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杜敏一聽要她兒子的眼角膜，像炸了毛似的大罵：[江心月，你還有沒有良心？我兒子可是為了你死的，你怎麼這麼狠心，連個完整的屍首都不給他留？]

杜敏越哭越凶，引得圍觀群眾更是義憤填膺。

[她真是喪盡天良，怎麼能這樣對自己的老公？]

[就是，你看這老人哭得多可憐，她竟然一滴淚都沒掉。]

沈晚晚看大家都把矛頭指向我，故作好心地勸我：[心月，你別這樣，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是你得為肚子裏的孩子著想啊！]

我冷靜地說：[顧磊生前是個好人，現在死了，肯定也想做點好事，況且，他平時經常可憐文文，心疼文文，能把自己的眼角膜給文文，我相信他在天之靈，也一定會高興的。]

[你放屁！他是我兒子，我說了算，這眼角膜誰也不給。]杜敏指著我的鼻子大罵。

話音剛落，大姨不知何時已經來到這裏，她一聽杜敏的話，便氣憤地上前理論：[妹妹，虧我平時那麼疼你，還有文文天天小姨小姨地喊你，現在阿磊走了，你連眼角膜都舍不得捐獻給文文，你還有沒有良心？]

[是啊，小姨，我也想看看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你平時不是說最疼我的嗎？現在你為什麼不讓磊哥給我眼角膜啊？]

八歲的小文文哭得甚是讓人心碎，剛才說我狠心的那些圍觀人，也被文文說得一個個眼圈紅紅的，他們又開始把矛頭指向杜敏。

[看這小姑娘怪可憐的，反正人都死了，還不如把眼角膜捐出來，讓小姑娘重見光明。]

[說的是，剛才我還怪那女人心狠，原來人家是活得通透，人死不能複生，還是多為活著的人考慮吧！]

經大家這樣一說，大姨更是心安理得，看向沈晚晚說：[你是院長，這事交給你了，需要辦什麼手續，我這就去辦。]

沈晚晚一時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答應吧，這人還活著呢，不答應吧，她身為醫院裏的院長，這點道理怎麼可能不懂？此刻的她，就像被人架在火上烤的一隻豬吧，幹著急又沒辦法。

文文哭著兩手摸索著上前抱住沈晚晚的大腿：[你平時也最疼文文了，你一直說會給文文找到眼角膜的，你怎麼猶豫了？]

沈晚晚臉漲得通紅，大家一個個都急切地等著她發話。

[晚晚，你不要答應。]杜敏看沈晚晚表情有所鬆動，趕緊提醒。

[這老太婆子真是不懂事，眼角膜又不是給了別人，還在這裏阻攔？]

[就是，你看這女孩多可憐，如果自己家的都不讓用，何況別人家的，看來這女孩一輩子也難再見光明了。]

大姨一聽，二話不說，上前就給婆婆一個耳光，[杜敏，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大家一看這麼熱鬧，紛紛拿出手機拍照。

沈晚晚再不發話，隻會讓自己越來越難堪，於是她擠出幾個字：[隻要心月同意簽字，我沒意見。]