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掀開白布罩,看到他那渾身上下被處理後的假傷口,不得不佩服沈晚晚的醫術高超。
上一世,我就是被這高超的醫術給蒙混過關,當時隻顧沉浸在痛苦中,根本沒注意到這些。
我趴在顧磊的胸口,假裝嚎啕大哭,他的心跳鏗鏘有力,他的身體還是溫熱的。
想起上一世,他對我所做的孽,我伸出雙手死死地抓住他的頭發,一邊哭,一邊死抓他頭發,不是說牽一發而動全身嗎?這點疼,像對於割肝的疼,又算得了什麼?
[你個沒良心的,你走了,我和孩子怎麼辦?]
他的頭發被我抓下了兩大把,這個時候,根本不會有人發現我對他所做出的舉動,他們隻認為我是哭得太傷心了。
沈晚晚假裝好心勸我:[心月,別哭了,人死不能複生,要節哀啊!]
大姨也勸我:[心月,起來吧,多為肚子裏的寶寶想想。]
我象征性地擰了兩把鼻涕,哭著對沈晚晚說:[盡快拉他去做手術吧?]
沈晚晚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好。]
緊接著,我和大姨都簽了字,顧磊和小文文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沈晚晚想把我和大姨拒之門外,我堅決要求全程陪同,大姨跟我意見一致。
沈晚晚沒有理由強製拒絕,隻得讓我們兩個跟著進了手術室。
我倒要親眼看看,你沈晚晚和顧磊接下來怎麼演好這場戲?
到了手術室,大姨守在小文文的床邊,我則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躺在手術台上的顧磊。
就在一個女醫生拿著手術刀走向顧磊時,沈晚晚趕緊喊了一聲:[停。]
女醫生以為是自己操作錯誤,緊張地看向沈晚晚,[沈院長,怎麼了?]
沈晚晚臉色蒼白地接過手術刀,無力地說了句:[我來。]
我看著沈晚晚一步一步地走向顧磊,估計,這是她走過的最漫長的一段路,幾步遠的路程,她足足走了幾分鐘。
走到跟前,她掀起布罩,用手一摸顧磊的身體,看向大姨說:[大姨,捐不了啦!]
[什麼?]等待已久的大姨,哪受得了這樣的結果,她抓住沈晚晚質問:[為什麼?]
沈晚晚解釋是因為耽誤時間太久,屍體早就冰涼,眼角膜取出來也沒法用了。
小文文一聽,在一旁號啕大哭,這一刻,我隻後悔的是小文文被我給利用了,我決定以後會對她進行彌補,發誓一定要給她找到眼角膜,哪怕用杜敏的,我也一定要讓她看到光明。
大姨失魂落魄地大罵:[都是杜敏鬧騰的,她不讓我好過,我也絕不讓她好過。]
我安慰幾句大姨,看向沈晚晚,裝作一副無限悲涼的神情說:[晚晚,既然如此,那就盡快讓他火化吧!]
沈晚晚聽到我這句話,臉上的表情明顯放鬆了不少,並好心勸我:[心月,這裏交給我了,你還懷有身孕,火葬場陰氣重,對胎兒不好,你還是別去了吧!]
我瞥眼看她,狐狸尾巴終於要露出來了,到現在她都不敢說顧磊沒死,我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