密者,把我們的事兒告訴了媒體,再請水軍維護自己了吧。
可我,明明什麼都沒做,我也被推上了風尖浪口,他卻沒打算幫我說一句話。
我從練琴房裏打開了門,站在了張煜的麵前,冷靜的看著他。
他為了王俏俏著急的樣子,像極了跳梁小醜。
*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不是背後的推手,我的經紀人和公司公關也正在解決這件事,如果張先生沒什麼重要事,麻煩你離開。”
手指了指門的方向,我也將視線從張煜的臉上,移到了王俏俏的臉上。
她慌亂的躲避了一下我的眼神,這件事背後的推手是誰,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張煜被氣得渾身顫抖:“俏俏好不容易打算回國發展,你卻在這時候搞這些事兒,你不怕被雷劈嗎?”
“算了阿煜,我也確實不應該總是跟你玩在一塊,可是如果我知道敏敏是你對象,我一定不會這麼沒有邊界感的。”
王俏俏就是個綠茶,張煜卻像是傻子一樣,被迷得團團轉。
我懶得看他們的舞台劇,他們不走,我走可以了吧?
殊不知王俏俏的話,讓張煜又是抱歉又是自責的,更是因為網上惡意攻擊的言論,讓他惱羞成怒。
“你跑什麼!”
他大吼一聲,手直接握在我的傷口上。
我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拉扯間,我被他一推,撞在了門邊,剛好又是左手借力,傷口再次裂開。
張煜看到了血,瞬間楞在原地,一時間不知所措。
“敏敏!”陸子航的聲音首先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